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衝動,等我,十分鐘就到。”杜海浩的聲音急急地從手機裡傳來。
他怕我有事,不敢掛斷手機。
被人這樣放在心尖上的感覺,我莫名地感動着。
本來我還有些好奇,想上去看一看。感受到他的擔心,我也不貿然上前。
隱隱地聽到樓上傳來一陣騷動,我走到電梯的方向。從電梯裡衝下來一羣人,我讓開人羣。那些人衝下來,就開始打電話報警。
我才知道,樓上有人搶劫,還帶了武器,同時還劫持了一個長的不錯的女孩。
一提到這個女孩,我心頭微跳。
樓上的人,只下不上,如果我這個時候衝上去看熱鬧,不夠有些太扎眼。
不到十分鐘,杜海浩就衝上來。聽說萬達廣場出事了,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坐觀光電梯,直奔三樓。我側頭,正好看到他上去,急得大喊:“我在這裡!”
我的喊聲,在這吵雜的人羣中,也不顯得很突兀。
此時杜海浩已經上去,我拿着手機大喊,“我沒上樓,我在二樓呢!”
他低下頭來看四周,注意到電梯旁,正緊握着手機望着他的我,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在電話裡對我說:“你等着我一會兒下來,別亂跑!”
我衝他點點頭,看到他,我整個人放都放鬆下來。放下手機,等着他下來。
此時,異外發生了。
樓上發出尖叫、哭喊、混亂的聲音。恰巧是電梯方向傳來,我只覺得頭“轟”的一響,整個人呆了一秒鐘,瘋了一樣,撥開人羣往上走。
我像一隻逆水而行的魚兒,在人羣裡穿梭。
好不容易爬到三樓,哪裡有杜海浩的影子。
我站在電梯邊,向上看,只看到杜海浩的背影。他被一羣人擠在電梯邊,其中我還看到樑欣被在地上不停的掙扎。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的一顆心,劇烈的跳動着,感覺快要跳出心口。
杜海浩轉過頭來看我,對我輕輕搖搖頭,眼裡滿是急切。
電梯在每一個樓層要停頓一下,沒有人敢上也沒有人敢下。
我看着電梯上十層,我緩緩的下來,我順着電梯跑到一層。我想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可只要看到杜海浩,我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遠遠的看到李秋誠混跡在人羣裡,我更是緊張的心臟快要停跳了!
我看到他拿起手機,對裡面講着什麼。
即使隔着很遠,我依然看到他眼裡的狠色。
我想上前阻止,但四處奔跑的人羣,把我撞東倒西歪。有幾次差點摔倒,被他們踩在腳下。我固執的站直身體,向他的方向跑去。
周圍太吵了,綁匪聽到手機在響,這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綁匪看到周圍雜亂的環境,心裡也隱隱的發急,焦躁不安地對着手機大喊:“你說什麼?”
李秋誠嚇得連忙收起手機,掛斷電話。
他的行爲徹底激怒了綁匪,只見那綁匪狠狠地把手機摔倒地上,踹了樑欣一腳,“你他媽別哭了,老子聽了就煩!再哭老子弄死你!”
樑欣被杜鳳祥養尊處憂地從小慣到大,哪裡受過這種驚嚇。就連上次我說點重話,她都哭鬧不停。聽到綁匪說要弄死她,更是嚇得尖叫起來。
她的哭鬧,更是讓綁匪聽了心煩,對着她的臉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因爲疼痛,她哭得更大聲了。綁匪不耐煩的抽出刀子,在她臉上比劃兩下,大喝道:“不許哭!收回去!要不然老子現在就要你的命!”
樑欣受了刺激,抖得像篩子。手拼命的揮舞着,“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媽,救我!救我啊!”
身爲奚婉晴的槍手兼跟班,此次行動,自然少不了杜鳳竹的影子。
看到被劫持的人是樑欣,而不是我的時候,頓時大叫一聲,像那些綁匪衝去。
他像火車頭一樣衝過去,嚇壞了那些綁匪。手一抖,就在樑欣臉上,擦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樑欣疼得大叫起來,此時杜鳳竹也衝過去,抱住她。“你們抓錯人了,她是我女兒,不是周萱雅!”
綁匪聽了,更是驚訝萬分。此時卻顧不得那麼多了,扒開她的手,拎着樑欣往外走。拿她當人質擋在身前。
對杜鳳竹來說,樑欣就是她的一切,她哪裡肯放過綁匪,帶着樑欣出去。她急的已經忘了,這些綁匪是奚婉晴找來的,只要那些綁匪安全了,樑欣也不會有事。
她是關心則亂,一心只想樑欣的安危。
她這一鬧的功夫,姍姍來遲的警察到了。
武警拿着盾牌,端着槍,對着那三名綁匪。“不許動,把人質放了,否則我就開槍了!”
綁匪手上的槍支是假的,只有刀子是真的。看到武警突然到來,更是慌了神,用刀子抵着樑欣的脖子,隔空對警察大吼:“讓開,讓開!放我們走,否則我就殺了她!”
杜鳳竹急出一頭冷汗,從他們後面,一把抱住其中一個綁匪。狠狠的咬上他的大腿!
那綁匪疼得慘嚎一聲,拿着刀背,就往杜鳳竹的頭砍去。
他們只是小混混,手上還沒染過人命。生怕沾上人命官司,所以下手不狠。
但是,杜鳳竹吃痛,用力的掙扎,推着那名綁匪向前倒去。
兩人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壓上前面的人,撞到鉗制着樑欣的綁匪。
他被撞了一下,手一哆嗦,刀子就劃過樑欣的脖子。
原本計劃中的強、奸,果照門事件,此時卻演變成綁架殺人事件。
他徹底慌了,手裡的刀子瞬間扔出去。樑欣脖子上的動脈被切斷,血如泉涌,軟軟的倒下去。
人質倒下去,沒有了威脅,警察峰涌而上,三兩下制服三個歹徒。
我繞過他們,奔向電梯裡的杜海浩,緊緊抱着他。
抱緊他,聽着他的心跳,我纔有一種真實感。我鼻子發酸,抽抽氣,哽咽道:“還好,你沒事。”
他輕輕拍着我的背,“你沒事就好!”
歹徒被制伏,但是現場很亂,樑欣傷得很重,被擡上急救車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意識。臉上觸目驚心的傷,透着森森的白骨,皮肉翻裂,分外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