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沉男子冷笑一聲,雙手輕擡,目光陰寒的盯向斬天劍君,淡淡問道:“是你殺了我的使徒?”,語氣中不含一絲人性,冰冷且讓人如墜深淵。
在他身上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一身漆黑入夜的長袍遮住了整個身軀,周身幾顆血球圍繞,黑袍隨風飄揚,彷彿不是人類,更像是來自無盡深淵中的魔鬼,冷漠而陰沉同時散發着強大到無可匹敵的氣勢!
斬天劍君只感覺喉嚨一甜竟是剛纔那一擊竟打進了他的經脈之中久久不散,一口鮮血竟是差點涌出,被他生生壓下,眼前這名男子散發出的氣息極爲可怖,哪怕是曾面對帝神他也沒有此刻這種戰慄感,這種戰慄感來自靈魂,不過他迅速便將那股負面的情緒拋掉,傲然道:“那些螻蟻的確是本君所殺,接下來就是你了,敢偷襲本君,你好膽!”
陰沉男子好似沒有聽到斬天劍君的話,矗立在原地,緩緩地舉起了右手,一粒粒光晶閃爍在他的掌心,如同天幕上無盡璀璨的星辰,竟如同正在構架一個世界一般!
看到這一幕,斬天劍君也不由得一愣,這男子用出的招式赫然是帝神的成名絕學—掌中蒼穹!隨即斬天劍君忙閉上了眼試圖逃避這種壓迫,然而他的腦海中早已一片沸騰,一個霸氣無雙的面容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這男子身穿一身金龍帝袍,背後繡着一個大大的神字,正是天界之主—帝神!
待到斬天劍君睜開雙眼,只覺得天旋地轉,時間彷彿回到了他與帝神之間的那一戰!周圍的景色也在不斷變化着,赫然變成了那日位於蒼穹之巔的戰場,斬天劍君暗道了一聲:“妖術。”,握緊了手中的劍,緊緊地盯着那如神般偉岸的絕世之人。
“斬天劍尊,違抗上蒼,天道不容,念在朕與你千年交情的份上,你自裁吧!”帝神身居上位,緩緩開口,眼眸中盡是淡漠,有着天塌不驚的氣勢。
斬天劍君毫不理會帝神,直接催動渾身力量,身形也化作一條狂龍,一聲龍吟狂吼而出,音浪如同萬道利劍一般擊打向帝神,帝神右手微擡,一個散發着創造與毀滅氣息的光球被他打出,一瞬間周圍的虛空緊縮,光球內似有千萬銀河涌動而出,將周圍的空間撕裂形成一個個破洞,一瞬間天昏地暗,絕對的碾壓!
斬天劍君瞳孔緊縮,上一世他便是在帝神這一招下被煉成飛灰!斬天劍君巨大的龍軀暴退,不敢與之接觸,同時他大喝道:“天地風雲動!”,無盡的絞殺之力從龍軀周圍產出,撕裂層層虛空,與那光球相撞,不斷磨滅着周圍的一切,破裂的虛空處不斷塌陷,傳來巨大的吸引力。
“唯我不動!”巨大的龍軀大吼,周圍破裂的虛空瞬間消失,而他則如同主宰整片天地的神!
帝神眼神變的空洞,身形也迅速變化着,變回了之前那個陰沉男子,與此同時周圍的景色也恢復如常。
陰沉男子周圍的一顆血球化作一縷血氣飄散,他玩味的看着大喘粗氣的斬天劍君,道:“你很強,有資格做我的罪司了,我可以保你在這末世之中活下去。”
兩人距離很遠,但是男子的聲音卻十分清晰的落在了斬天劍君的耳邊不斷迴盪,彷彿有着某種魔力,使得他的聲音變得極爲誘惑!斬天劍君忙將心緒沉寂他修行幾十萬年這才由原本的龍身化作人形,因此他的心境也是極爲穩固難以被幹擾,他冷冷的盯向那男子,身形極快,待到距離剩下不到十米時,便一劍刺出,冷冽!他已經打定主意,眼前的男子只會這種古怪的花招,這種招式在天界也曾有流傳,不過一直被認爲是旁門左道,多不屑被正統武者使用,所以這類招式已經慢慢被那個時代所拋棄。
陰沉男子面對斬天劍君的撲殺,仍站在原地巋然不動,他的周身一顆血球慢慢延展,化作一柄血劍向着斬天劍君刺出,兩劍相撞,血劍雖爆碎但卻大大減緩了斬天劍君的速度,又是一顆血球化作一道道利刃,很快又是一柄巨斧砍來,斬天劍君只得退後,等他將血斧與利刃全部擊碎後,只感覺傷勢加重,頭腦昏沉,就在此時那陰沉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做我的使徒,你才能活。”
斬天劍君哈哈大笑,如若癲狂,緊握雙劍,絲毫不顧嘴角的鮮血,向着陰沉男子飛撲過去。
陰沉男子卻絲毫不顧斬天劍君的撲殺,依然淡定如山,黑袍突然打開,一股巨大的吸力傳出,斬天劍君瞳孔緊縮,自認此去九死無生,但又如同看開了一切,哈哈大笑道:“徒兒,看好了!這便是爲師的最強一劍!”
