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容擡頭想歇一會兒,發現脖子都快不能動了,手也被扎的疼,這怎麼繡花這麼累,比賺錢還累。
“小姐,累了就先休息會兒吧。”寶珠貼心的上前給摁肩膀。
寶翠也說道:“恩恩,縣令不是去府城了嗎?應該還要幾天的,小姐也不急這一時。”
說的也是,真是沒想到,繡花能累死個人。
沈月容睡了一個美美的午覺,等她醒來院子裡只剩下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臭味了,比較慘的是馬車,畢竟馬車空間有限,車伕清洗了多遍還是覺得有味道。
這馬車幾乎天天用,哪裡受的了,沈月容就讓車伕把馬車上能換的都給換了,這才終於沒了味道,院子裡張富有也很快的買了一些味道濃的鮮花盆栽,掩蓋着味道。
沈大田回了家,顧芳就不願意搭理他了,畢竟太臭了。
沈奇身上也不乾淨,於是就帶着沈大田,兩個人一起洗熱水澡,沈大田的味道可不是一個澡能解決的,這熱水洗了一遍又一遍,顧芳幫忙倒了一趟又一趟,頓時,這臭味飄散開了。
連帶着換下來的衣服,顧芳都十分嫌棄的給扔掉了。
隔壁的幾個鄰居又罵了起來。
“誰家大白天的吃屎?尼瑪,讓不讓人活了?”
“哪個傻逼玩意兒,老子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這一天天的見鬼了,草泥馬。”
等清洗好了,沈大田躺在牀上,兩眼空洞的看着屋頂,一副身無可戀的樣子。
沈奇又開始說道:“爹,沒事了,人大夫都說你一點事沒有,還真是驚險,你說你怎麼就真的吃的,那可是砒霜,真的吃死了怎麼辦?還好沈月容有辦法。”
屋裡死一般的沉靜。
沈奇十分疑惑,又跟顧芳說道:“娘,你怎麼也不說話?我爹差點死了呢,就數你哭的大聲,這會兒沒事了,你倒一句話不說了。”
顧芳看了沈大田一眼,對沈奇弱弱的說道:“你爹,你爹沒吃砒霜。”
原來他們二人嫌棄砒霜太貴了,反正就是嚇唬嚇唬又不是真的要去死。
於是他們那天去藥鋪就買了個藥瓶子,回家放了點麪粉進去而已,沈大田對顧芳說沈婉和沈奇年齡太小,知道了真相會穿幫,於是他們二人商量過後,就沒告訴沈奇和沈婉。
所以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只有沈大田夫婦知道,其他人都被蒙在了鼓裡。
沈奇不明所以,繼續說着:“娘你可別開玩笑了,大家都看見了,那麼大一瓶砒霜,說沒就沒了呢,我可是費了老大勁才摁住爹的腿,爹好不容易纔活下來的,你是不是今天嚇傻了。”
沈奇接二連三的提醒剛纔發生的事情,牀上的沈大田撐不住了。
“啊啊啊!”躺在牀上的沈大田突然大吼幾聲,接着痛哭流涕起來。
一股子臭味立馬充斥在空氣中,沈奇以爲沈大田是因爲這救治的辦法不開心。
沈奇趕緊安慰的說道:“沒事了爹,這不是活着嗎?活着就比什麼都強。”
沈大田這會兒滿腔怒火沒處撒,直接使勁全力抽了沈奇一大嘴巴子。
沈奇莫名其妙,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怎麼還這麼不討好,他沒好氣的說道:“爹,我今天也很辛苦,你怎麼又打我?”
顧芳自然是知道原因的,所以他拉着沈奇讓他不要上前去找死了。
偏偏沈奇不知道死活,覺得自己今天站理,還幫了忙:“爹,你過分了啊,想今天要不是我摁着你的腿,你可能就死了,這會兒還想打我?”
沈大田騰一下站了起來,有些頭暈眼花的,但是他還是罵道:“要不是你,老子至於吃那麼多屎嗎?你摁着我的腿幹嗎?我吃的只是一點麪粉罷了,你個不孝子,看我不打死你!”
沈奇這才明白顧芳剛纔說那話的意思,頓時覺得不妙,四處逃竄。
沈大田正虛弱,沒追兩個回合就累的氣喘吁吁,坐回了牀邊。
顧芳聞着空氣中一股子酸臭味,就跑去開窗,終於聞到了一點新鮮的空氣。
沈大田吐得稀里嘩啦,肚裡一點貨沒有,又鬧了這麼大一出,現在身心俱疲。
“你這個蠢婦,你想凍死我啊!”沈大田沒好氣的聲音傳來,顧芳只好又把窗戶關上,只是坐的離沈大田遠了一些。
沈大田看着顧芳的樣子,越想越氣:“我拼了命給你使眼色,你他孃的是瞎了嗎?我的天啊,我着到底做了什麼孽,才娶了你這樣的蠢婆娘啊,老子今天要休了你!”
顧芳本來覺得今天自己是有不對,所以剛纔沒敢吭聲,也知道沈大田心裡有氣,就讓着他,讓他發泄發泄,這會兒聽到要休妻,她也忍不下去了。
“沈大田,你使眼色我怎麼能看見?你自己不會說話嗎?再說了,你要休我也得有名頭,七出我犯了哪條,你倒是給我說說?說不出來還想休我,門兒都沒有!”
沈大田氣的:“老子嘴被鞋塞住,怎麼說話啊,好不容易掙脫開一點,又被你生的蠢兒子給摁住了,我真是倒黴了,怎麼娶了你這樣的女人,又給我生了這麼蠢的兒子出來,以死相逼這個主意也是你出的,你還有臉跟我喊?”
這主意確實是顧芳出的,但明明是沈大田自己大包大攬,也是他不同意告訴一雙兒女的,因爲沈大田覺得逼真一些,才能像個好父親,在沈婉那裡多刷刷好感,有助於以後拿錢。
所以他纔跟顧芳說怕子女年幼,不會演戲,就沒有告訴他們二人真相。
沈奇這會兒有些想溜,他剛纔邀功的時候有多期待,這會兒心裡就有多懊悔。
這她孃的都什麼事啊?平白吃了那麼多屎,擱誰身上都受不了啊。
“你給我站住,又要去哪裡鬼混?”顧芳先發現沈奇要跑。
沈奇眼睛飄來飄去,迅速逃離了戰場,不顧後面的叫罵聲。
顧芳也不願意跟沈大田多說話了,因爲沈大田一張嘴就是味,她直接去了沈婉住的屋子,留沈大田一人獨自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