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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生在參軍之前一直頭疼一件事,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該說自己是誰的後人。泡*書*吧(www..)雖然他只是個地地道道徹徹底底的寒門子弟,甚至沒有進過鄉學讀書,到十九歲只會寫自己的名字還寫的歪歪扭扭,但他依然覺得應該給自己想個好祖宗,不然一定會被別人恥笑。比如天下姓李的,大部分都說自己是飛將軍李廣的後人。天下姓劉的,十有**說自己是大漢皇族的遺脈。
可他只是個山村中放羊的窮小子,他們家裡人往上推三代也沒人讀過書,甚至很少有人走出過小小的山村,所以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該請誰做祖宗。當他帶着些忐忑不安報名並且被徵兵的校尉看中的時候,他知道了一件讓他振奮不已的事。
主公也是寒門出身,原來他也不是什麼官宦之後。
當他因爲殺敵有功被伏虎奴選入燕王親衛營的時候,他知道了原來燕雲寨中很多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都是寒門出身,比如鐵獠狼,比如雄闊海,比如侯君集,比如牛進達,比如……伏虎奴。
所以他知道,只要自己肯努力,早晚也有成爲大將軍的時候,因爲他看到了很多像自己一樣寒門出身的人在燕雲寨中得到了燕王殿下的重用。功名但在馬上取這句話他深信不疑,而他的偶像就是親衛營的將軍伏虎奴。
他拼了命的練武,就是想有一天能成爲伏虎奴將軍那樣強壯魁梧而且武藝高強的人。只有強壯而武藝高強,他才能在戰場上保證殺死每一個敵人然後驕傲的活下來。他堅信自己絕不會輕易的死在戰場上,正如他堅信伏虎奴將軍不會輕易死在戰場上一樣。
而此時,伏虎奴將軍的頭顱就抱在他的懷裡。
他低着頭,眼淚墜落掉在伏虎奴將軍的臉上。雙手捧着的頭顱似乎重如泰山,壓得他的手不住的顫抖着。人頭上的血混合了泥土看起來很髒,而他的淚水掉在頭顱上卻洗去一小片污漬。
丘生想用衣袖擦去伏虎奴將軍臉上的血跡和污泥,可他又怕碰到了將軍還圓睜着的眼睛。
他把將軍的頭顱緊緊的摟在懷裡,騰出一隻手擦去將軍臉上被那突厥人吐在上面的吐沫。因爲滾了泥土,根本就看不出那吐沫在什麼地方,可他依然認真仔細的用手在將軍的臉上擦拭着,他不允許有人弄髒了將軍的臉。丘生入伍一年就調入了親衛營,又一年就升爲旅率,因爲他作戰足夠勇敢,因爲他的武藝精湛,因爲伏虎奴將他的勇敢和忠誠都看在了眼裡。
在他眼裡,伏虎奴就是他頭頂上的一片天。
在這片天空下,他得到了公平。泡-書_吧(WwW..)
他撕下自己的衣袖爲將軍擦拭,然後擡起頭看向前方。
割下伏虎奴將軍頭顱的那個突厥人已經沒了戰馬,他的馬被燕王殿下的大黑馬直接蹬死,肚子都幾乎被大黑馬蹬出窟窿來,哀嚎了幾聲倒地而死。而燕王殿下也從大黑馬上躍了下來,擎着那柄看着令人心悸的黑色長刀緩步走向那個突厥人。
殺了他!
丘生在心裡咆哮。
燕王,求你殺了他!
似乎是聽到了他心裡的乞求,李閒回頭看向了這邊。丘生卻知道燕王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懷裡緊緊抱着的頭顱。雖然隔着很遠,雖然看不清燕王的臉色,但他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燕王的眼神中充滿了悲傷。
李閒回身看了伏虎奴的頭顱一眼,然後緩緩的將視線收了回來。
“你手裡的刀子是用隕鐵打造的?”
他一邊跨步向前一邊問道。
他的腳步很大,目光直視着阿史那虎臣的眼睛。
阿史那虎臣從來沒有如今天這樣膽顫心驚過,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彎刀心裡隨即一陣絞痛。彎刀的鋒刃上已經崩出了好幾個缺口,看起來好像鋸齒一樣,又好像老者掉了牙齒的牙牀,透着一股悲涼滄桑。
“你的刀也是隕鐵打造的!”
他擡起頭看着李閒說道。
阿史那虎臣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李閒跨步前行給了他太大的壓力。他從來不曾想到過,有人會將刀子用到讓他自己都害怕的地步。他曾經聽說過,大隋武將中用刀最好的是幽州虎賁大將軍羅藝。可眼前這個人太年輕了些,顯然不會是已經貴爲幽州大總管的羅蠻子。
可這個人的刀,很可怕。
……
……
“我的彎刀是隕鐵打造的,你的直刀也是隕鐵打造的。我是突厥人,你是漢人。”
阿史那虎臣說了幾句有些不着邊際的話,然後他緩緩的吸了口氣迎着李閒走了過去,他身上的鐵甲滿是塵土,那是他戰馬被那匹大黑馬蹬死的時候他墜馬滾地時候沾染的。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匹已經沒了聲息的戰馬,眼神中之前被李閒震散了的殺意緩緩凝聚回來。
“我們草原上匱乏鐵器,但毫無疑問鍛造兵器最好的東西卻是我們草原上的隕鐵。你是我見過的中原人中用刀最好的人,但可惜的是,你用的也是我們草原上隕鐵打造的刀子。雖然不是彎刀,可你終究依仗的是我們草原上的東西。長生天對我們草原人是眷顧的,給了我們最好的鍛造彎刀的材料。你們中原不匱乏鐵器,卻找不到比隕鐵刀更好的兵器。”
李閒一邊走一邊說道:“你這樣說無非是想讓我捨棄手裡的刀子不用,因爲,你害怕。說這些話不覺得自己很幼稚?你剛纔的傲氣在哪兒?”
