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宸故意將“相公”兩字加重,雖然知道這只是冷兮顏演戲故意這樣叫的,但是心中卻有觸電般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輕顫,也讓他沉淪,更讓他迷戀。
“真的嗎?相公,你真好!”慕容墨宸攔着冷兮顏的香肩,冷兮顏順勢依靠在慕容墨宸的懷裡,口中說着嬌媚的話,讓她自己都一陣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想而知,周圍的人是什麼感覺。
“你個小東西,今天才知道你相公好?”慕容墨宸似乎很是享受這樣的相處,寵溺的颳了一下冷兮顏的鼻子,無奈的說道。
“行啦,你倆不用故意在我們面前秀恩愛,這刺激誰呢?”李慕月一臉嫌棄的,鄙夷的說道。這兩人,做戲也不用如此吧?
“妹妹羨慕了?”冷兮顏挑眉,好笑的說道,“即使羨慕,那也是沒有用的。都讓你趕緊找個好人家嫁了,你非要跟着我們去皇城,還說什麼你的姻緣說不定就在那裡。”
冷兮顏停頓片刻,慕容墨宸趕緊狗腿體貼的將水囊遞過去,冷兮顏不動手,就着的喂着喝了一口水,接着道,“相公,你說說看,這不是鬧着玩的嗎?誰不知道皇城到處都是皇親國戚達官貴族身份顯赫的人?有像你這般條件的,哪輪到她這個野丫頭?”
冷兮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副能找個人嫁了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等着成老姑娘吧。雖然冷兮顏才十五歲,因爲經歷,給人感覺很是成熟,以前營養不夠,後來再奶孃的精心調理下,雖然仍然單薄,卻已經有一米六幾的個頭,此時說起這樣的話來,那是相當的嫺熟,手到擒來,張嘴就出,讓一旁的衆人皆嘴角抽搐。
“是是是,娘子說的對。”慕容墨宸很是默契的接上話,心裡一點也沒有愧疚之感。
“姐姐姐夫,你們怎麼能這樣呢?”李慕月跺腳,“姐夫,你別得意,回去我就跟爹爹說,說你欺負我和姐姐,讓爹爹重新找個姐夫。”
“好月月,別生氣,”慕容墨宸一聽,那還了得,趕緊賠禮道歉,這兩姐妹鬥嘴,爲什麼認錯的卻是他?不公平啊不公平。
冷兮顏一點不同情,看到慕容墨宸的窘狀反而一臉開心的大笑起來。而其他人雖然一切如常,但是那逐漸變色的臉,還有微微勾起的嘴角顯示了他們隱忍的多麼辛苦。
“想笑就笑吧,本夫人允許。”冷兮顏看着大家很是難受的樣子,大方的說道。
待得她的話音剛落,幾個性子活波一點的,就如張奇於海峰這樣的,已經率先大笑出聲。如今的張奇知道了慕容墨宸的一些事情,明白自己早已經沒有資格,如今,只想默默的守護在他們身邊,他們過得幸福,他也就幸福了。
而在這時,馬蹄聲就在耳旁,隨着“籲”的一聲,數十人的黑色勁裝的男子,一字排開,其中一個男子環視一週之後,打馬向前,來到慕容墨宸等人所在的地方站定,居高臨下的樣子,讓李慕月心裡很是不爽。
“你們是什麼人?”丁焱丁淼率先站在了來者前面,將慕容墨宸等人擋在了身後,張奇於海峰隨後。
“你們又是何人?”男子面無表情,生硬的問道,完全沒有將面前的兩人放在眼裡。
慕容墨宸一隻手攬在冷兮顏的肩上,一隻手握着她的手,看了對方一眼,不再關心,低頭看向冷兮顏,好似怪罪對方的冒昧前來,讓懷中之人受到了驚嚇。
可是,這樣的表情,在男子看來就是軟弱,害怕,膽小,無能。
“窩囊廢!”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男子再次看向衆人,“你是什麼人?要去什麼地方?”
