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滿心疑惑,“你怎麼知道這裡的電話?”
那頭頓了頓,不答只說:“明天一起吃飯?”
拿不定那人心裡想的,但畢竟當初是自己對不起他,撇撇嘴,終究還是沒有將拒絕說出口,於是問道:“哪裡?幾點?”
電話那頭傳來輕輕的笑聲,“晚上七點,恆潤。”
衝了涼,躺回牀上,剛剛的好心情全沒了。
一拳打在牀上,房中另一個人不知是睡夢還是被莫春水給震醒了,迷迷糊糊道:“…死啊,去死……”莫春水撇撇嘴拉直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死宋雨明,不死不活現在出現,怎麼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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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陰有小雨,莫春水值班七個半個小時,打着一把只能撐下一個人的傘出了廠門,時間6:34。
她向來不喜歡遲到,一般都會在約定的時間的前五分鐘至十分鐘到達,所以她選在這個時間。恆潤,這個地方她不陌生,幾乎每一次與宋雨明出來,都是這裡。但宋雨明從來不像別人一樣,故作神秘說:老地方。
他們之間向來沒有共同秘密。所以秘密都是單向的,她的他不知道,他的她也沒興趣。當然,也因爲他們從來都懶得用這種方式去表示親密。
他們從來就沒有親密,也痛恨親密。
到達恆潤,正好是莫簡簡值班,看到走進來的莫春水,莫簡簡一把拳就打在莫春水的胸口,“你丫,這些天都在做什麼,也不見你了。”
莫春水打哈哈,“工作呀,還能幹嘛。”
“工作?別說笑了,你要能認真工作三個月,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莫簡簡實在太瞭解莫春水,三句說破她的假話。
莫春水也不在意,拍了拍莫簡簡的手,“簡簡,這些天過得怎麼樣?”
莫簡簡聳聳,“老樣子。”她想了想又咧嘴笑開,“這些天夜色又來了好幾個鋼管女郎,一個比一個強,小玉現在改唱歌了。”
莫春水差點沒吐出來,“唱….唱,那個唱歌,就她?”
“當然,小玉的歌唱得不錯,前天還有個唱片公司的人來找她呢。”
兩隻眼都凸出來了,當初連說話也不敢大聲,看到人就躲,被人欺負了也只是躲起來哭,跳舞都要戴面具的人,現在竟然唱歌,面對下面成百上千的人?
莫簡簡拍拍莫春水的肩膀,“小玉找了你很久了,你不來恆潤,也不去夜色,電話又停機……你是不是又甩人了,怎麼又換號了?”
莫春水百無聊賴地揮揮手,示意不想說。莫簡簡也不在意,反正莫春水這副德性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她笑笑,“又約了誰,哪個位置?”
莫春水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莫簡簡端了一杯拿鐵給她,去招呼別的客人了。只等了三分鐘,一個身着白色休閒服的男人走過來坐下,莫春水擡頭輕笑,“你來了。”
男人輕笑,“我來了。”
“怎麼突然想起我?”莫春水攤開手,有些奇怪。
“如果說想你了,你信不信?”
莫春水不答反問,“你希望我信嗎?”
宋雨明笑開了,露出兩排整齊白淨的牙齒,“當然是希望你相信……你不問我爲什麼找你?”
莫春水不語。
莫簡簡送來菜單,一邊放到桌上一邊笑,“還以爲春水約了誰了,竟然是你宋大頭,最近在哪裡發財?”
宋雨明望着莫春水苦笑,他每次遇上莫簡簡就不會有好事,這個女人除了損人什麼也不會。而且她似乎特別針對他。
怎麼說他也是一小金領,雖然不是身家千億,卻也有房有車,她幹嘛那樣看他不順眼?!況且他長得也算一表人才,如果不是這樣,莫春水當初怎麼會答應同他交往,就莫春水就那色女樣!
她竟然叫他宋大頭,從他帶莫春水進來開始她就這樣叫,氣忍了快五年也沒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但今天……他沉吟了一下,露出淺淺的微笑,“簡簡,你爲什麼叫我宋大頭?”
莫春水看着簡簡,也是一臉笑意。莫簡簡翻了翻白眼,一副看到兩頭死豬的樣,“笨,叫你大頭當然是因爲你頭大,還能有什麼原因。”
頭……頭大?!宋雨明幸好沒喝咖啡,他頭算大?
