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艱難地從六樓爬了下來,凌莉扶他進自己的房間,不說話的時候,她清楚地聽到花易冷的肚子在響,就好像是翻滾的聲音。
藉着燭光,她看到他的臉發青,嘴脣發白,而且,他的體溫忽然下降了,好冰涼。
“快坐下來。”凌莉扶着他到沙發上:“感覺怎麼樣?”
“我好累!”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怕在她的面前顯出原形,爲了留住她所製造的那場雷雨消耗了他打量的精力,加上沒有及時補充能量,過期變質的血還拖垮他的身體,他渾身使不上力了。
“那你躺牀上去吧,來,起來。”
花易冷艱難地站了起來,凌莉支撐住他整個身體重量,忽然間,花易冷的胃好比翻江倒海似的,開始哇哇吐個不停,他剛喝下去不久的血全部吐了出來。
這場景把凌莉嚇壞了,她第一次見到有人吐血吐得那麼厲害,她顫抖着手摸了摸他的臉:“花易冷?花易冷!別睡,你回答我!”
花易冷頭暈目眩地載在地上,整個人壓在她的腿上,他想站起來,卻使不上力,他望着窗外的月光,目光渴望。
“去……把蠟燭都吹滅了。”他聲音虛弱地說。
“爲什麼?”她現在可沒有心思去管什麼蠟燭。
“刺眼。”
“花易冷,我送你去醫院!”
“我說了我不去。”花易冷的身體在發抖,他拼命剋制抖動的身體,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現出原形的!發冷發抖是預兆!他要離開這裡才行!他像發了瘋似的想往外逃,凌莉抱住他,他使勁推開她,凌莉死死抱緊他不鬆開,花易冷用僅存的力氣揮了一下手,蠟燭全部被一陣風颳滅了。凌莉扛他上牀,拉開窗簾,月光照射了進來,把整個牀都照得滿滿的,花易冷舒服地吸收着月光,意識已經很模糊了。
凌莉有些束手無策,她該怎麼辦?他死活不肯去醫院,而且現在這麼晚了,如果她出去找人幫忙他出什麼意外怎麼辦?還是先做急救措施吧。
她拿着乾淨的浴袍,脫掉他的上衣扔地上,解褲子時很害羞,又不敢看,她是一邊歪着頭一邊解的,把他的衣服全脫掉後,面紅耳赤的她直接用浴袍蓋在他的身上,再蓋被子。
她摸了摸他的頭,比剛纔更涼了,那是因爲被子遮住了月光的緣故,花易冷下意識地掀開被子:“冷。”
“冷的話就不要踢被子。”凌莉又重新把被子蓋上。
花易冷的額頭直冒冷汗,他是殭屍,他跟人類不一樣,人類冷需要棉被衣服來禦寒,而他則是需要吸收月光來緩解,偏偏她把自己當成人類對待。花易冷命令自己不要睡着,他不敢保證自己睡着後會發生什麼事,會現出原形,還是做了什麼他無法控制的事。他還在硬撐着,意識卻越來越模糊不清了。
凌莉從櫃子裡把棉被都搬出來蓋在他的身上,可是完全沒有用,他還是覺得冷,她默默流眼淚,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