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心中也十分有怒火,想要說什麼,卻被納蘭清如阻攔了。
“你,你給本宮等着。得罪了本宮,可沒有什麼好下場!我們走!”她盛怒道。
“皇后娘娘,您的油燈。”雲兒佯勢喊了一句。
但是人早已走了,秀兒還問這油燈要不要給送過去,她便說不要了。
“娘娘,你不該得罪皇后娘娘的。”
雲兒道:“沒事的秀兒,早點休息吧。”
其實,她本不是西域土生土長的人,只是後來隨父從商纔去了西域。
但後來父親走了,自己便沒無依無靠了,有一段時日非常的苦。
她回去西謨,想起來父親曾經打過交道的一些人,但是沒有一個人肯借給她銀子爲生。
只有君無弦君公子,什麼也不說,她要多少銀子他便借多少。
還說不用急着還,問起他來,他只道當初與他的父親交情不淺,現在她落魄了,理該關照。
她拿着銀子很走運的順風順水起來,做了一筆生意發了小財,接着又源源不斷的發財了。
在西域過的日子很是安生,之後將事情都交給了自己最信賴可靠之人打理。
後來她一直惦記着父親的死因,順藤摸瓜讓她找到了。
害死父親的人,就是涼國的皇帝。因爲一己私利,便僱人殺死了父親,謀取那點利,不讓人知曉。
自從接到君公子提供的機會後,她便放下了所有,爲父報仇。
她的本名說來也巧,姓雲,叫雲凰。後來去了西域,改名扎曼。
現在被涼皇又賜名雲兒。
有些風水輪流轉。
納蘭清如回了寢殿,非常的憤怒。
“皇后娘娘,看在腹中的孩兒份上,千萬不能生氣啊。不要同那個賤人計較。”清潭擔心道。
“都是你!嘴巴這麼快,日後本宮沒讓你說話,你不能說話!給本宮丟臉!”她惡狠狠道。
“是,潭兒知錯。”婢女有些害怕的低下頭來。
這該死的雲嬪,看上去懦懦的樣子,沒想到也是這樣牙尖嘴利的。
看她下回不撕爛她的嘴!讓她說!
一個小小的雲嬪都能同她一個皇后這樣說話,日後還了不得了!
“娘娘爲何方纔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呢?”清潭有些不甘道。
“本宮不傻,若是此事讓人知曉了,本宮本就是掩人耳目過來的。”
“可娘娘總得想法子懲治一下這個雲嬪,她太得意囂張了。現在就這樣得罪娘娘,這日後還不知要怎麼對待娘娘了。娘娘,還是先下手爲強啊!”清潭提醒道。
納蘭清如輕撫着肚子裡的孩兒,讓自己平靜下來。
“本宮一定要讓她見識見識本宮的厲害。”
一抹陰毒在她的眼中閃着。
北疆,顧遜之點着油燈處理完了公務,頓時鬆懈了下來。
他想起母妃對他說的那些話,悵然了起來。
起身負手,望着那天上的一輪明月,平添了些憂愁。
“世子殿下。”竹苓端着一碗銀耳羹進來道。
“竹苓姑娘,這麼晚了你還……”
“殿下忙完公務了吧,一定餓了,嚐嚐看如何。”她笑着期待道。
顧遜之沉吟一瞬,便坐了下來,翻攪了碗中的銀耳,喝了一口,甜甜的。
一碗便下肚了,竹苓看着很是高興。
“我就知道殿下一定是餓了,早知道換個大腕多盛些過來了。”
“世子殿下在因何事憂愁呢?”她方纔見他擡頭望着明月,眉間帶着揮不去的愁思。
顧遜之輕嘆了一聲。
竹苓有些怔怔。在西謨的時候,殿下是多麼的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啊。
那樣的紈絝,不正經,整日對着瑾兒姑娘笑眯眯的,總喜歡打趣調侃她。
現在卻嘆了一口氣。
他竟然嘆氣了。
如果可以的話,竹苓希望能看到在西謨時候的世子殿下,那副樣子,多麼開心啊。
只是,唉,她忽然知曉殿下在爲什麼事憂心了。
“你說,本世子應該留在北疆,還是繼續回到西謨,做我的閒散人。”顧遜之幽幽道。
哪一個,她也沒有辦法替他做出抉擇,所以竹苓選擇沉默。
“不行,我,我還是該問一問瑾兒的。她一定會提點我的。”他言完,便鋪紙起墨。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他。
多麼希望,他的煩惱能夠都在她的身上。
次日,日頭曬上了三杆。
姜瑾在牀榻上,起不來,頭一回睡的昏沉。
“小姐!!快起啦!!”阿俏拍着房門道。
她被驚醒,抿了抿脣,責怪的穿好繡鞋去開了房門。
“小姐,都什麼時辰了,你瞧那日頭!”
