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尉遲茗嫣道。
“走吧,我們去後花園看一看。那裡的花兒逢春想必開的很好。”她微微一笑。
“好呀阿瑾姐姐。”
暗處,即墨盯了一眼身旁的人,眼神裡帶着古怪。
真的被小姐猜中了,他邊上的人,就是保護公主殿下的暗衛……
“你看我做什麼。”他正色問道。
哪知,人根本理也不理,早就隱秘的跟着公主的方向一路走了。
即墨無言。他也跟着自家小姐走了。
姜瑾與公主在後花園內賞花,卻不知今日的尉遲夜也是極其的空閒,處理完了這段時日的公文,便想着來散散心。
“哎,阿瑾姐姐,你快看前頭,是不是我皇哥哥啊!”她微眯着眼睛問道。
好像是的……真是冤家路窄。
好好的,她做什麼要提來後花園賞花呢。
尉遲夜身旁的公公也看到了,便道:“皇上,前頭好似是公主殿下與姜家的大小姐。”
“哦?”他放眼望過去,確實是。
於是便走了過去。
“皇哥哥,你今日怎麼有空來後花園賞花的呀。”尉遲茗嫣湊過去攬着他的胳膊笑道。
“朕已經處理完了這段時日的公務了,想着賞完花便去瞧瞧你。哪知嫣兒也在這裡啊,還同姜大小姐一同。”他說着,便望向姜瑾。
“皇上,是阿瑾想着。打春了這後花園的花兒開的想必很好,所以便央求公主帶阿瑾過來了。”她說道。
尉遲茗嫣跟着附和。
“那就一同走走吧。”
“是。”她面上淡淡的。
“嫣兒啊,朕有些話要同姜大小姐說,你……”
“噢,嫣兒去看看那些花兒。張公公你帶我去吧。”尉遲茗嫣說着,便朝着反方向走過去,欣賞那遍地開的旺盛的花草。
姜瑾只是微微回頭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朕有好久未曾同大小姐一起這樣漫步談話了。”尉遲夜負手,悠悠道。
她不禁轉頭看向皇帝,近日的諸多事情困擾其,氣色也大不如從前了。
她垂目,說道:“是啊,皇上是一國之君,日理萬機。而阿瑾也是深閨不出,很少有機會能同皇上這樣一起漫步。”
“朕想問你。去了邊疆後的日子,可難過?”尉遲夜問道。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兩三月了,皇帝現在才問她。
“沒有什麼難不難過的,都已經過去了,多謝皇上關切。”姜瑾停頓腳步,頷首禮道。
依舊是這樣疏離的關係。
尉遲夜沒有在意,繼續走道:“你若無事便經常進進宮,多陪陪嫣兒。朕現在公務是一年比一年多,沒有太過的時間,也是分身乏術了。”
“是,阿瑾明白。皇上爲了西謨,付出甚多,不僅朝臣,想必百姓皆有所感念。”她緩緩道。
皇帝沒有言話,只是悠悠的眸子飄遠,忽的站定,定睛問她道:“你今年歲數幾何?”
“十五。”
“很快便要及笄了吧?”他又問。
“是。”她低低道。
尉遲夜點了點頭,什麼也沒再說了。
姜瑾卻在那一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冷汗淋漓。
她一直都在害怕着,害怕皇帝會不會待她及笄的時候,兌現舊載的承諾。
今年已經過完年了,等到生辰那日,是真切的十五及笄了。
最好在那之前,能夠……
但她還是在猶豫。
“近日大將軍與大夫人還好麼。”尉遲夜無心問道。
“……還好。”她回道。
尉遲茗嫣去摘了一朵花兒來,然後朝着他們的方向一路跑過來。
張公公在身後疾步的走着。
“皇哥哥,阿瑾姐姐,你看這花,生得多好啊。我要帶回殿裡去,尋個瓶養着。”她開心的笑道。
“確實好看。”姜瑾微微笑道。
不知爲什麼,她總是覺得有皇哥哥在,阿瑾姐姐就像變了人似的,那樣疏離陌生的樣子。
難道她害怕皇哥哥嗎?還是其他的原因呢。
“那你們方纔在聊些什麼呢?”尉遲茗嫣古靈精怪道。
尉遲夜看了一眼姜瑾,笑道:“你是在問你皇哥哥,還是在問姜大小姐啊。”
“那當然是,當然是兩個都問啦。”
“那要如何作答?”
