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那些黑衣人,可是,誰來幫幫他們?
女子縱有萬般能耐,終將不敵數人的圍攻,手臂被劃傷的同時,另一人卻是從身後補上一腳,頓時女子被重重的踢落在不遠處。女子順勢朝男孩滾去,除了最初的痛呼一聲,彷彿那些傷根本不是傷在自己身上一樣。
“孃親…你怎麼樣?”男孩突然快速的衝向女子,想要將之扶起。
“宸兒乖,孃親沒事。”女子趕緊起身將男孩護在懷裡。
她的身後,是熊熊燃燒的大火,前面,是一羣身手不凡的黑衣人,看來,爲了殺害他們母子,對方是頗費心思,不留餘力啊。
不,她必須堅持,這麼大的火,雖然身處偏冷的地方,也會很快引起周圍侍衛的注意,她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你們還是自我了斷吧。”黑衣人看着背對火光如浴火鳳凰般的光彩耀眼的堅強女子,縱使他們,也不禁動容,可是,任務不能失敗!
“不,可,能!”女子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獲取更是你們主子,即使將我們母子算計殺害,也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永遠!”
“不識好歹!”黑衣人見女子負隅頑抗,也不再手軟。
“宸兒,你要記住,孃親愛你。”
“宸兒,只要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
……
“活…着…”
牀上之人從口裡溢出的聲音很微弱,但是依然驚醒了單手支頭本來在看書,此時卻已經睡着的人兒。
冷夕顏一聽聲響驟然睜眼,擡首,搖了搖頭,自己怎麼就睡着了呢?
起身走到牀前,想要檢查一下男子的情況,還沒有走近,便已經看見對方滿臉通紅嘴脣乾裂冒汗不止。冷兮顏不禁擔憂,果不其然,還是發燒了。將手貼上男子的額頭,冷兮顏驚嚇了一跳,這熱度,燒的很厲害啊。
快速來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將男子小心的半扶起來,從牀沿側坐在對方的身後,一手扶着肩,一手端着茶杯將水給對方喂下。男子看到甘泉一般快速的吞嚥起來,一杯水很快下肚。
冷兮顏將男子緩緩的放平牀上,拿了一粒藥丸,再次倒了一杯水,來到牀前,先將藥丸喂進男子嘴裡,接着如法炮製的將第二杯水喂下,男子才心滿意足的輕噯一聲,緊皺的眉頭似乎鬆懈一些了,痛苦的表情彷彿平緩一些了…
冷兮顏看着這男子,苦笑不得,認命的走到棚架處,將布帕用水打溼,擰乾去給男子擦拭那滿頭的大汗——沒辦法,人是自己撿的,得負責到底啊。
做完這些,冷兮然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果然,自作孽不可活,還是自私的人最瀟灑快樂。
看看天色,得,也不用睡覺了。
冷兮顏將衣櫥裡面的一個包袱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打開,開始不停擺弄起來。
沐辰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活着,好好活着,必須活着…
大火,繼續瘋狂的燃燒着,映紅了半邊天。
此時有人已經敲響了鑼鼓,遠處有無數的侍衛婢女提着水桶端着臉盆朝着這邊趕來——他們終於等到了…
“孃親…”小男孩此時看着拼盡全力的的母親,身上的傷不斷的增多,衣服已經被血染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心裡擔憂不已。
“不用…擔心,孃親沒事…”女子雖然明顯氣息不穩,依然堅定的挺立,將小男孩護在懷中,不讓對方傷害一分…
“哼,看來是低估你了。”其中一個黑衣男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與其他幾人相視一眼,決定速戰速決。
再次舉起手中的刀劍,朝着女子和她懷裡的男孩而去…
“小妹…”此時趕來兩人,就那麼看着劍從女子的胸口而穿,驚恐的喊道。
女子擡頭,看着高牆之上那對一身墨色勁裝的男女,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展現,接着,整個人緩緩倒地…
“孃親!孃親…”小男孩撲倒在女子的身上,想要叫起對方,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帶着高溫呼嘯而來的風…
沒有以往的溫言軟語回答她,也沒有燦爛的微笑迎接她,更沒有溫暖的懷抱擁着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孃親,你醒醒,你起來,你說過不會扔下我不管的,孃親…”或許是處於血緣的關係,小男孩縱使還小,可是,他心裡隱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孃親,拋下了自己,永遠的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
“宸兒,我們走吧。”男子一邊對戰着人數越來越少的黑衣人,一邊朝着小男孩喊道。
“舅舅,孃親她一定是逗我玩,跟我開玩笑的,很快就會醒來,是吧?。”小男孩哀求的聲音響起,眼睛卻是沒有從自己的孃親身上移開半分。
男子與一起前來的女子對視一眼,女子接過小男孩,男子抱起倒地不起的女子,兩人相互掩護,挑開對面黑衣人的襲擊,快速的離開。
小男孩沒有絲毫的留戀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地方,眼睛直直的看着被自己稱之爲舅舅懷中的女子。
沐辰欣喜的看着離開的幾人,感到自己越來越熱,才發覺,他已經處在大火中央,他想掙扎,想呼叫,想逃開,可是,所以的努力都無濟於事。
這個當他絕望之際,一縷甘泉從天而降,他就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繼續努力着,他要活着…
……
男子慢慢睜開雙眼,頭好暈,朦朧間,記起自己晚上的經歷,暗自苦笑,自己多久沒有吃這麼大的虧了?還好自己命大,否則…
眼睛漸漸清明,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牀上,這是怎麼回事?快速的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陳舊的傢俱,除了日常所用,沒有多餘。房間雖然簡陋,但是主人擺放整齊,收拾的很是乾淨,加上桌子上花瓶中的花束,增添了溫馨的感覺。
當然,更讓他吃驚的是那面對牀而坐,不停的擺弄着什麼的人。
“嗯…”想起身下牀,誰知牽扯住了自己的傷口。
冷兮顏敏銳的聽到聲音,方纔從自己的世界出來。估計是男子又開始難受了,起身向前想要伸手查看。誰知,對方已經清醒,伸出的手繼續也不是,收回也不是,讓一向冷靜的她也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