姜瑾擡頭一看,刺眼的很,慌忙便穿衣準備洗漱了。
一到春日,總是昏昏欲睡,人身子也跟着疲懶。
“小姐,府外的馬車已經備好了,我給你妝扮好我們就進宮去吧。”阿俏道。
她默默的嘆了口氣,有些懶惰,有些不大想去。
“哎呀小姐你可醒醒吧。”
姜瑾擦完了臉,清醒了一些。
她還有正事要做,不能這麼懈怠。
“給我梳妝吧。”她在銅鏡面前坐好。
梳妝打扮完畢後,阿俏提了一句,“小姐這時候進宮,指不定能碰上王侯大人早朝上完呢。”
姜瑾想了想,能碰上也好,把事情同他說一說,也不用麻煩跑一趟王侯府了。
“小姐,奴婢還是多嘴一句,奴婢覺得還是將事情告訴皇上比較好。”阿俏真真不放心。
“沒事的,你相信我吧。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告訴皇上。”她道。
尉遲夜要是知道了,整個宮裡都大亂了。
那瀾才人死活不承認也沒有辦法,你不能拿她怎麼樣。
最好的便是,讓她慢慢的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把她的尾巴給揪出來。
這樣有了證據,才能夠證明她所謀之事,順聯將七皇子尉遲弈這匹狼給順帶出來。
讓他窩在司真閣,背後陰險。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想必皇帝也正愁着沒有法子對付他吧,但還不知道七皇子早已安排人在他的宮裡了。
“好啦小姐,我們走吧。”阿俏滿意的看着銅鏡。
另一邊,尉遲茗嫣就等着她阿瑾姐姐進宮來呢。
這接下來要怎麼做,她什麼也不知道。
只是聽了姐姐的吩咐,將一普通藥粉讓小太監兌水喝了下去。
小太監還當真嚇破了膽子以爲是什麼毒藥,她便說解藥她藏好了,讓他別打什麼主意,這毒藥只有她有,千萬不能夠背叛她。
這樣一番叮囑後,小太監嚇得便不敢再有其他的僥倖心思了。
進宮後,姜瑾來到尉遲茗嫣的寢殿裡。
恰好小太監也在一旁。
“阿瑾姐姐你終於來了。”她似乎是等了許久了。
“公主不急。”她被她拉到身旁坐下道。
姜瑾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所謂的將計就計,怎麼個將計就計法呢?
現在瀾才人因爲上一回的失利,必然不會甘心,還會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那麼,因爲舉動受限,所以她暫且還無法那麼快得到消息,知曉小太監已經讓她們給查出來了。
所以瀾才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小太監已經背叛了她,當然那婢女也是。
這廂,利用小太監回去,按照往常一樣,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瀾才人下一步若有了想法,幾番揣測過後定會同婢女說,婢女找機會尋小太監。
介時,只需要想辦法將瀾才人給引誘出來,最好能夠抓個現行。
如果有個什麼把柄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尉遲茗嫣便告訴小太監說,讓他回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繼續和平常一樣,只是那瀾才人如果有什麼下一步行動及時來通知她們。
昨日婢女已經過來交代過了,相信下一步的計劃也很快了,畢竟瀾才人知道時機寶貴,不會空耗。
小太監諾聲,回去了。
江湖司真閣內。
瀾惠一直都沒有得到姐姐的消息,甚爲擔憂,但又不敢觸怒於閣主,所以兩難不已。
尉遲弈將她從外頭喚了進來,道:“瀾惠,你姐姐還沒有消息麼。”
“是的閣主,自從進宮以後一直都沒有來消息。我真擔心姐姐,閣主您認爲姐姐會沒事的嗎?”她詢問道。
“放心,我相信你姐姐,一定可以的。”他嘴角帶着一絲獰笑。
瀾惠心裡道着但願姐姐能夠平安無事,完成任務後便速速回來吧。
眼下宮裡的消息傳不出來,他們也再沒有機會往宮裡頭傳消息。
姐姐一定遇到什麼困難了,或者被人緊密的看着了,不然不會不給他們報平安的。
不過她一直很相信姐姐的能力,即便很是擔心,但從心底還是期望一些的。
只要替閣主辦完這個任務,她們姐妹就自由了。
宮中,小太監回去過後,婢女再次找了過來,問道:“公主殿下還有起疑嗎?”