“皇哥哥先說!”她調皮道。
姜瑾笑的淡淡,似局外人一般。
“皇上,差不多時辰了。”張公公在一旁提醒道。
“皇哥哥你要去哪裡嗎?”尉遲茗嫣立即興致降了下來。
“朕要去瞧瞧元妃。”
噢是,皇貴妃娘娘她還懷着哥哥的孩子呢,真希望她能早些生下來嘿嘿,這樣自己就可以做姑姑啦!
“那皇哥哥你快些去吧,這裡有我阿瑾姐姐在呢。”她催促道。
尉遲夜便看了二人兩眼,於是負手離去了。
“阿瑾姐姐,你最近在府裡都做些什麼呢?”尉遲茗嫣跟她一同散步一邊問道。
姜瑾笑道:“也沒什麼,不過是發發呆,寫寫看看罷了。”
她點了點頭,而後問道:“你可去王侯大人府上了?那年年有爲難你嗎?”
“沒有去。近日春乏,身子也比較疲懶,還是想要在府中待着,不願去太遠的地方。不過來宮中相陪公主,我倒是極樂意的。”
尉遲茗嫣一聽,不對呀,阿瑾姐姐這個意思就是不想去王侯大人府上了嗎?難道還真的是因爲那年年?
但是姜瑾只是因爲待在府裡安全,不出去的原因也只是因爲地方納蘭清如。
然現在君無弦已經成功的將人手安插進了涼宮,怕是納蘭清如想要對付她也是分身乏術了,此間怕正是在忙着對付那安插進來的人吧。
所以現在也可以去他府上了。
“那王侯大人他有來找過你嗎?”尉遲茗嫣想要弄清楚,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姜瑾點頭道:“年後來過。”
看阿瑾姐姐這模樣,也不像是他們吵架了的樣子,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肯定,肯定就是那年年!上回她過去的時候,看她那副任性胡攪蠻纏的模樣就來氣!
“公主?”她喚道。
“阿瑾姐姐你放心,我早晚都要收拾那小丫頭的!”尉遲茗嫣氣呼呼道。
“……公主你在說什麼。”姜瑾有些茫然。
“姐姐不是因爲那年年的原因嗎?因爲有她在,你就不能同王侯大人卿卿我我啦。”
她面上緋紅了一瞬,什麼卿卿我我……
“不是因爲這個,公主。”她十分的無奈道。
尉遲茗嫣打破沙鍋問到底,“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嘛。”
“真的是因爲不想動,犯懶呢。不然,明日我便去一趟吧,可好?”姜瑾拗不過道。
那自然是好啦!他們倆關係好了,她就高興!
“不過,年年也沒有公主說的那樣,她不過是年紀有些小罷了。我相信她還是很單純善良的孩子。我是不會計較這些的。”她說道。
尉遲茗嫣只是暗道阿瑾姐姐纔是最善良的那個,對所有人都這樣的好。
可是沒由來的,她就是不大喜歡那年年嘛,總之就是不喜歡。
她就希望那個年年,能夠趕緊離開王侯大人的府中,讓姐姐與大人更加自由一些。
她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別處去。
忽然很是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圍,低聲在她耳邊問道:“姐姐什麼時候同王侯大人成婚哪。”
姜瑾哭笑不得,他們二人倒是成了公主打趣的對象了。
她回答不上來,便只是淺淺的笑着。
尉遲茗嫣暗暗嘀咕着。
“對了公主。”她正色道。
“嗯?阿瑾姐姐想說什麼?”
“是有關,元小公子的。”姜瑾道。
元堇德??他又怎麼了?
