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山位於臨安城中心,整座皇宮都是倚着鳳凰山建成的,因此啓國的皇宮又被人稱爲凰宮,大凰宮。
整座鳳凰山極大,大凰宮只佔了其中小半邊,其餘另外半邊,就算作趙家的皇家園林。
趙顯從江寧城帶回雷震子之後,趙瑞就安排了一大批工匠,連帶着趙顯的十個學生,在鳳凰山的另一側建起了雷營,專門負責製作雷震子。
雷營看守嚴密,由皇城禁衛和宗衛聯合看守。
明處是皇城禁衛派出了一個都統,帶領兩千禁軍嚴密把手雷營。
而暗處的宗衛則是把甲字衛乙字衛各派出一半,分別派出了一個統領駐潛伏在雷營附近。
這種級別的看守,與大凰宮相比,也僅僅是遜色了一籌,以趙顯的角度來看,除非是敵人打進了臨安城,否則不可能打進雷營。
可是偏偏就被人夜襲了大營,還丟了一個最爲關鍵的人物。
趙顯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
他急匆匆的跟着趙慷,一路快馬趕向了鳳凰山,走到雷營大營之前,宗衛的人自然不敢攔他,禁軍的人伸手攔他,被他直接亮出親王腰牌,也嚇得跪在地上,不敢阻攔。
趙顯一路闖進雷營,只見雷營原本的數十間作坊已經毀了一半,而且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濃的火藥味道,趙顯一看,不用問就知道,是雷營的火藥炸了。
禁軍的都統名字叫做徐震,是臨安城的將門之後,徐家也是位列勳貴之中的家族,勳貴集團可以說是皇帝的利益共同體,所以趙睿格外信任他,命他來把手雷營。
此時的徐震面色跟趙慷一樣,都是慘白之色,他坐在自己的營帳之中,臉上隱隱可以看到驚恐的神色。
趙顯直接闖進了他的營帳,開門見山:“徐都統,方纔發生了什麼事?”
徐震正在出神,被趙顯嚇了一跳,他擡起頭看到趙顯,突然跪在地上,顫聲道:“王爺救命…!”
趙顯面無表情:“本王問你,發生了何事!”
徐震喃喃道:“雷營之中,藏着黑火的倉突然炸了,卑職帶着禁軍去救火,等火熄了的時候,十個黑火師傅就少了一個……”
“你是豬嗎?救火要緊還是看人要緊?”
趙顯厲聲道:“即便是整座雷營都給燒了,他們十個人也不能有任何閃失,你明不明白?!”
徐震本來就被嚇得不輕,聞言更是肝膽俱裂,癱軟在地上喃喃道:“卑職自知罪無可恕,只是怕累了家族……”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就連趙顯這個雷震子的發明者都勃然大怒,可想而知成康皇帝趙睿,會憤怒到何種地步?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這句話絕對不是說一說而已。
徐震一個武人,之所以怕成這個樣子,很大原因是怕自己所處的徐家,被他的罪責連累。
趙顯冷笑一聲,轉身走出了營帳,拉過一個禁軍,冷聲說道:“帶我去見另外九個人。”
那禁軍身子一抖,連忙帶着趙顯朝着雷營的後營走去。
在這裡,被趙睿下令工部木匠搭起了一排十個木屋,趙顯的十個學生平時就住在這裡,趙睿爲了收買他們,平時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四五品官員的待遇來的。
若不是這些孩子年紀還小,趙睿估計都能一人發一個女人給他們。
趙顯走進那座唯一空了的木屋,四處打量了片刻,對着趙慷吩咐道:“把他們九個,都帶到這裡來。”
“是……”
不多時,九個身穿工部官服的少年人,魚貫着走進了這個木屋,他們擡頭便看到一個面無表情的趙顯,頓時被嚇得不輕,連忙對趙顯行禮。
“學生見過校長……”
趙顯仔細掃視了他們九個一眼:“陳康…李宏………周大有。”
他點了一遍名字,九個人紛紛答道。
這些孩子都是出身農戶,原本都沒有什麼正經名字,大多是二狗子之類的小名,他們的大名,還是趙顯跟琴姑娘給取得。
再加上這些男學生總共只有十幾個人,趙顯教了他們半年,他們的名字趙顯還是記得住的。
見衆人答到完畢,趙顯閉上眼睛思索了片刻,隨即澀聲問道:“這麼說,走失的那個…是葉明瞭?”
九個人面面相覷,膽子最大的周大有上前答道:“校長,的確是葉師弟不見了……”
“昨晚上之前,你們有沒有見到葉明跟外人接觸過?”
雷營守衛森嚴,就算真有人趁着火藥庫爆炸而趁機劫營,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
而葉明偏偏就無知無覺的消失不見了,這其中樣麼是看守他們的人被買通了,樣麼就是葉明本身被買通了。
周大有搖了搖頭:“校長,我們在這兒見不着外人。”
趙顯頗爲威嚴的掃視了九個人一眼,冷哼道:“你們現在都是有縣男身份的爵爺了,不知道校長說話你們還聽不聽?”
九人紛紛跪倒在趙顯面前,齊聲道:“學生們原本只是一介奴僕,多虧校長栽培,萬不敢違逆校長。”
“你們現在雖然封了爵,衣食無憂,但是校長勸你們最好不要有二心。目前只有你們能做雷震子不假,但是我也會,你們並不是不可替代的,陛下隨時可以殺了你們,換另一批人來做雷震子,你們明不明白?”
九個人打了個寒顫,紛紛說道:“學生明白。”
趙顯瞥了他們一眼,冷聲道:“現在我問一句,你們老實答一句。”
“是。”
“在今天之前,有沒有人聯繫過你們,對你們給出什麼承諾?”
幾個人紛紛搖頭,唯有陳康猶豫了一下,舉手說道:“校長,一個月前,有一個禁軍的大哥給學生遞過紙條……”
“紙條上說……他們可以幫學生從這裡逃出去,然後是什麼榮華富貴之類的話。”
趙顯驟然睜開眼睛:“禁軍裡的哪個人,現在你還能認出來麼?”
陳康咬牙說道:“如果再當面,學生應該能認得。”
“好,跟我走。”
趙顯拉着陳康,迎着夜色一路走到禁軍營帳,命令徐震把禁軍剩餘的將士統統招了出來,給陳康拿着火把一個一個指認。
等到了天色見明的時候,陳康總算把禁軍認了個遍,卻始終找不到那個曾經給他遞信的人。
“徐都統,這一個月來禁軍中,可有人從雷營之中走出去?”
徐震回道:“回王爺,好像有兩三個,因爲生重病,被送出了禁軍。”
趙顯怒哼一聲:“把他們都給喚回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徐震臉色依舊不大好看,但是也只能領命。
趙顯回頭看向趙慷,繼續命令。
“眼下天快亮了,城門也快開了,你帶着本王的腰牌,傳令整個宗衛府的所有宗衛,趕向臨安城各個城門,從現在開始,所有城門禁閉,不得出入半個人!”
趙慷猶豫了一下:“王爺,您沒有陛下的命令,無權關閉城門吧?”
趙顯憤怒的瞪了他一眼。
“本王現在就進宮請旨!”
“託你們的福,說不定還得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