■血滴
陽光依舊。
林豹卻站在陰影之中。銀槍杵地,支撐着他的身體讓他不會倒下。鮮血在他胸前的金色鎧甲上緩緩流下,打溼了光滑的石板地。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連一劍也接不住。
林豹依舊守衛着城門,就算他已經死去,他仍守在這裡。
上官謹撇了撇嘴,看了冷紅樓一眼。再往前去就不能回頭了。
冷紅樓卻一直保持着微笑,他慢慢地跟在熊凋身後,一直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離。
腳步聲音四起,四面八方涌來無數禁衛軍,將熊凋前進的道路全部填滿。
已經無需廢話。
熊凋明白他們不可能離開,那些官兵也不可能放過熊凋三人。
“上!”
一聲令下,殺聲四起。
無數禁衛軍手持長槍叫喊着衝了過來。
熊凋面色如水,腳步不急不慢,但每一步都走得那麼堅決。
長槍雖長,但是劍氣指距離更長。
士兵們根本還沒近身,就已經被劍氣所洞穿。
血!四處都是血!
沒有人發出哀嚎,因爲中劍之人,全都是一劍斃命。
熊凋的腳步沒有加快,但面對如此多的禁衛軍竟然也沒有一絲的減慢。
皇宮內不是沒有死過人,可從來沒有如此小的一段路上竟然死了幾百人。
死者已矣,活着的反而更加膽寒。
在他們眼中的熊凋幾乎成了不可侵犯的殺神。沒人想到,一個人竟然可以同時朝着四個方向同時出劍。
率領隊伍的將軍忽然發現,熊凋殺瞭如此多的人,他前方的道路上竟然沒有一具屍體。被他刺中的人死後全都倒在了兩側。
將軍眼瞳一縮,他明白眼前之人根本不是這些官兵所能對付的人。他心中升出一絲絕望,因爲他明白,今日就是自己死的日子。
將軍一聲咆哮,手中長槍好似一條翻滾的銀龍,直衝熊凋。
熊凋似乎沒有一絲的變化,面對這洶涌而來的攻勢,他只做了一個動作。
提劍,刺!
劍點銀龍頭,將軍手中的銀槍發出一聲哀鳴。緊接着,那金鋼所鑄的銀槍竟然一分爲二。
將軍瞬間停住了,他顫抖的雙手鮮血淋漓,而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所有或者的士兵全都一愣,原本打顫的雙腿抖得更加厲害了。但即使如此,仍舊無一人退去。
殺聲再次響起,在整個皇宮高牆內久久迴盪。
四百三六名禁衛軍,一名將軍,他們每人最多隻出了一招,就再也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熊凋灰色的粗布衣服上,出現了一滴鮮血。這時最後一位年輕的士兵在自己氣絕之時甩到他身上的,他不是不能躲開,而是熊凋絕對應該讓這滴鮮血留在自己身上。
上官謹嘆了口氣。
冷紅樓的臉上再無笑容。
他們二人一直跟在身後,他們就這樣跟着,就算是槍頭到了胸口,也沒有出手。因爲他們知道,這是熊凋的事情。
而熊凋也明白這個道理,他也不會讓他們二人出手。
■皇帝
前方再無人阻攔,一直走到廣場之上,前方就是金殿。而廣場之上卻已經站了數萬名士兵。
熊凋回頭看着二人,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道:“你們再向前走,我就殺了你們。”
上官謹與冷紅樓一愣。他們心中不是因爲熊凋的話,而是因爲熊凋說這話的原因。
熊凋,沒有把握!
熊凋繼續前進,上官謹與冷紅樓卻定住了腳步。他們一步都沒有邁出,因爲熊凋說到做到。
萬道弓弦拉開,聲音震耳。
千把勁弩平舉,寒光耀目。
沒有人再去詢問皇帝的意見,闖到這裡,就只有一個結果,殺無赦!
啪,啪,怕。
熊凋的腳步聲輕輕地回想在兩萬名禁衛軍的耳中。
啪,啪,啪。
熊凋的腳步聲重重地敲擊在兩萬名禁衛軍的內心。
陽光直射,熊凋走出的這十多米距離在所有士兵們的心中似乎都過了千年。汗水從頭盔中流下,打溼了眉毛,順着臉頰滴在盔甲之上。
上官謹牙齒已經咬得咯咯作響,手心全部被汗水浸溼。
冷紅樓似乎依舊想保持笑容,可此時的笑容卻顯得如此的僵硬。
“放!”放~放~放。
聲音迴響在整個廣場,緊接着,
嗡~!的一聲,黑壓壓地一片箭雨,瞬間射到了空中,前方射來的弩箭,就如同一面牆壁讓人避無可避。
“劍鋒耀日!”
一道烈日瞬間出現在廣場之中。那道耀日的亮光似乎比此時天空的太陽還要亮,還要熱。光亮中瞬間出現一道粗大的劍氣,直接射向那面弩牆。
叮!叮!叮!叮!
劍雨落下,密密麻麻將整個廣場全部釘滿。
邦!邦!邦!邦!
弩箭將那遠處的城牆也射成了刺蝟。
當那道劍氣消失時,熊凋眼顯出是身影。
長劍仍握,目光依舊淡然。只不過身上已經多出了四根弩箭。
他竟然從那道弩箭陣中竄了過來。
熊凋不可能再給他們射箭的機會,他身形一晃,人瞬間出現在了禁衛軍之中。
“暗夜葵花!”
一朵黑色的葵花在那銀盔金甲之間綻放。
花瓣之處,盡是鮮紅。
“殺!”
葵花迅速旋轉,周圍的屍體越來越多,堆得也越來越高。
可那些禁衛軍殺聲依舊高昂,也沒有任何人由於。他們前赴後繼,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攔那朵前進的葵花!
忽然間,葵花瞬間消失。所有人全都一愣,擡頭一瞧,熊凋已經出現在空中。
緊接着熊凋的身形再一晃,等他出現之時,所有禁衛軍臉上瞬間出現一陣悲憤之色。
熊凋已經來到金殿門口。
鮮血滴在金殿的金磚之上,熊凋擡頭一瞧,遠處龍袍之人,臉上浮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皇帝將手一擺,口中輕聲說道:“退!”
“退~!”
“退~!”
所有禁衛軍不一會兒全都消失不見,就連廣場上的那些屍體也被搬走了。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已經彙集成河緩緩流淌的鮮血。
熊凋一笑,“你想殺我?”
皇帝道:“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
“那你爲何不死?”
“找一人,殺了他,我就死。”
皇帝將手一擺,道:“我從不談條件。”
熊凋一笑,道:“那我就逼你將他交出來!”
話音剛落,熊凋已經衝向了金座。
長劍如墨,直指咽喉。
皇帝臉色一變,他不感相信真的有人竟然拿劍刺向自己。
“鐺!”
兩劍交叉,火星一閃。
熊凋連退兩步,眼神中充滿了無限的疑惑。
因爲這把劍竟然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