“喂,你這人好生沒有禮貌。”李慕月實在受不了這人高人一等的態度,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你問,我們就要回答嗎?那我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憑什麼告訴你?一副自以爲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應該以你爲中心,你想着怎麼樣就怎麼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再大,上面還有皇帝老子呢。”
好吧,李慕月突然的暴跳如雷成功的讓示弱的衆人一陣無語,冷兮顏嘴角抽搐,痛苦的捂額,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衝動啊。
李慕九此刻,只想將自己這個妹妹拉回來好好的打一頓屁股,難道真的是他們太過寵愛了?無法無天到不知天高地厚?眼前這些人,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先不說他們怕不怕的問題,關鍵是,節外生枝的不良後果,否則,少主和兮顏也不會演那出恩愛戲了。
“這位朋友,小妹無狀,平時被大家寵壞了,還望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冷兮顏害怕對方對李慕月不利,趕緊起身將她拉了回來,“聽說皇城猶如遍地黃金,我們一行人趕去想要做點生意,這不,中午時分,歇息吃點乾糧。不知道朋友是否用過午飯?要不,一起?”
冷兮顏無奈的搖頭,這丫頭的性子啊。看了一眼慕容墨宸,明白他的想法,於是起身,站在李慕月的身旁。
馬上的男子本來一臉詫異的看着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年輕女子,看着對方一臉的挑釁和不耐,挑眉,正準備開口說話,卻又被坐在地上的女子,不,少婦打斷,反而那男子一句話也沒有說,對於這一羣人愈發的好奇起來。
“這位姑娘客氣了。”鐵衣瞥了一眼李慕月,面色無常的看向冷兮顏道,“在下要事在身,只想瞭解你們是何人,去什麼對方,做什麼。”
冷兮顏納悶,這些人都是怎麼培養出來的啊?如果不是長着不同的臉,她都要以爲是同一個人了,都一樣的面無表情,冷酷無趣。不要以爲她沒有聽出他言外之意。明明自己是少婦的裝扮,卻仍然稱呼她爲姑娘,不就是想要看看自己身邊的辰哥哥的反應嗎?她就奇怪了,這樣就能刺激到他們,就能瞭解他們的身份?
“你這個人真奇怪,我姐姐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們一家人前去皇城,怎麼?不許?你們是什麼人啊?真是莫名其妙。”李慕月不依,她就是看不慣這個男的一副不說就不放過的凶神惡煞的樣子。
“我……”鐵衣尷尬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兇悍的女子,其實,他應該直接將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嚴刑逼供的。他是這樣想的,當然也是這樣做的,多年的殺伐果斷,怎麼可能因爲一個女子而改變?
“你,究竟想做什麼?想草菅人命?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李慕月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十公分不到的白晃晃的刀尖,面上毫無畏懼,爹爹說過,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表現的大無畏,越顯得自己有底牌,那麼,對方也就越發的不敢輕舉妄動了,只是,爲何她心裡如打鼓一般跳動如此快?對方會不會真的惱羞成怒一刀,呃,解決了她?娘呀,她好緊張啊。
“這位朋友,出門在外,還是行個方便得好。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在這裡究竟想要幹什麼,但是,多個朋友多條路,不知道有沒有聽過‘與別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冷兮顏鎮定的站在李慕月身邊,擡頭看着眼前的鐵衣,一張輪廓分明的臉,英挺剛毅,本來是養眼的很,卻是因爲毫無溫度讓人只可遠觀,尤其是那眼睛裡透着的伶俐和睿智,冷兮顏深知這人不是如一般的武夫那麼好糊弄的。
“鐵衣,你磨磨蹭蹭幹嘛!依我看,直接一刀解決了算了,管他們什麼人,出現在這條路上就是不正常。”身後的一個男子看着鐵衣一直沒有動作,不耐煩的說道。
李慕九等人不動聲色的挪動腳步,迅速的站好防衛位置,以防萬一,好先發制人。
“劉凱,不可輕舉妄動。”鐵衣擔心對方在沒有搞清楚的前提下真的手起刀落,雖然他們奉命前來辦事,但是,濫殺無辜卻不是他所爲。
“你敢命令我?”劉凱本來因爲鐵衣一直以來就搶盡自己的風頭,處處都壓制自己一頭而心懷嫉恨,此時見對方不給自己面子,天高皇帝遠,他豈能再忍氣吞聲?