望着公主一臉懵的模樣,她繼續道:“元小公子至今還沒有個一官半職的。如今納蘭王氏在朝廷上也沒什麼說話的地,自從出了那等事情過後,更是難上加難了。但小公子與此事無關,要怪也只是怪納蘭清如。一碼歸一碼,我終究不希望看到朝臣們一旁倒的局勢。”
尉遲茗嫣微微皺了皺秀眉,這確實比較難辦了些。
“阿瑾姐姐是想讓我,在皇哥哥那說些好話?”她忽的意會道。
姜瑾笑着點點頭,說道:“公主真是聰慧。”
元堇德又是現如今有了身孕的皇貴妃的親弟弟,加上這一層關係,想必皇帝會有所開恩吧。
納蘭清如這件事情,確實讓小公子無辜了些。
“嗯……好!看在阿瑾姐姐的份兒上,本公主就替那元堇德說一回好話!”尉遲茗嫣趾高氣揚道。
她不禁輕聲一笑。公主表面上雖然表現出很討厭小公子的模樣,其實還是很關切的,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快就答應了。
只是看她的面子?不,公主心底善良又單純可愛,她最是不會扯謊了。
姜瑾又閒逛了會兒,看了看天色,對着她道:“公主,阿瑾該出宮了。”
尉遲茗嫣有些不捨,但是她明白,不可能有一個人可以陪她一輩子的,總是要離開的。
她點了點頭,垂頭喪氣道:“那阿瑾姐姐,你記得多來宮裡頭陪我玩。”
也不知這樣的自己,還能夠多玩幾年呢。所以更要珍惜當下啊。
“放心吧,我會的公主。”姜瑾寬慰的笑笑。
“你那個侍衛在嗎?回去路上小心些。”她關切道。
“在呢。即墨。”她憑空輕喚。
一個黑影便立即從一旁閃現出來,來到兩人的面前。
哇,真的好神奇呀。尉遲茗嫣笑着看着。
姜瑾微微欠身,便與即墨一道出宮了。
今日阿俏留在府裡頭,她沒有帶過來,只覺得自己一人就足夠了。
尉遲茗嫣便也回到了寢殿裡,將先前阿瑾姐姐說的話告訴婢女,讓她尋個可靠之人去悄悄監視着小太監,有什麼情況就立即告訴她。
而後整理了理衣裳,她想着,這個時候皇哥哥一定還在皇貴妃娘娘那裡。
正好可以說說元堇德的事情。若是皇哥哥問起來了,就說阿瑾姐姐走了,她覺得有些無聊,就來瞧瞧貴妃娘娘。
姜瑾與即墨上了馬車,她還開玩笑道:“今日頭一回沒帶阿俏進宮,莫名的還有點清靜了,不然以往她是要聒噪的喋喋不休起來的。”
他也跟着微微笑了笑。
“咦?你從來都不苟言笑的,今日這是怎麼了。”她有些驚奇道。
“沒什麼小姐。”即墨又收回了笑容,恢復了正色。
讓姜瑾以爲,彷彿方纔是有些眼花了呢。
回到了將軍府,丫鬟阿俏一上來就嘟囔着嘴。
“怎麼了。”姜瑾問道。
“小姐現在有了即侍衛了,就不再需要奴婢了。”她嘴中嘀咕着。
“怎麼會呢。”她笑着道。
阿俏這纔不想聽呢。
姜瑾心中輕嘆,真是平日裡頭對他們太好了,給慣壞了。
涼國都城內。
清潭受納蘭清如的命令去殿外打探了一番,說皇上正在宴請西域來的人。
“可惡,當本宮是掛牌的嗎?”她身爲堂堂皇后,竟然不讓她一起在宴席中。
現在被關在這殿內,能做什麼?
“既然不讓本宮出去,本宮便另想法子。”她的脣角邪邪的上揚起來。
“皇后娘娘,有什麼計策嗎?”清潭小心翼翼的問道。
納蘭清如瞪了她一眼,她便立即閉嘴不再多問了。
過了一會兒,心腹來了,手中還捧着一個木盒子。
“主子,這便是他們帶來的香粉。”
她接過,緩緩打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這粉質細膩不已。
納蘭清如端着香粉,來回的走在殿內。
“將匕首取來。”她忽道。
清潭大駭,問道:“皇,皇后娘娘你要匕首做什麼,您可不能做啥事啊。”
“廢話!本宮怎麼可能用來傷害自己!”
