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園鎮的基礎設施建設得不錯,幾個營領導的住處都通了電話。袁靜撥通了羅毅房間的電話,把羅毅叫醒,向他簡單地說了一下唐榮報告的情況,羅毅平靜地說道:“xiao靜,別急,你在房間等着我,我馬上過來。”
兩分鐘不到,羅毅就到了,同時還帶來了邵平等幾名警衛,把袁靜院子外面的警衛給換掉了。這種特殊時刻,一點紕漏也是不能出現的。
“羅子哥,這些情況都是老唐向我報告的。”袁靜指着唐榮說道。
“羅營長,抱歉,這些情況我沒有先向你彙報,而是先來找了袁政委。”唐榮帶着歉意說道。
羅毅呵呵一笑:“沒事,老唐,你做得很對。”
遇到這樣的事情,先向誰報告,還是很有講究的。此事涉及到羅毅,而羅毅又是突擊營的當家人,照理來說,唐榮應當首先向羅毅報告的。他繞開羅毅,先來找了袁靜,說輕一點是有遠近親疏,沒把營長放在眼裡,說重一點,那就是多少存了一些與反叛者相同的心態,是來試探袁靜的想法的。
羅毅穿越過來已經十幾年了,當年那個20出頭的頭xiao子,現在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對於很多事情已經能夠判斷了。他甚至能夠猜出在袁靜給他打電話之前,她與唐榮之間曾經有過怎樣的一番對話。不過,羅毅還是由衷地感謝唐榮,這件事說明他對袁靜是忠誠的,而且,這件事也試出了袁靜對於羅毅的一片真情。
“老唐,你把情況向羅營長再介紹一遍吧。”袁靜說道。
“不急,等老許他們來了一起說吧。”羅毅說道。
又等了一會,許良清、樂家林、塗九等人都到了,這些都是突擊營的核心人員,也是羅毅最可信任的人。
“羅子,鎮子裡的警衛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別想鬧起來。”塗九一進men就向羅毅報告道。
羅毅點點頭:“九叔辛苦了。”
許良清道:“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不過,我估計他們要動手也得有一兩天時間,倉促之間,紀英很難調動起這麼多人。”
樂家林則罵道:“這個賣X的紀英,敢跑到突擊營來搞事,老子宰了他。還有這個沒良心的薛柄文,早知道這樣吃裡扒外,當年就不該資助什麼紅軍游擊隊的。”
唐榮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尷尬道:“這個,樂支隊長,其實這只是xiao薛一個人的想法,而且他也是被紀英欺騙的。”
樂家林這才反應過來,在場的還有袁靜、唐榮這兩個游擊隊出來的人,自己一句話可算是把大家都罵了。他連忙解釋道:“老唐,我這話可不是對你,游擊隊來的也不全是壞人……”
“呵呵,家林,你也不用解釋了。”許良清打斷了樂家林越描越黑的話,轉頭對唐榮說,“老唐,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們之間的信任不需要表白什麼。你還是抓緊時間把具體情況向大家介紹一下吧。”
唐榮把剛纔向袁靜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許良清細心地詢問着當時在場表態的人的名字,以及他們各自的態度。作爲參謀長,他對於全營的軍官都有比較多的瞭解,從一兩句話就能夠判斷出他們各自的心態。等把全部情況問完,許良清舒了一口氣,說道:“依我的看法,紀英和薛柄文成不了什麼氣候,薛柄文找的這些人,雖然不像老唐那樣完全站在我們一邊,至少也是首鼠兩端,只是迫於情勢而已。具體到下層士兵那裡,我估計願意跟着紀英走的更不會有多少。”
塗九c,“這就叫狐假虎威,狗仗……呃,不對,這叫啥來着。”
“這叫人仗狗勢。”樂家林替羅毅圓了一下場。
“就這麼定了。這樣,九叔,你連夜派人護送老許和xiao靜離開竹園鎮,到雙勇那邊去。”羅毅安排道。
“爲什麼?”袁靜問道。
“我們要防備萬一。”羅毅道,“萬一紀英發了瘋,突然下手,我們突擊營的指揮機構不能全軍覆沒。此外,老許到雙勇那邊去,也便於協調我們外圍的部隊,真有什麼變故的時候,各部隊不至於luan了陣腳。”
“要不,還是你和xiao靜離開吧,我留在這裡。”許良清說道,不過,他的態度並不那麼堅決,因爲他知道,讓羅毅留下是更爲合適的,涉及到與高原溝通的事情,羅毅的身份比他許良清的身份更有說服力。
“這件事不用爭了。”羅毅道,“你們放心,高原就算想對突擊營下手,至少也不會傷了我的xing命,充其量也就是把我軟禁起來。他欠了我一條命,我不信他好意思殺我。”
“那我也留下。”袁靜道。
“你留下也沒用,到雙勇那邊去,反而可以作用。”羅毅道,“你是政委,如果紀英要對我們外圍的部隊下命令,你作爲政委可以否定他的命令。你如果留在竹園鎮一落到紀英手裡,他可就會假借你的名義來發號施令了。”
“好吧,那就按羅子說的辦吧。”許良清道,在突擊營裡,沒那麼多扭扭捏捏的謙讓,一旦事情決定了,大家就會按着計劃去行事,而不是哭哭啼啼地爭什麼你留下我留下之類的無聊事情。
“老許,白長官那邊的事情,就jiao給你去辦了。”羅毅jiao代道,“如何把握分寸,你比我有經驗,我就不給你支招了。”
“放心吧,羅子,你只要在竹園鎮裝傻就可以了。”
“呵呵,我本來就挺傻的。”羅毅笑道。
事情商量妥貼,各人分頭去安排去了。許良清回去收拾必要的材料,塗九則回去召集一個排的警衛,準備護送許良清和袁靜離開。
唐榮和樂家林也趕緊走開了,他們知道,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羅毅和袁靜肯定有一些私房話要說的。
“xiao靜,嚇着了吧?”羅毅見衆人都走開了,過來拉着袁靜的手,笑着問道。
“羅子哥,怎麼會這樣呀?”袁靜帶着哭腔說道,剛纔在衆人面前,她還強裝着一副鎮定的樣子,等到單獨面對羅毅的時候,她才恢復了xiv人的柔弱面目。
“xiao靜,這不是我一直跟你講過的事情嗎?”羅毅道,“這一次的風波,只不過是xiao打xiao鬧罷了,未來還會有更大的風波,能夠大到淹沒整個國家,持續十年的時間。你如果經受不起,可以接受我的建議,抗戰結束後,就離開這裡,到美國去。”
“我不能。”袁靜道,“不管多大的風波,我都會留在這裡的。”
“唉,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羅毅嘆道,“也罷,這一次,就算是給你長點經驗吧,希望以後你能夠借這一次的經驗,平安地躲過風波。”
“羅子哥,從這一次的事情裡,我的確學到了很多。我相信一點,公道自在人心。別看紀英他們跳得那麼歡,既有南下支隊撐腰,也有康部長的秘令,但廣大官兵是站在我們一邊的。未來不管有多大的風波,只要我們做事問心無愧,就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你有這點信心就好。xiao靜,這一次的事情,我要謝謝你。”羅毅說道。
“爲什麼謝我?”袁靜有些臉紅。
“我知道,老唐先到你這裡來,是想聽聽你的意思。如果你堅決站在我這一邊,他纔會把情況報告給我。如果你選擇退縮,那麼他就會瞞着我,直到事情發生爲止。實踐表明,在關鍵的時候,你沒有離開我。”
“羅子哥,我的人也許會離開你,但我的心,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袁靜深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