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並非如同炸響,也並非是嘶吼。而是如同悶雷一般,若凝聚了蒼穹之力,轟轟迴旋間,令得每一人的身子,皆是一顫。
他們並不知道這聲音究竟是誰發出,即便是正欲飛出的白狐,也是如此。可是與其他人不同,當這聲音泛起的一瞬,白狐的目光立刻投向了那聲音發出的地方。這種目光的投向,並非是一種本能的反應。而是在這之前,白狐的內心隱約有着一種感覺,那裡似乎有修士正要出現。
所以幾乎就在這虛空中有細微的波動之時,白狐就已經察覺到。
而隨着其目光的投向,白狐頓時看到,一道強勁的修爲氣息波動,突然的從她的目光投向之處,驀然的爆發開來。甚至其速度之快,幾乎就在白狐看到這力量衝出之時,就已經到達了南離子的上方,那名被蠻山師祖操控着的修士之旁。
而此人的速度依舊沒有絲毫的減少,在所有人都還未看到他的面孔之時,一張白色的巨大手掌幻影,已經憑空的出現。甚至這手掌幻影的出現,帶着陣陣的轟鳴之聲,與之前他聲音發出來的波動重疊在一起,使得此時的虛空,看上去就如同直接被撕裂開來一般。
但更主要的是,當這巨大的手掌幻影出現之時,整個虛空,仿若都是在爲之顫抖,更在這顫抖之中,一股強大得幾乎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威壓,在這一刻。驀然的爆發開來。使得每一個感受到的修士,一個個心神。再次如同受到了一種強勁的撞擊一般,正在震顫。
即便是萬獸之王白狐那裡,在感受到這陣波動之後,與其他人一樣,心神受到了震顫。
而這白色的手掌幻影,也是在這出現的一瞬,讓得那似乎猝不及防的修士,其身子驀然的爆炸開來。幾乎就在這修士爆裂開來的一瞬。另外幾名修士,那之前與這身子爆裂開來的修士,一同組成這奇異陣法的那些,此時也是受到了一種如同連鎖反應一般,一個個身子,驀然的倒捲開來,一口鮮血。也從他們的口中,赫然的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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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這個時候,在那第七天之中的蠻山師祖,此刻身子也是猛地退了一下,手掌傳來的震麻之感,讓得他的神色涌現出了痛苦之色。胸口傳來的悶痛。更是讓得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所以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種憤怒。甚至這種憤怒看上去之時,如同有了顏色,其顏色與他嘴角溢流出來的鮮血,似乎一模一樣。
而事實上。以此人的修爲,他還不能完全的與蠻山師祖抗衡。之所以那一擊能將處於第七天之中的蠻山師祖擊傷。那是因爲他的出現,着實太過突然,蠻山師祖根本沒有絲毫的察覺,所以並沒有防備。其次是因爲即便蠻山師祖超控這些修士,但其本尊卻是在這第七天之中,他所發出的修爲之力,也有着一定的壓制,所以自然受到這名修士的一擊之後,也會受到一種連鎖反應,受到波及。
“此人,是誰!爲何會突然出現!”即便身子傳來一陣痛苦,但蠻山師祖還是怒斥了一聲,其聲音在這山洞之中迴盪之時,他的目光,凝聚在前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於他的前方,已經出現了一幕幻影,而那幻影之中,正是此時第六天之中所發生的一切。
這一目光凝聚之下,蠻山師祖頓時看到,在那力量波動的擴散之中,有一個穿着白色的男子,此時正緩緩下落,如同從天而降,又好像一個天外來客,似無上強者,瀟灑而怡然。
甚至在此人緩緩下落的一瞬,於他的身子周圍,有一股股修爲氣息迴盪開來。這修爲氣息並沒有擴散太遠,而是被他用意念操控束縛着,似乎他並不想讓自己的修爲之力,被其他人察覺。但即便如此,通過那些修士的感應,蠻山師祖依舊能在一瞬間,就將對方的修爲之力,感應出來:“此人的修爲在金仙的中期……若不是因爲我剛纔沒有防備,還有這陣法還未穩固,以他的修爲之力,要想將我打傷,根本不可能!”沉吟間,蠻山師祖的目光,始終凝聚在這個人的身上,但他只能看見一個幻影和大致的輪廓。並看不見對方的五官。
而事實上,蠻山師祖完全可以看清楚對方的五官,但這種看清,需要那些修士的意念輸出。就如同當初白石與司徒一戰之時,司徒的意念傳出,與蠻山師祖產生了一種共鳴,繼而他能完全的看清白石的面容。可是此時這些修士,皆是被蠻山師祖操控着,他們根本沒有獨立的意念之力,所以因爲沒有意念之力的共鳴,他自然看不見此人的五官。