李閒頓住腳步,嘭的一聲將黑刀戳進地裡。
“但我給你這個機會,我不用刀不是因爲你說的那些扯淡的話,什麼隕鐵只有草原纔有,草原將來都是我的!而是我想告訴你,你們草原人一直以爲彎刀是最鋒利堅硬的兵器,錯了,最堅硬鋒利的,永遠不是兵器!”
他猛的向前衝了出去,阿史那虎臣冷笑一聲一刀迎面斬向李閒的面門。李閒微微側身,一拳打在彎刀刀身上,噹的一聲,這一拳將彎刀打的向一側蕩了出去。與彎刀一同向一側盪出去的,還有握着刀的手臂。
阿史那虎臣一驚,立刻側身,彎刀一旋再次斬向李閒的咽喉,李閒腳下猛的一蹬,兩條腿爆發出巨大的力度,隨着一股塵煙飛起,李閒的身子炮彈一樣衝了出去。在彎刀即將斬在他咽喉之前,一拳轟在阿史那虎臣的額頭上。這一拳直接將阿史那虎臣的鐵盔砸塌陷下去一塊,阿史那虎臣的腦袋猛的向後一仰身子向後倒了出去。
“能殺人的不止是刀子!”
李閒忽然暴喝一聲,一腳蹬在阿史那虎臣的胸膛上!
咔嚓一聲,也不知道阿史那虎臣有多少根肋骨被這一腳蹬斷。之前的一拳砸在他額頭上,他的腦子裡瞬間被震的一片空白。身子向後倒飛出去的時候,他甚至絲毫沒有感覺到身體上的痛楚。
噹的一聲,他的彎刀從手中掉落。
李閒走到躺在地上不住抽搐的阿史那虎臣面前,一腳踏在他的胸膛上,正如不久之前,阿史那虎臣一腳踏在伏虎奴身上一樣。
“兩年前我征服阿史那去鵠領地的時候,我曾經說過。”
李閒看着阿史那虎臣一字一句的說道:“要麼臣服,要麼死。”
稍微恢復了些神智的阿史那虎臣掙扎了一下,卻掙不脫李閒踏在他胸口上的腳。恍惚中他聽到了李閒的話,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道:“我臣服!”
這話說的沒有絲毫牽強,突厥人也從來不認爲投降是不能接受的事。
李閒緩緩搖了搖頭冷聲道:“你不是阿史那去鵠部的牧民,所以你沒有臣服的路,只有死。”
他俯下身子一把攥着阿史那虎臣脖子將其拎了起來,他就這麼拖着阿史那虎臣的身子緩步往回走去。因爲窒息,阿史那虎臣乾嘔起來。他的大腦因爲缺氧開始變得蒼茫一片,在死之前他感覺自己被丟在了地上。
阿史那虎臣掙扎着坐起來,隨即嚇得嗷的叫了一聲。
在他眼前的,是一顆人頭。
“磕頭,我會考慮讓你死的痛快些。”
李閒冷聲說道。
阿史那虎臣咳嗽了幾聲,擡起頭看了李閒一眼卻被對方眼神中的寒意嚇到。他跪下來,顫抖着磕了一個頭。抱着伏虎奴頭顱的丘生流着淚挺直了身子,讓伏虎奴的眼睛正對着阿史那虎臣。
李閒沒有說停下來,阿史那虎臣不敢停下來。
也不知道他磕了多少個頭,機械的重複着這個動作,額頭上本來就被李閒砸得破開了皮,磕了數不清的頭之後他已經血流滿面。
一身是血的秦瓊和雄闊海等人回到李閒身邊,下馬抱拳道:“主公,突厥人的萬人隊已經投降。”
李閒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黑壓壓跪下的一羣突厥人,聲音極平淡的說道:“殺盡。”
秦瓊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
雄闊海卻應了一聲,大步往俘虜的方向走了過去,拎着他的陌刀,刀尖上還不住的滴着血。
“給我一個痛快!”
阿史那虎臣停止磕頭,語氣中帶着乞求。
李閒看着伏虎奴的頭顱,眼淚順着臉頰緩緩的流了下來。
“你叫丘生?”
他問。
抱着伏虎奴人頭的丘生使勁點頭。
“給你的將軍報仇,如果這個突厥人沒有變成一灘肉泥你就不要停下來。”
李閒將伏虎奴的頭顱接過來,手掌緩緩的拂過伏虎奴睜着的雙眼。
“安之!”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呼喊,李閒轉頭看去卻見是李建成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了上來。李建成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看着李閒說道:“安之,不要殺俘虜,如果殺盡俘虜的話,剩下的突厥人的抵抗就會變得更強烈,阿史那咄吉世雖然敗了,可身邊的狼騎最少還有二十萬!”
“安之!”
李建成急切叫了一聲,忽然嚇得向後退了一步。他這纔看清楚,李閒懷裡竟然抱着一顆人頭!
“晚了。”
李閒看着李建成說道:“除非你調人馬將我的燕雲軍圍了,不然我手裡絕不會留下一個突厥人俘虜。”
李建成一怔,剛要張嘴就聽到一聲極慘烈的呼喊。他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就看到一個燕雲軍的旅率正蹲在地上,手裡拿着一塊石頭狠狠的砸在一個躺在地上的突厥人身上,石頭從腳趾開始砸起,然後是雙腿,手臂,小腹,胸膛,然後是頭顱。
那旅率一下一下的砸着,肉泥濺了他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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