她便遲疑着將包裹在帕子裡的匕首取了過來。
這隻有她與娘娘知曉,是用來以防萬一的,旁人根本不知道。
只見納蘭清如接過,將匕首埋入了香粉之中。
清潭不是很明白皇后娘娘此舉,但也不敢多問,只是在一旁瞧着。
待匕首確定埋的不深不淺時,她將香粉盒子緩緩的蓋上。
“放到原處去。”她命令道。
心腹諾,立即捧着盛有匕首的木盒子香粉,騰身的便放到了原來的地方,看起來沒有被任何人動過的模樣。
納蘭清如桀桀怪笑着,看了一眼清潭,道:“你想問什麼。”
“奴婢不敢。”
她卻自顧自道:“本宮將這匕首放入香粉盒子裡,讓皇上以爲西域之人不懷好意。如此便多了分戒心與提防。”
清潭聞言瞭然了過來,道:“皇后娘娘真是聰慧!”
“只是,還缺了些火候。做事還是要做的圓滿一些比較好。”納蘭清如的眼角上挑。
“可娘娘我們要怎麼才能讓皇上發現呢?”
“讓本宮好好想想。”
另一旁的宴會上,涼皇笑眯眯的款待着。
“皇上,雲兒敬您。”西域美人一杯酒見底。
“雲兒真是好酒量,好酒量啊。好!朕奉陪!”接着,將見底的酒杯示人。
一席間,宴會上興致滿滿。
“本宮想到法子了,連面也不用出,就能扳倒那個小賤人了。”納蘭清如詭異的笑着。
清潭的眼睛亮了亮,“皇后娘娘盛慧,是什麼法子?”
宴會間,一小太監端着馬尿正經過,忽的被人擊中似的腳步生滑,直直的摔了出去。
馬尿瞬間傾灑在了地上。
“什麼味兒?”涼皇的眉頭微皺,掩着鼻子就令人作嘔。
只見不遠處爬起的小太監,他命人將其給帶了上來。
“你在做什麼!”涼皇怒斥道。
“奴才,奴才不知被什麼絆了一腳,正要端着這馬尿去施肥,卻不想硬生生的灑了一地。”
“辦事不力!給朕拖下去斬了!”
好好的一個宴會,這會子什麼也不能吃了,讓西域之人看了笑話去。
小太監哭喊着饒命,最終還是被拖了下去,當了個冤死鬼。
西域美人忍着作嘔的的樣子,實在吃不下這飯了。
一旁的公公提醒輕聲道:“皇上,不是有西域帶來的新品香粉嗎?據說香飄十里,這馬尿總得好幾日才能徹底散的沒味。倒不如試試看?”
涼皇想了想,道:“快去取來。”
西域美人與一旁隨行的人對視了一眼,不明白皇帝是讓人去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公公便端着一盒香粉過來了。
“今日還要多虧你們給朕帶來了這個香粉啊。”他笑呵呵的命人打開。
盒子一打開,就是一陣舒爽的清香,將那馬尿的味道給蓋了去,甚是濃烈,只能聞到一點點了。
“望二位莫要見怪。”涼皇笑着。
“怎麼會呢,這香粉也是派上用場了,雲兒很是高興呢。”西域美人緩緩笑道。
香味漸漸有些散了,公公便以手在裡頭微微翻攪了翻攪,好讓新的香氣更加的濃烈些。
但就是這麼的一翻攪,公公發出了一聲古怪的疑惑聲。
“怎麼了。”涼皇望過去道。
公公便顫着手撈出了一把普通的匕首來。
西域美人當即面目驚了驚,但很快便掩飾了下去。
涼皇面目陰沉,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公公與等人立馬跪了下來。
“皇上,這並非是我們放進去的。我們怎麼會要謀害皇上呢,請皇上明察。”西域隨行之人跪道。
“可是這匕首確實的就在這香粉盒子裡頭,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涼皇怒的面目都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