即便如此,通過那大致的輪廓,蠻山師祖依舊會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雖然不能完全看清此人的面孔,但是通過這大致的輪廓,看起來怎會如此熟悉?”此時蠻山師祖的眉頭微皺着,似乎正在回憶着什麼,但在其沉吟聲落下之時,他依舊無法想到。
與此同時,在那第六天之中,隨着此人的身軀,緩緩的從天空落下,出現在所有修士的眼簾之時,這些修士,皆是神色驀然的一變,眼神之中,露出了訝異之色。
此人面色蒼白,但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的猙獰恐怖,相反是一種祥和之感。他身上的衣衫隨風飄動,如同一個天外來客的強者,又好像神仙降臨與此。
他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鬍鬚,除了那濃郁的劍眉之外,看上去一片白淨。但他的眼中,卻是滲出了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靈動。甚至在這靈動的滲出之下,讓每一個看到之時,其身子皆是一顫,因爲那種靈動,與南離子的眼中滲出的靈動,太過相似!
或者說,除了這眼中滲出的靈動,此人與南離子相似的地方,還有許多。譬如他那五官輪廓,還鼻樑的凹凸。還有,那神色的淡然與慈祥!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年輕時候的南離子。
通過這張面孔,會讓人不禁聯想到,年輕時候的南離子,俊逸而倜儻!
但除了某些人之外,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此人之所以還是如此年輕,是因爲他體內的壽元。
此時的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如同受到了一種簇擁,似一顆璀璨的明珠。
他的手中並沒有握着任何的兵器,而是背在手中,髮絲隨風飄逸,像一個神秘的強者。他的神色顯得極爲的淡然,但或許只有他清楚的知道,其內心的震顫與激動,到現在還未完全的平復。他的嘴角似笑非笑,但讓人看上去之後,並沒有覺得那是一種狡黠,而是一種原本他臉上就有的神色,抹之不去。他的目光,卻是鎖定在南離子的身上。
沒有人在此刻議論,他們的目光,皆是凝聚在此人與南離子的身上,即便距離有些遙遠,但以他們的修爲之力,要想看到南離子神色的變化,並非是一件難事。
此時他們看到,南離子的臉龐正在輕輕顫抖着。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種濃郁的訝異,頭頂上方的狼頭幻影,也在這一瞬間,徒然的消失不見。即便是那修爲之力,也是下意識的收起。若是注意觀察,會不難發現此時南離子的目光中,涌現出了一種極度的回憶。甚至在這種回憶之下,隱藏着這一種惆悵的深思,或許除了某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南離子想到了什麼。
在這一羣人修士之中,最瞭解南離子的,或許就是南離子的徒兒。他日夜陪在南離子的身旁,守望着這個似乎蒼涼的老者。每一次夜晚繁星無數,每一次月亮異常茭白之時,他總會看見南離子坐在某一處,望着天空,眼中露出思緒,似乎正在回憶着什麼。但每次當這中年男子問到之時,他總是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了一聲:“觀察天象。”
這中年男子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而已,但問的次數多了。南離子幾乎都是這樣說,久而久之……這中年男子便不繼續追問,讓南離子守住他內心的秘密。
而至始至終,這中年男子都沒有看見過南離子此刻的這般神色。這種神色,與他看到南離子獨自一人坐着的時候有幾分相似,但絕非是那種神色。因爲在這眼神之下,他看到了一種幾乎難以用言語形容出來的——激動!
即便內心帶着濃郁的疑惑,但卻沒有任何的修士說話,他們的目光依舊凝聚在南離子與此人的身上,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但從其眼神的交融之下,他們也不難判斷出,南離子必然與此人認識。
此刻,南離子因爲內心的激動,似乎忘記了身處於那陣法之中的白石,蒼涼的眼眶之中,似乎多出了幾分溼潤。他的目光凝聚在此人的身上,望着那眼中的熟悉,南離子終於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制着內心的激動,輕聲說道:“你,是東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