這個女人知不知道什麼叫黃金比例,咳,他的頭可是按頭的最佳標準生長的。
莫簡簡是美女,這個道理宋明第一天走進恆潤就發現了。
相信中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承認。
所以莫春水纔會一直覺得自己長得難看,原因就是她身邊的女性朋友個個可以參加選美,而莫簡簡就是其中最閃亮的一顆星。當然,是在陳楚消失的日子裡。
莫春水當然不難看,她的美麗不驚豔,卻是簡潔大方,不直接,卻能一點一點入人的心。
但莫簡簡再美,他宋雨明看上的也不是她,她起個什麼勁?
笑笑,不打算理她。
隨便點了幾道以前一直吃的菜,再次菜單遞到春水面前,春水搖頭,“這樣就好。”
笑笑,莫春水身上的電話鈴響了,拿起電話,看了一眼對面的宋雨明,“成空?”
那頭傳來焦成空的輕笑,“春水,我在你們公司門外。一起吃飯?”
莫春水注意到宋雨明的眼神,只得垂了眼道:“我在外面有事,不方便,下次。”說完,吐了吐舌頭,弄得什麼重要約會一樣,累!
再說,她又沒偷情,幹嘛心慌。
挺了挺胸,聽到焦成空失望掛掉電話的聲音,一下子後悔起來,幾乎心煩意亂,放下電話,拿筷子動了動菜,食不知味。
宋雨明小心翼翼,“你現在的朋友?”
“啊!”莫春水回過神來,注意到宋雨明認真打量她的目光,一時竟亂了分寸,現在的朋友?莫春水自己也不肯定,她和焦成空…..唉,亂!
她私心裡是真覺得焦成空就是她的,但是她會害怕。
畢竟一朝被蛇咬過,她不敢再輕易相信。
無論他如何的說或是做,心裡總害怕。
一時間只聽到筷子動的聲音,吃完以後,宋雨明提出一起走走,莫春水應了,兩人就在附近的公園散步。
這條路兩人也走過許多次,這裡離夜色不遠,每次和宋雨明吃完,他就沿着路送莫春水回家,每次莫春水的臉色都不好——她不喜歡被人當弱者看待,直覺讓人送回家完全就是耽誤彼此的時間。
“爲什麼找我?”莫春水動了動脣,快入秋了,脣有些幹。
宋雨明聳聳肩,想將心裡情緒亂開些,“不知道,就是想知道。”
莫春水點頭輕笑,“這真是好,想知道就能知道,還真是好。”她側轉臉看他,“既然是這樣,那你也知道我進新公司了?”
宋雨明把手插進褲袋,“想不到你竟會重新迴流水線,我以爲,做過辦公室工作以後,就不會想回流水線了。”他擡起頭,“就像我,交過一個直爽的女朋友以後,面對別的女孩子總會覺得心慌加心亂,卻回不去了。”
莫春水笑着朝他揮拳,“是不是沒被揍夠,還想再來幾拳?”
宋雨明伸手去摸自己的嘴角,徑自笑出聲來,他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面,也是這樣一個晚上,在一條壞了幾盞路燈的小巷子裡,莫春水正在與一大羣人打架,他大概是真倒黴,莫春水正打得眼紅的時候,他趕時間從人羣中橫過,莫春水誤認他是同那批人一夥,竟不問緣由就是一拳揍了上去,現在想想,還痛得厲害,莫春水這個女人,人不大,長得不兇,拳頭卻比誰都重。
後來問她爲什麼打架,她說他們該打。
那時他只是覺得好笑,你一個女人別人再該打也輪不到你,這樣強悍。
他經常來恆潤,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上莫春水,一來二去就熟了。
想起往事,歷歷在目。他轉回頭,笑道:“春水,咱們繼續交往吧,認認真真的,交往了這半年,我帶你回家見見我父母,再把證領了,怎麼樣?”
“我媽我爺爺肯定高興壞了。”莫春水斜眼看着宋雨明,宋雨明長得不錯,光從外表看並不比焦成空差,當然端看各人審美觀。宋雨明一看就是俊雅的樣子,看書看電腦的時候會架副眼鏡,那個時候,倒真像一個研究者。莫春水說完,又拐了一下說道:“但是天下有一大半的MM就哭死了。”
她認真看他,“爲什麼突然想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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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再向大家推薦一下醉舞下山的《將日子過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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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一羣青年志願者的故事,寫得很用心,推薦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