斬天劍君藉着吸力,縱身飛去,長劍如虹,劈裂蒼穹!大有斬天之威!
“譁!”的一聲,黑袍被斬裂,連帶着黑袍男子的下半截身軀一併飛出,而斬天劍君也被無數尖刺刺穿身軀,半蹲在地,不斷地咳血,顯然已經命不久矣,而那男子的上半截身軀沒有倒地,詭異萬分的自行飛向了天邊,連帶着希麗絲一併消失在夜幕中。
希納斯見狀,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慢慢地爬到斬天劍君的身邊, 等她爬到斬天劍君身邊時,斬天劍君已經沒有了一點氣息,渾身冰涼無比。
希納斯蜷縮着小小的身軀大哭,撕心裂肺,哭聲再次刺穿了這個蒼涼的夜,紅雲從原本的雙螺旋塔處誕生,一片小小的紅雲如同棉被一般覆蓋在希納斯的身軀上,與此同時與她右手接觸的斬天劍君的屍身,化作了一顆顆光粒隨着夜晚的清風飄散。她停止了哭泣怔然的看着空無一物的前方,眼中全是迷茫,稚嫩的臉也漸漸變得冰冷,她站起了身,提起掉在地上的長劍,將一頭長髮通通割捨,從此她苦修斬天劍道,也是因爲她的劍藝超絕,纔可以做到不動用任何異能便斬殺各類怪物,與怪物們的戰鬥讓她越來越強,但是她的心卻如同一灘死水,毫無波瀾。
直到一日,異能組織成立,數以百計的異能者步入西卡婭工廠,那日她在荒漠中看到一名嬌小的金髮少女將要被一頭巨獸吞吃,那少女的臉上寫滿了絕望,她的心這才動了,有了一絲波瀾,不出所料的,她拼盡了全力將那金髮少女從巨獸口前奪走,巨獸追擊了她與那少女整整一天,兩人一獸一逃一追,雙方都各有負傷,在逃跑的路上,她也瞭解到這名少女名爲休蔓,此次也是來參加異能組織的測試,不過她掌握的異能卻是十分雞肋,雖然可以輕易地看穿數千米的空間,但卻不具有任何攻擊性和防護作用。
最終兩人都是體力不支,這纔想要殊死一搏的與那巨獸一戰,金髮少女被希納斯保護着,希納斯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隨着氣力越來越虛弱導致異能也無法動用,就在危險無比的情況下,一個背後生翼的光頭男子從兩人身後掠過,將兩人救起又將一枚黑黝黝的爆破彈扔下,"轟"的一聲巨響後,那巨獸瞬間粉身碎骨!
此人正是自稱“行雲尊者”的凌,三人性格迥異,卻在異能組織裡組建起了小隊,每日雖說辛苦,但也有着不少樂趣,她的心也漸漸被打開了。
......
巨大的暗殿遮雲蔽日,衆人都在暗殿的陰影中,一尊尊惡鬼將衆人包圍,但卻像是受到了某種命令似的,沒有任何動作。
希納斯眼神顫抖着看着手中的寶石,寶石裡有着一個女子的身影,如同寒冬裡盛放的薔薇,她的面容美豔,她的前半生全部交由科研,她的天資極高,但在她的內心深處裡,卻十分討厭那些枯燥乏味的科研,她有着不遜於任何模特的美貌,卻從小被迫頂着各種光環被迫在科研室裡工作,她的心理漸漸地扭曲,直到碰到了翰梭,與他結婚後,這種狀況非但沒有改善且越發嚴重,她變得極爲黑暗與壓抑,內心如同居住着一頭魔鬼,內心時時刻刻都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就在她崩潰時,那個陰沉的男子莫名的出現在她的房間,他渾身散發着的氣息將希麗絲深深地迷住,陰沉男子將一顆粉色的寶石放入她的胸口,希麗絲的各種負面情緒瞬間被清空,甚至有着一股說不出的快感蔓延在全身,於此同時她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慾望大罪司!
隨着雙螺旋塔的爆炸,她率領一種使徒前往爆炸中心,到達後她第一眼便看到了躺在血泊裡的翰梭,翰梭看到了她臉上全是興奮,大聲的向她求救,她看向這個男子的面容,看到翰梭受傷她非但沒有感到一絲的擔憂,反而感到極大的暗爽,她甚至恨不得親手將他生吃!
