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姜瑾睡得十分的安穩。
她剛伸了個懶腰,就聽見有人敲門。
看見門前嬌小的身影,姜瑾笑道:“進來吧。”
只見姜樂屁顛屁顛的就端着洗漱的物件過來。
“阿月,你這是想做什麼?”姜瑾有些迷惑不解的接過銅盆水放下。
姜樂古靈精怪的,有些汕汕,摸了摸鼻子道:“阿姐呀,這我聽說,昨夜王侯有留宿在我們府裡,可是真的?”
原來是爲了君無弦啊。她就說阿月怎麼這麼殷情起來了。
姜瑾隨意的用雙手捧水招了招臉,擦了擦乾水珠後來到銅鏡面前。
“阿姐,我來吧我來吧,嘿嘿我來給你梳妝。”姜樂嘻嘻的笑着,拿過她手中的梳子,輕輕的在姜瑾的青絲上滑過。
阿姐的頭髮可真好啊,這麼的柔細。
不像她自己的,粗裡粗糙的,整一個的粗布一樣。
想到這裡,姜樂便沉悶着個臉嘆了口氣。
姜瑾以爲她是因爲君無弦的事情而苦着個臉,於是便轉過頭來,語重心長道:“阿月啊,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既然選擇傾慕於王侯,就得嘗試着尋個機會拋頭露臉纔是。”
聽阿姐這麼說,姜樂的臉更是苦下來了。
她自然是聽下人說過,王侯與阿姐乃是天仙配,就算阿姐真的無心於王侯,但是她自己這樣卑微的身份,怎麼能高攀上那樣高等的人呢?
只能想想罷了。只有阿姐這樣的人中之鳳,才適合仙人般妙極的王侯,這樣纔是門登戶對。
“罷了阿姐,阿月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是算了,算了吧。”姜樂漫不經心的梳着。
姜瑾緩慢的轉回頭,看着鏡中的姜樂,開口道:“你能決心放下,也是件好事。”
“是,阿姐。”姜樂輕聲道。
梳理完畢後,對着銅鏡中的一張秀臉,姜樂忍不住羨慕的讚賞道:“阿姐這樣的容貌,若是及笄後,這將軍府的門檻怕都是要踏破啦!”
姜瑾聞言忍不住一笑,她輕輕搖了搖頭,點了下阿月的鼻子道:“你呀,總是喜歡拍阿姐的馬屁,小丫頭片子。”
“嘻嘻。”姜樂笑得純真,拉着她的胳膊搖晃着撒嬌。
不過,昨天夜裡她睡得昏沉,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聲響,待起來後就聽到下人們在竊竊私語着,說什麼王侯昨夜留宿在將軍府,大早上的就看到他離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於是她便跑來詢問阿姐了。
看阿姐這樣,大概就是真的了。
可王侯爲什麼會無故的來府裡留宿呢?
難不成……姜樂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姐,有些驚詫。
姜瑾有點懵,不明白阿月這一驚一乍的是做什麼。
“阿姐,你和王侯,不會是那種關係吧?”姜樂嚥了口唾沫。
什麼什麼那種關係?這丫頭是迷糊了吧。
姜瑾清咳了幾聲道:“不要亂猜,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對着銅鏡擺了擺珠釵,便打算出門去。
“哎阿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阿姐。”姜樂叫了幾聲,都沒有得到理會。
這丫頭太聒噪了,再不走就等着被打破砂鍋問到底吧。
姜瑾出門,走在石子路上,忽覺有些熟悉,她猛然想起昨夜在此和王侯相談。
說來,也是父親拜託君無弦連夜進宮,將她保全回來的。
她想着,還是徑直的走進了父親的書房裡。
“父親。”姜瑾輕叩了叩門。
“進來吧。”姜懷擡眼,放下了手中的卷牘。
她緩緩進來後,掩好了房門,對着父親禮了禮。
“阿瑾,是有什麼事情麼。”姜懷重新拾起一卷書簡,抖了抖袖口。
沉默了一瞬,姜瑾開口道:“父親,女兒想知道,昨夜女兒離開大殿之後,發生了何事。”
這是她目前想要確切弄明白的事情。
爲什麼父親和母親都沒有派人過來傳喚她回府,而是由公公過來說皇上請她留宿在宮中。
待她匆匆過去之時,還以爲家人都在,才發現原來只有自己一個人留宿在此。
這點讓她困惑不已,她猜想定是皇帝說了什麼話,有意刁難,纔會讓父親和母親無奈之下把她扔在宮中。
那尉遲夜的目的又是什麼?
只要清楚了昨夜這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就能理通這其中。
她絕不相信就這麼的簡單。
陰差陽錯之下,又恰巧的碰到了君無弦。
他向皇上請命順路帶自己回來。
但在馬上的時候,他卻說是特意過來接她的。
到了將軍府,姜瑾才知道是父親委託君無弦的,爲何父親會這樣無力?
因爲無力帶自己回來,所以便讓君無弦相助,那麼,如果只是簡單的留宿宮中,父親又爲何會害怕自己出事,不惜委身王侯連夜至宮中相救。
姜懷皺着眉頭,摸了把鬍鬚,嘆息道:“昨夜自你離開大殿以後,皇上便說要留我等在宮中一晚。”
姜瑾斂眉,她道:“後來呢,父親。”
後來,姜懷回皇上道:“皇上,老臣府中的馬車就在宮外等候,便不勞煩皇上了”。
“可姜小姐現在人卻不知何處?不如大將軍和夫人先回府吧,讓姜小姐今夜便住在朕安排的地方即可,明日朕定差人將姜小姐安全的送回將軍府。”
尉遲夜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已經有了醉意。
姜氏拉了拉大將軍的衣角,示意他們的女兒千萬不能留在宮裡頭過夜。
“皇上,老臣可以命人去尋小女回來,夜深了,小女定是不會晃悠至遠處的。”姜懷起身,來到大殿的正中央,拱手誠懇道。
尉遲夜的眼神迷離,已是醉醺醺的,他緩步走下來,對着姜懷道:“不,大將軍與夫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有朕在,姜瑾是絕對不會有事的。莫不是,大將軍是在懷疑朕麼?”
姜氏在坐席上看着,忐忑不已。
她想了想,提着衣裙跪到尉遲夜的面前道:“回皇上,將軍他不是那個意思,是……”
她還未說完,尉遲夜的眼神漆黑,走下臺階,緩緩道:“那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