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啥會這樣……”菓敏還是沒眼力見的說着,根本看不出小魚漸漸沉下去的臉。
說着說着,湯澤不經停下腳步,回想起自己那個畜牲不如的父親,和他寫給母親的信。他也明白了清楚了,爲什麼除了自己,另外兩人也會被懸賞。小魚看着停下的湯澤走了過去,單手搭這湯澤的肩,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的,不要自責了,這裡沒有人會怪你,這是你無法改變的,菓敏他不是那個意思。”說完狠狠瞪了一眼出言不遜的菓敏。
風淡淡的從她的眉宇間流失,秀氣而銳利的雙眸中,隱隱的透出野草的堅韌和對某人的警告。
這樣的小魚湯澤和菓敏都是頭次見,感到十分特別,感到小魚十分特別。有風的自由,有風的無拘無束,脫繮野馬一般,卻不像個紈絝子弟。有野草的堅毅,有它的生生不息,因爲生命的力量在於逆流而上。在湯澤看來這是她,或許也不是她。
知道自己說錯話的菓敏也沒尷尬的道歉,爲了緩解這氣氛,只能無賴且慚愧的垂下頭,恨不得找個洞憋死自己,還有點想抽自己這該死的嘴。
他們繼續向着下游走去,只是這河邊就在沒了村子。無賴,他們也就只能往回走,希望能遇見個正常人,能問路就行。但事與願違,這一路上連只雞都沒有。
走着走着,太陽就當空了,不知不覺就十二點了,但“逃亡小隊”還是一無所獲,不僅一無所獲,漫長的尋找,也讓他們肚子餓的不行。
“那個,母親沒說吃的怎麼解決嗎?”湯澤問。
“原計劃是到西斯村有人接應的,可這情況……”小魚語氣中透露着一分無賴,三分漫不經心和好多好多的對食物的渴望。
“要是有份地圖就好了。”一旁癱坐在地上的菓敏說。
“就是啊,草率了,草率了。”小魚回答道。
他們在河邊喝了點水,隨後湯澤說道,“我去給你們的打獵吧。”
“你去抓東西,抓耗子來給我們吃嗎?”小魚說,順便還揪了揪湯澤的貓耳朵。
“讓我去吧,還能順帶燒熟。”菓敏說。
“哎,那你去吧。”小魚有氣無力的應付了下,只想要快點吃到食物。
菓敏是他們三個中最早覺醒異能的人,但他卻從不使用,讓人感到很神秘,小魚也是前幾天知道他能控制火的。湯澤現在才知道他也有異能,原先以爲就換了個頭發顏色。
“他好像是我們三個中最強的。”湯澤略帶悲傷的語氣,藏不住他打心底裡的羨慕。
“屁咧,我纔是。”小魚看穿了湯澤的羨慕,但完全沒有理由反駁,最終想讓湯澤崇拜的千言萬語匯成一句靈性的“屁咧”。
“你能幹嘛,除了能飄一飄還能幹嘛。”充滿靈性的“屁咧”就這樣被湯澤反駁回來了。
“那你幹嘛,去給那些壞蛋來個“惡龍咆哮”嗎?歐,不對說錯了,是“惡貓咆哮。”小魚特意把重音放在了結尾的“惡貓咆哮”上。根本就是滿滿的戲弄,不帶一點掩飾的。但就是這掩飾都不帶的一句話,讓湯澤無力反駁,任人揉捏。
這是小魚看得出來的,可她看不出來的還有一樣東西——湯澤變強的決心。
“怎麼還不回來,這都多少時候了。”湯澤已經等得不賴煩了,正午過後陽光越發灼熱,可這菓敏一去就是半個時辰,也不是的回來彙報一下情況。惹得小魚和他都怪擔心的。
“要不你去看看吧,會不會出什麼……”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小魚打斷湯澤,不知道爲什麼這樣,但心裡毛毛的感覺和一些異樣,讓小魚變得異常嚴肅。
“我去看看,你去樹上待着。”
“哦……”
說完小魚就在樹蔭的庇護下緩緩飛去菓敏去的方向。她飛得極低,這可不像她平時雷厲風行的性格。
