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說什麼?”
項櫻指着桌子上的聖旨微微冷笑:“趙睿分明是把你當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僕人使喚!歷來鎮守邊關的大將,哪個不是位極人臣,尊榮無限?負責鎮守大楚的韓當韓大將軍,常年手握重兵不說,一旦回了郢都,就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地位,哪裡像你一樣,還要受一幫文人的閒氣!”
趙顯伸了個懶腰,半躺在牀上,輕聲道:“爲夫已經是一肩雙親王了,身上還有個安國大將軍的職位扛着,還要怎麼尊榮無限?”
“豈有大將軍被關在京城的道理!”
項櫻猶自憤憤不平:“他趙睿要是不用你,咱們收拾東西回肅州去也就是了。他要是想用你,就該乾乾脆脆的把虎符交給你,由你遙控兩部邊軍,這纔是通行天下的道理!現在扔給你這麼一道聖旨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他兒子以後用得到你的時候,你纔是兩邊總督!用不到你的時候,你就只是臨安城裡的一個閒散王爺!”
“你哪來這麼大怨氣?”
趙顯眯了眯眼睛,呵呵笑道:“莫忘了,你那位少陽表弟還有天大的把柄掌握在爲夫手裡,以後西陲亂不亂,不是那政事堂的老頭子能說了算的,爲夫想讓西陲亂起來,西陲就不得不亂!”
項櫻冷笑。
“陳王叔的幼女項璟兒,陳王叔的幼女,已經在前往臨安的路上了,最多三五日工夫,她就會抵達臨安,到時候趙睿要親自給太子趙壽定下這門親事!”
“太子與項璟兒定親,這背後必然是陳王叔與趙睿達成的默契,他們背後約定了什麼,誰也不知曉,眼下陳王叔受制於你不假,可他日太子登基,陳王叔便是啓國的國丈,那時即便陳國還是啓國的屬國,但是陳王叔他卻未必會買你的帳了!”
“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件事前些日子我便知道了,這些天爲夫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趙顯嬉皮笑臉的說道:“這項璟兒是你的堂妹,但是她又要嫁給太子,你說這丫頭將來要是見了你,是該喊你姐姐,還是該喊你嬸孃?”
由於三國並存百餘年,所以導致幾方的輩分其實往往很亂,比如說項雲都那一輩有一位公主,嫁給了大啓先帝,按理說項雲都應該算趙睿的長輩,可是趙睿一朝登基,項雲都也不得不與趙睿平輩論交。
同樣的道理,項雲深的女兒本來跟項櫻同輩,是正兒八經的堂姊妹關係,可是一旦她嫁給了太子趙壽,以後項璟兒見了項櫻,還是要乖乖的稱一聲嬸孃。
項櫻見他怪模怪樣的,忍不住想笑又板起臉孔,嗔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這種無聊的事情。陳王府一旦落入新君手中,咱們就失去了主動權,以後就只能乖乖的呆在臨安城裡,任由那幫子文人和你侄兒撥弄了!”
趙顯閉起了眼睛,輕聲說話:“陳王項雲深至始至終都沒有受制於我,畢竟控制一個老謀深算的藩王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這些天從肅州府一路趕到京城,又馬不停蹄的進宮面聖,趙顯也有些疲累了,他微微眯着眼睛,語氣有些慵懶。
“不管項雲深與皇兄他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都無關要緊,咱們只需要牢牢的控制住陳王世子項少陽便好,等到了需要用到陳王府的時候……”
趙顯瞌睡來了,聲音愈發微弱:“項少陽既然敢炸死項少淳,想來他也不介意再炸死一個項雲深……”
說完這句話,他就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項櫻被他這句話氣得不輕,她咬着牙說道:“你便是對我們項家人用手段的時候,纔會這般狠心!”
她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想要把趙顯搖起來跟他發發脾氣,但是當項櫻看到連鞋子也未脫就沉沉睡去的趙顯,莫名其妙便心軟了起來。
她恨恨的跺了跺腳,最後還是上前,幫趙顯脫去了鞋襪,蓋上了被子。
畢竟初春的天氣還沒有暖和到不用蓋被子的地步。
……
等到下午時分,肅王府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紫色錦緞的八九歲小公子,這小孩兒也不通報,便昂着腦袋走進了肅王府,門口守門的親衛對這個小孩視而不見,連問也未曾問一聲,就把他放了進去。
這誰家的熊孩子…身後竟然跟着一隊衣甲鮮明的…禁軍!
這孩子一蹦一跳的跳進了肅王府的大門,然後用手做成喇叭狀,大聲嚷道:“皇叔,皇嬸,壽兒來看你們啦——”
太子趙延壽。
這種雙手做喇叭狀的姿勢,還是他年前在肅王府當學生的時候,跟肅王小學的那幫丫頭們學得。
那段時間,趙壽在肅王府裡跟項櫻也混的極熟,平日裡一口一個嬸嬸叫着,關係還算可以。
這一句話,把原本安靜的肅王府變得喧鬧了起來,肅王妃項櫻從裡屋裡頭邁步走了出來,她上前微微彎下身子,輕笑道:“見過太子殿下。”
趙壽很是伶俐的上前攙扶住了項櫻,不讓她行完禮數,這個年僅九歲的小孩兒擠眉弄眼的說道:“皇嬸,你可算回京城來了,侄兒可想你們想的很呢。”
他朝着項櫻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趙顯的身影,不禁撓了撓頭:“皇叔呢?”
項櫻微笑道:“王爺他勞累了一路,正在裡屋睡覺呢,怎麼?太子殿下找他有事?”
“是啊,侄兒有大事要找皇叔。”
太子殿下小臉佈滿嚴肅:“我在東宮仔細想過了,這件事情,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叔他能夠幫到我了!”
“哦?這麼嚴重?”
項櫻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臉上的笑容不變,她輕輕彎下腰,把自己擺在跟趙壽一樣的高度,輕聲說道:“那太子殿下能不能說給嬸嬸聽聽?說不定嬸嬸也能幫到你呢?”
“不行。”
趙壽果斷搖頭:“這件事情,我連母后也沒有告訴,當然也不能告訴皇嬸你了!”
他說着話,從項櫻身前跑開,一溜煙朝着趙顯的臥房跑去。
項櫻臉上的笑意收斂,腳下邁步,不急不緩的跟了上去。
項櫻走到自己臥房門口,只見房門被推開,顯然小太子已經闖了進去。
她思索了片刻,駐足不前,站在房門口把頭伸了進去,想聽一聽裡面這一對叔侄在說些什麼。
房間裡頭,正睡得香的趙顯已經被這個毛孩子給鬧醒了,迷迷糊糊之間看見一隻神似趙睿的生物在搖晃自己的手臂,趙顯被嚇了一跳,隨即猛然驚醒過來。
過了片刻,他纔看清來人是誰。
“太子…殿下,你來我的臥房做什麼?”
太子殿下小臉肅穆,像是在猶豫一些什麼,過了片刻,這位小殿下終於下定決心,咬牙大聲道:“皇叔,我喜歡你家的那個小玲妹妹,你把她許配給我吧!”
“還有,你替侄兒跟父皇說一說,我要娶小玲妹妹,不要娶那個西邊的楚蠻子!”
西邊的…楚……蠻子…?
趙顯愣住了,他擡頭看了看站在房門口一臉鐵青的項櫻,然後又低頭看了看一臉嚴肅的趙壽,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長嘆了一口氣。
完了,大啓的儲君怕不是要夭折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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