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

分類:

路是小路,且沒有岔道。春晴只好垂手低頭側站在路旁,就盼他別無理取鬧的好。

可事實並未朝春晴希望的方向發展,房月近了,面上微微冷笑,伸手就在春晴手臂上擰了一下,還道:“哪來的小瞎子?擋了爺爺路了!”

春晴暗地嘆氣,又往後挪了挪,上午下過雨的枝條泥土沾上雪白的褲腿。房月這才稍稍滿意,冷哼了一聲,挺直了腰桿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見了春晴不無理取鬧的,恐怕就不是房月了。

按理,春晴對房月絕對夠不上威脅,他卻是處處爲難。春晴一直覺得,這大概是因爲他原來侍侯的寒江公子比房月更得吃得開,總壓制着房月,沒叫他當成第一。

恰好,又正是房月最厭惡的所謂清倌。坊內坊外都贊寒江公子才藝雙絕,更難得,還是身陷淤泥而不污的清雅人物,自然有衆多的王孫公子搶着入幕。

春晴也是極尊重他的,當年春晴十歲,老鴇指了他去伺候剛入院的寒江公子,春晴本還有些害怕。哪個給紅牌們當小廝的,身上不帶些血痕?

妓女小倌們,再怎麼紅牌,依舊是給恩客玩弄的,哪裡有什麼風光可言?那受了的氣,自然是發到更低等的下人身上。

可公子卻是對他極好。春晴的字,琴,便都是跟寒江公子學的。

那時候寒江公子十七,已過了小倌**的好時間,老鴇見他也確有幾分才識,便將他捧作了個清倌兒。帶着春晴也過了幾年好日子。

但清倌,也還落在妓院帶着個“倌”字,不是碰不得的天仙人物。總會遇到猥褻之人,非要逼公子行房,春晴便是怎麼也要極力的勸阻。有一回,那李家的二少爺仗着家財雄厚,春晴前去阻攔,被好打了幾巴掌,甩到了一邊屋角。寒江也以爲難逃一劫了,春晴卻難得機靈偷偷摸出房間,飛也似的尋了老鴇來。

沒點勢力,在這京城也開不走妓院。老鴇何等圓滑,威逼利誘,才勸走了那人。

那夜老鴇給李家二少許的“更會伺候的美人兒”,便是那狐媚的房月。

那時候春晴才十歲,只覺得公子沒了危險,大大的放了顆心。又想,那個囂張的房月,這回遇到李二少火頭上,可活該受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