“過會不管什麼情況我都先回來找你。”都到別的樹上了,還不忘叮囑湯澤。
“我知道啦……”湯澤敷衍了幾句,轉頭就跳下樹去,完全不把那些叮囑放在眼裡。像小孩一樣在河邊玩水,同時還渴望在裡面抓幾條魚來。
與此同時,正在路上的小魚就要嚴肅得多。
直覺告訴她,菓敏可能需要幫助。但這些莫須有的東西也只是半信半疑。直到遠處小徑上傳來一聲巨響,和象徵性的火焰。小魚這才加快速度。
雖說那焰火時隱時現,但小魚還是準確的找到了菓敏的位置。
小魚站在遠處的一顆樹上,這就是森林的好處吧,隨時都能將自己隱藏起來。
小魚看到菓敏身旁跳動的火焰,以及防禦的架勢,她就明白,這是最糟糕的情況,他被人發現了。
發現他的是教士還是教徒,或者是普通村民爲了賞金而來的。這些都不得而知,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保證菓敏不被抓,不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繼續觀察。
小魚向遠處的菓敏使了個眼色,菓敏也注意到他,不過他臉上慌張的表情,讓小魚又感覺頭痛了幾分。眼下也不好有什麼實際行動,小魚也只是到了前面一棵樹上,爲了更好的應對突發狀況。
也是奇怪,菓敏明明用火環住了自己,但還是在不停的後退。究竟是什麼人發現了他也不得而知,在小魚這個角度只看得見兩個廋長的影子。
看那影子越靠越近,小魚取下了腰間的匕首,準備要配合菓敏解決他倆。小魚正要行動,可菓敏卻制止了她。不明白菓敏到底怎麼回事,出於同伴間的信任,小魚繼續按兵不動。
菓敏眼看就要退出自己的火圈,這時暗暗蓄力已久的左手施法閃出掌心的火光,那球狀火焰霹靂一般向對方兩人駛去。只聽見空氣中爆破的聲音,小魚也沒在坐以待斃。
一段短短的吟唱後,化作一縷清風,樹上也就只剩下了幾片葉子。電光火石間,再次注意到時,小魚已經到了那瘦高個教徒的後面。絕佳的機會,小魚雙手緊握匕首向那人頸部刺去。顯然小魚並不知道,普通匕首要想殺死教徒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教廷的魔法與巫使和傳統巫師的不同,巫師的魔法在於破壞,教徒則是守護,可在周深附近生成護盾,這護盾普通刀劍傷不了半分,需要附魔武器或巫術來破壞。但好的是,一般教徒除了護盾魔法其他的目的都靠武器來達到。
小魚還不死心,更加用力的向頸部刺去。可誰知道,那教徒旁邊的矮胖教徒,揮舞着袖劍向小魚砍來,袖劍從來都不是用來砍的,也多虧這胖子不會用袖劍,不然小魚失去的就不僅僅是左肩上的一縷頭髮那麼簡單。
剛躲過胖子的攻擊,瘦高個又用匕首向她刺來,小魚勉強用自己手中的匕首接下下這一擊,但唯一可以用的武器被那附魔匕首打斷了,這可能就是附魔和普通匕首的區別吧。
兩人的攻擊密集而又兇險,躲得過一次,躲不過十五。那胖子的袖劍向小魚脖頸砍來,可手上短半截的匕首又接着瘦高個的匕首,這簡直是死局啊。
菓敏平時膽小又略顯呆滯,但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就在那劍刃離小魚頸部不足一尺的時候,袖劍被突如其來的火球撞飛,袖劍本身輕巧足足被撞了四五米開外。
不用想,那就是菓敏。
小魚也不敢多停留,瞬移到袖劍掉落的地方,撿起就向旁邊樹林跑,那兩人也不傻乎乎的站着,一人追一個,追小魚的是那個矮個。三兩下就被甩脫了。
