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說到這裡,那眼中的回憶下,頓時涌現出駭然。
此人手持木琴,手指撥動琴絃之時,琴音繚繞天地,使得天空烏雲滾滾,江河翻騰,更有一座座高山,轟然爆裂開來。驚醒了沉睡中的各個莊院,當時,我正在後山修煉,故而看得此幕。
說到這裡,司徒下意識的看了看白石,此刻看得白石微皺着眉頭,似乎正在回憶着什麼。
手持木琴之人…在道晨真界手持木琴,且實力強橫之人,我所知道,只有琴師一人……
白石喃喃着,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之內,此刻聽到司徒忽然停止了言語,將目光凝聚在司徒的身上,說道:繼續。
這時,北晨子沖天而上,與此人對立,繼而展開了一場激戰。隨即,那天空中又出現了數道長虹,這些長虹落下之後,皆是出現了那西晨子,南晨子以及東晨子的身影。這四人同時對此人發出了攻擊,但都無法將此人制止。經歷了一番大戰之後,四個莊院的掌門皆是受到了重傷,而此人,卻那些莊院的弟子…展開了掠殺!
然後,我知道這些莊院根本不可能是此人的對手,於是我便趁亂快速的逃離北晨莊,而後跌落山崖,得到那意念之後…進行了我信仰之力的收穫。
司徒說着,眼中流露出來的回憶越來越濃,且這些回憶的流露下,他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似乎下面的這一段路程,成爲了他的輝煌歷史。
從道晨山脈逃出後,我一路向西顛簸,以天地靈氣爲食。因此我的修爲在路途中有了提升。直到數月之後,我來到了一片沙漠。這片沙漠並非荒無人煙,我在沙漠中前進了五天之後,看見了一片綠洲,這綠洲的附近居住着很多的居民。我佔領了這片地方。將這裡的人,一路帶走,踏出沙漠之後,看見了一片汪洋。
無數漁民在這汪洋上打漁,無意間,我發現了他們手中的晶石,也發現了那晶石中蘊含的靈氣。司徒說到這裡,看向白石,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那晶石裡面蘊含着靈氣吧。
白石看向司徒。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語。而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沉聲開口:繼續。
通過詢問,我知道這些晶石是由外界販賣而來,於是我找了一個漁民,讓他帶我去找那些賣晶石的人。此人,正是七煞部落中的其中一個人。
這片汪洋大海有一股奇異的力量,似乎可以阻擋修士飛行的速度,且天空上白霧繚繞,若是不熟悉路程的修士,在這天空中疾馳,很容易迷失路程,永遠沉淪在這大海的上方。於是我們選擇了船隻,在這大海中游蕩了數月之後。我看見了一座很大的島。
此島望去,幾乎一望無際。其靈氣繚繞島上,雖然無形,但修爲到達一定程度過,便能將其感應。而這個島。正是我們現在所處的——赤炎峰!
我僞裝成購買晶石之人,隨那七煞部落之人一同來到了七煞部落,來到七煞部落之後,我才知道他實則不是七煞部落之人,是專門負責這赤炎峰的晶石對外售出的。而後,我殺了此人。至於這七煞部落族長,是一個白髮老者,但修爲,並不算強橫。
這一待,我便在七煞部落待上了三個月。期間,我得到了他們晶脈所在的位置,於是夜晚的時候,便偷偷在那晶脈裡面吸收天地靈氣。隨後,我的修爲有了提升!對付那七煞部落的族長,已經綽綽有餘。於是,我殺了七煞部落的族長,成爲了他們的首領。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白石看了看司徒,彷彿感嘆着司徒竟然會這般心狠手辣,還未說話之時,又聽到司徒繼續說道:我知道存在着很多部落,且每一個部落都是依着晶脈存在。於是,我用一些小伎倆,征服了黑風部落和凌雲部落…於是,收取了大量的信仰之力。
但這些信仰之力,我並沒有獲得絲毫,幾乎都是在那蠻山師祖的意念之上。而在此刻,我發現,隨着信仰之力到達一定程度後,這蠻山老祖的意念之力,會給我一些修爲氣息,如傳承般瀰漫在我的身上,讓我的修爲也所提高。也正因爲如此,我便對其它部落開始進攻。
這期間,有不服我七煞部落者,皆被我掃平。當然,我也有放棄的,比如說那星河部落……
而後,我的目標成爲了雲鶴部落,與雲鶴部落交戰了兩年之後,在這裡,便遇見了你。
司徒說完,見得白石站起身來,負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當日你離開道晨真界之時,依你的推斷,那撫琴之人,要想掃平那些莊院,需要多久時間?