“你們看到了,最後一遍,老實交代。”鐵衣沒有理會劉凱的挑釁,扭頭看向慕容墨宸幾人,壓抑着問道。這些人真是隻是去皇城做生意的?鐵衣直接這些人有問題。
慕容墨宸輕嘆一聲,看情況,恐怕不能善了,擡頭望向鐵衣。
鐵衣感受到慕容墨宸的視線,與他的視線相交,卻發現這個自己暗諷懦弱的男子,有着一雙睿智深邃凌厲冰冷的眼神,彷彿有一雙鋒利的尖刀狠狠是刺向自己,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莫名的,感到熟悉。在記憶中,這樣的眼神只有一個人擁有,難道?心中震驚,表面上卻強作鎮定,待慕容墨宸收回視線,扭頭看向冷兮顏時,他才如釋重負,漫不經心的將視線收回。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剛剛我姐姐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們是去皇城做聲音的。”李慕月拉着冷兮顏的手,狠狠的瞪着鐵衣,現在她才發現,比起後來的那個陰狠的男子,還是這人比較順眼——果然,任何一個事物,都是需要參照物去襯托才能凸顯它的特別。
“這位朋友,這是我妹妹李慕月,隨着我們一起去皇城,如若方便,還請不要爲難。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爲表清白,隨便你們收查。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此舉爲何,但是,我們不想惹事,但不代表我們怕事。”
冷兮顏感受到慕容墨宸手中在掌心的划動,隨即莞爾一笑,大方的與鐵衣攀談起來,言辭中,軟硬皆施,卻又恰到好處,主動交代去處,示弱表達自己不想多惹是非,讓對方面子上過的去,同時也告訴對方,如果真的要強硬來的話,大不了魚死網破。
張奇等人聽了冷兮顏是話都一臉驚訝,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夫人(兮顏小姐)果然聰慧勇敢,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一點也不減少大家對她的認可和尊重。張奇知道,這輩子,也許再也找不到一個讓他動心的人了。
於海峰此時才明白,爲何身邊是人對她傾慕,只是,不管如何,他早已經沒有機會了,而站在他身旁是,始終是自己,不是嗎?
李慕九將眼中的傾慕掩飾,她果然是一個與衆不同光芒四射的女子。
李慕月崇拜是看着冷兮顏,只是,顏姐姐爲什麼單單就只介紹了她一個人呢?
鐵衣看了冷兮顏一眼,將視線回到李慕月身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收回手中的長刀,抱拳歉意的說道:“在下鐵衣,多有得罪,還望見諒,後會有期。”
說完,打馬轉身,下令準備離去。
“鐵衣,你這是什麼意思?”劉凱十分不滿,之前還僵直的,這會兒就這樣結束了?還是,這個鐵衣故意讓掃他的面子的?之前那麼久都沒有退縮,自己上前就說沒事了,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他們沒有問題。”鐵衣淡淡的說道。
“何以見得?”你說沒有問題,他還偏不信了。
“別忘了我們的任務。”鐵衣冷冷的看了劉凱一眼,回頭打馬離去,只剩下轉身間說的一句話:“還有,我纔是負責的。”
“哼,別得意太早。”劉凱看着鐵衣和一衆人離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算計狠絕和嫉恨,總有一天,他要他在自己面前搖尾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