見沒在追來,小魚向菓敏跑的方向跑去。原本想飛可顧及到還有其他教徒也就沒有實施,由於剛剛短時間內用過兩次瞬移,也是累得不行。小魚只能跑一下,歇一下,同時祈禱菓敏自求多福。
菓敏這邊可就沒這麼順利了,瘦高個跑得賊快,菓敏從小體力就不好,很快就快要被追上了。
菓敏見他都不帶減速的,也就沒在直線奔跑了,而是轉向了樹木密集的森林。菓敏個子比較矮,跑進森林後就躲在了灌木叢下邊。
這灌木叢比一般的灌木要大,菓敏也就索性鑽了,進去,狹小的空間更有安全感,同時也更方便觀察瘦高個的動向。
瘦高個順着他的足跡跟來,這周圍都是草地,足跡不明顯,加上菓敏本身就很輕,就更加看不見了。瘦高個也沒傻傻的蹲下找足跡,而是反手拔出了劍鞘裡的大劍,那劍劍長二尺八寸,劍身玄鐵而鑄,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劍柄爲教徒的標誌性圖案,顯得無比威嚴。
菓敏見狀着實是被嚇到了,但他還是不明白,瘦高個究竟要幹嘛,在這樹木繁多,不開闊的地方用大劍戰鬥可不是明智之舉。
瘦高個雙手持劍,向旁邊的矮灌木揮去,果不其然,那樹叢瞬間就成了兩半,這一幕把在灌木叢裡躲這的菓敏嚇得不輕。
菓敏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幸運的是他沒躲在,瘦高個剛剛砍的那書叢裡,不幸的是他馬上就要砍到菓敏自己所在的書叢了,距離他被砍還有兩個樹叢。
菓敏也不在坐以待斃,坐在書叢下蓄力施法吟唱中,就在瘦高個砍下旁邊的書叢時,“轟”的一聲,周圍的樹木,樹叢全部被點燃了,那瘦高個手中的大劍也平白無故的燃了起來。
瘦高個雖是身經百戰,見過無數大場面,但那也只是在報紙上評頭論足罷了,真正遇到這麼危險的情況,還是有被嚇到的。那大劍熱得發燙,迫於無賴,也只好將它扔在地上。
可他擡頭一看,他已經被火海包圍,如果是普通的火焰,那就稍微施加護盾就可以毫髮無損的渡過了,但這是巫使施法的火焰,無法熄滅,更不可能憑藉着微弱的護盾就可以擋住,安全渡過。
菓敏身藏火海之中,這是他發出的火焰,對他全然沒有任何威脅,更能幫助他隱藏自己。菓敏正準備加大施法力度,燒死這個教徒。
可那教徒,雙手一揮,肩上出現了一隻白鳥,那鳥看着不像魔法變幻出來的,不出意外,菓敏推斷那是教廷負責傳信的白鴿。
傳信?菓敏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那鳥兒飛高了才反應過來,傳信,說明這附近還有其他教徒,如果讓其他教徒也知道他們的存在,就真的玩完了。當機立斷,菓敏向那鳥兒扔火球。
可那鳥兒實在是太靈活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躲掉了菓敏的火球。可那鳥的威脅實在是太大,菓敏還是繼續發射火球。過不了多久,菓敏魔力耗盡,看着鳥兒越飛越遠,在想想小魚,湯澤還有很多像妹妹一樣的人,菓敏明白了。
他肩上的是火焰,火焰上的是無限責任。
菓敏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原本他只能用魔力施放火球,可這還他雙手放出了柱狀火焰,終於將那鳥兒燒成了灰。
可他沒注意到,身後的瘦高個教徒,那教徒一把用石頭將菓敏砸暈,主教說過不能殺死,要活禽。這才留了菓敏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