強烈的慾望佔據了她的全身,她腦袋裡盤算着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生物學知識,很快她將一把利刃狠狠地插進了翰梭的大腿筋肉上,一刀刀的撥開,卻是一聲不吭,如同機械一般的執行着切割任務,俏麗的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如同地獄的惡魔。
翰梭驚恐的大叫着,看着眼前這個美豔的女子,心裡不由生出一陣絕望與悲涼。
隨着使徒數量的猛增,獻祭的數量也越來越多,她的心智便已經完全扭曲,每天沉浸在變態的快感裡,與此同時她的力量也變得越來越強大,她在她的罪殿裡打造出一處處煉獄,無辜的平民被殘忍的折磨,她每日都要聽到那些慘叫才能睡得安穩,她已經成了真正的魔鬼。
“你們太弱了。”突然一聲冷笑從那黑暗的走廊傳出,一個身穿黑袍的陰沉男子從中走出,他一臉淡然的看着衆人,如同在看砧板上的肉一般。
女帝目光閃動,看向了那名陰沉男子,只覺得此人身上有着一種詭異的氣息,這種氣勢她從未見過,哪怕是原來她所斬殺過的魔王們也不曾具備!她強壓下自身的憤恨,自知面對此人她將毫無勝算,甚至可能連近身都無法做到!
希納斯血瞳中一滴滴淚水滴落,看向了那名陰沉男子,種種記憶瞬間將她擊垮。
陰沉男子一身黑袍無風自動,自顧自的淡淡道:“時間到了,我們走。”
隨即衆人只感覺身體浮空,下一刻的瞬間便被那巨大的黑袍捲入,衆人大驚,卻發覺根本無法掙脫,只感覺這黑袍正在空中在快速的行進着。
與此同時,位於西卡婭工廠最頂端,一處小房間內,此處正是異能組織核心,五扇落地窗將四周方圓看遍,五大元老臉色凝重齊聚,一名胸口染血的少年半跪在地,咳血不止,一滴滴鮮血滴落在地化成一片片血花。
“閻天羅,你說與你同行的異能者全被殺死在鉅艦之上?那你又是如何逃回?且不說那鉅艦離地三千米,光說這卡斯特洛到埃爾維斯的路途也有三十公里了吧?一天不到你如何趕回?!”木老頭大聲呵斥道,渾身氣得發抖,臉上也全是怒色,不由分說便要將閻天羅拽起了暴打一頓。
閻天羅正是那“活閻羅”的本名,也正是五大元老之一的閻之子,閻此刻正陰沉的打量着閻天羅,一言不發。
水老頭忙拽住了木老頭的胳膊,對着閻天羅大聲說道:“還不從實招來!”
閻天羅身軀微顫,哇的一口又吐了一口鮮血,擡起了腦袋,神色萎靡不堪,虛弱無比的說道:“我說的是實話,那人自稱爲王強大無比,我們竭盡全力抗衡,仍被其一招破之,一拳一腳便將我的兩位好兄弟生生打死。”說到這裡他的眼角竟有兩行濁淚劃出,好不真切。“然後那王一拳打在我身上,我忙趁機將限制器撥到了三級,催動所有異能凝成火盾,這才被其轟飛,墜落在大漠之中。”
閻天羅跪坐在地泣不成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竟然直接昏倒在地,臉上卻還是保持着猙獰的神色。
“犬子讓大家見笑了,我這就帶他走。”閻低沉的說道,隨即提起了閻天羅的身子便邁步離開,顯然發生此事他的老臉也掛不住了。
剩下四人怔然的站在原地,一拳將人轟飛三十公里,簡直就是難以置信!一旁站着的土,面目凝重的感嘆道:“有古怪,大有古怪啊!就算他是西卡婭女神的門徒,也不該有如此防禦力啊。”
木老頭冷哼一聲,臉紅撲撲的,顯然是被氣瘋了,不由得跺腳大罵道:“媽蛋的,這哪裡是古怪,這就是扯淡!給大爺我扯淡,一拳打飛一個活人三十公里誰信?!”
“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吼,萬一是真的呢?”水老頭急忙說道,生怕木老頭倔脾氣一上來,衝出去把閻天羅給活撕了。
木老頭吹鬍子瞪眼,一手提起了水老頭的領子說道:“萬一那小王八蛋已經變成了使徒呢?我可不信那一行幾千異能者,通通都能被一人打殺了不成?!那樣一來爲什麼他們爲何要佈置這麼久,完全可以憑一人之力把我們通通打殺了!這小子分明是把我們當傻子的騙!”
水老頭也沉默了一刻,沉重的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閻就有危險了!”土也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快去找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