白石說完,將目光凝聚在司徒的身上。
搖了搖頭,司徒說道:不知道,但我想,應該要不了多久。
罷了,你可知道去那道晨真界的路途?白石開口說道。
司徒的眉頭微皺了一下,轉瞬的沉默之後,說道:知道,莫非你還想回那道晨真界?
迎着司徒的話語,白石臉上的冷漠散去了不少,取代而之的,便是一抹惆悵,似在擔憂着什麼,道:這不用你管,你只要隨我去那道晨真界之後,我便讓你痛快的死去,不再受任何折磨,因此解脫。當然,如果你讓我迷失在那大海的上方,我保證,你會比現在還要痛苦百倍,甚至是千倍。
白石清楚,知道這赤炎峰向外的路徑,恐怕只有司徒一人了。若是自己摸索的話,也應該能摸索得出,但這需要大量的時間。但此刻在白石的內心,他只想儘快的趕到道晨真界,去看看,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司徒思索了轉瞬之後,知道白石並不是做不出來。於是點了點頭後,答應了白石的要求。
領着司徒走出了房間,京彧並沒有離去,此刻看得司徒的出現,身子先是一怔,旋即將目光投向白石的身上,很顯然,他並不知道面前的白石,究竟是用什麼神通,將此人復活。
但此刻他看得白石臉上的凝重,即便內心有太多疑惑與不解,他也只能選擇沉默。
徑直的往族長的房間走去,這一路上,有不少雲鶴部落之人看到了司徒,那眼中皆是帶着恨意,但因爲有白石的存在,他們一個個也只能壓抑住內心的怒火,散開而去。
當然,也有一些七煞部落之人,也看到了司徒。但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更多的,是畏懼。彷彿司徒給他們的威嚴震懾,已經浸入到骨髓。使得他們此刻看到司徒之時,一個個低着頭,快步離去。
正要來到族長的房間之時,白石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此人看到白石的一瞬,也是徒然的頓住了腳步,眼神中露出了複雜。
此人,正是雲燕。
你去那裡?
沉默了瞬息之後,雲燕眼神依舊複雜,輕聲開口。這是從她再次見到白石之後的第一句話,彷彿這一句話的說出,不知做了多大的勇氣。
淡然一笑,白石儘可能的保持親和之意,雖然內心並沒有排斥雲燕,但他知道,從雲燕的內心,已經對自己產生了一種隔閡。這種隔閡,也影響到了白石,使得白石的笑容此刻看起來,也有着僵持,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於是開口說道:去向族長告別。
你要走嗎,要去那裡?
雲燕的話語雖然很平淡,但在那複雜的眼神中,白石依舊能看出一絲不捨。
去我來的地方,去做一些我還沒有做完的事情。白石回答道。
你能不能……
雲燕欲言又止,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又彷彿覺得自己即將說出來的話語有些不妥。於是換了一種口氣,說道:萬老,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聞言,白石的身子驀然一怔,並沒有回答,快步的走到了萬老的房間後,看見此刻的萬老正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微笑着望向天空,似乎在看着什麼。
而今看得白石的到來,他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那個笑容中的慈祥,如同一個父輩離開兒女之時的安詳,摸了摸白石的臉龐之後,萬老第一次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蒼涼。
他沒有說話,而白石也沒有說話。這幾天,白石也試着挽救萬老,但因爲靈魂已經破碎,且萬老已經到了這個年紀,所以白石不能繼續維持他的壽元。
原本已經做出了萬老離去的心理準備,但當萬老真的即將離去之時,白石的內心,卻有着如刀割般的疼痛,無法言語,只能選擇沉默,靜靜看着萬老,眼角悄悄的滑落出一顆淚水。
萬老伸手將白石眼角的淚水抹去,帶着蒼老的聲音,費力的說道:孩子,你的路還有很長,我只是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無須難看,你看…他們在向我招手。
說完,萬老指了指天空中一片飄走的浮雲,嘴角露出了微笑。
白石隨着萬老指去的方向,看見了那片浮雲,神色異常沉重。當他再次回頭之時,看見萬老的眼睛已經閉上,停止了呼吸。
萬老的生命,因此而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