“沒,沒有了。”他原先天真的以爲瀾才人真的是爲了皇上好,卻不想竟是謀害皇上。
相信婢女也被矇在鼓裡頭,但是他現在還不能說出來。
“那就好。”
“翠兒,瀾才人還有什麼吩咐嗎?公主殿下已經對我沒有疑心了。”小太監小心翼翼道。
“我也不知道,看瀾才人今晚會不會喚我過去吧。”婢女看了他一眼道。
小太監手有些抖,這眼神也是閃躲,看起來似有話說卻說不出口。
“你怎麼了?難道你對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總覺得瀾才人交代給我們的,不是什麼好任務,要不翠兒你就停手了吧,我擔心……”
婢女瞬間打斷了他,左右看了看周圍。
她只道了句自己還不想死,此事都是他拖累的自己,不然也不會被瀾才人發現。
若是她告訴了皇上,她就得死,她不想死。
“這麼說來,瀾才人真的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翠兒?”小太監不可置信道。
“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幫她,我就不用死。你不要問那麼多了,我若見了瀾才人,再同她說公主放下警惕,再進行下一步。”婢女閃躲道。
在這深宮裡頭,能多活一時就是一時。
小太監還沒來得及說,婢女便避諱的走了。
看來,翠兒還不知道瀾才人是要謀害皇上,如果她知道,一定不會這麼糊塗的。
只是現在按照公主的計劃,還不能夠說出來,不然自己的小命也沒有了。
如若不是公主給他吃的毒藥,他就要說出來了,公主殿下真心狠。
他只有完成計劃,才能夠拿到解藥,到時候就和翠兒出宮去,遠離這些是非。
小太監看了看四周,便走了。
婢女手裡提着糕點,去瀾才人的房裡,關上了房門。
只見桌上有一張宣紙與筆墨。
白日裡沐浴,會引起監視她的人懷疑,遂這瀾才人便想出來這樣的法子。
她在紙上寫:如何了?
婢女寫:公主殿下已經不再起疑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只是小鄧子開始懷疑才人了,才人放心,奴婢是不會多問多說的,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她裝聾作啞,一副與她毫無關係的樣子。
只要爲了暫時的保命,都與她無關。瀾才人詭笑了一聲,寫道:既然他已經懷疑上了,我便不需要他了,你將我們下一步計劃,尋一個可靠之人去做。
婢女無聲的點了點頭。
她便將宣紙放在蠟燭上給燒盡了。
“勞煩姑娘跑一趟了,這糕點我喜歡吃的很。”瀾才人故意大聲說給監視之人聽,順手迅速將一包粉末塞到婢女手中。
“才人喜歡便好,奴婢退下了。”說着,婢女謹慎收好,便將木盒子就拿了出去了。
暗地裡監視的人沒有發現什麼,繼續盯着了。
離開過後,婢女尋了個替罪羊,將粉末倒入湯中,讓人送給皇上去。
做完這件事情後,婢女心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做。
尉遲茗嫣在殿內,拉着姜瑾的手不放心道:“阿瑾姐姐,你說那瀾才人會不會發現什麼端倪。”
“這件事情,只要你公主不說,我不說,無人知曉。除非……”
“除非什麼?”她的眉頭緊了緊。
“除非這其中會出了什麼意外的情況,但願不會有。”姜瑾悠悠道。
但她不知道的是,小太監已經話漏,婢女也將此告訴了瀾才人,早已失信於小太監。
這便是她所說的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那沒有萬全的法子嗎?”尉遲茗嫣擔心道。
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該怎麼辦呢。
姜瑾不知瀾才人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所以只能這樣等待着,若有一點的風吹草動,她便能夠採取防範的措施。
“公主,不知爲何,我有點隱隱的不安。”她轉過頭去,喚了聲,“即墨,你現在立刻去宮裡頭看着些,若有什麼可疑之人來彙報我。”
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計劃不會就這樣簡單的過去,按照這一路走過來看,多提防一些,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即墨便領命,當即離開了公主的寢殿,去了外頭。
阿俏總是擔心的,她問道:“小姐……不會出什麼事吧……”
尉遲茗嫣也很是擔心,她道:“阿瑾姐姐,你說是那瀾才人想要害我皇哥哥,那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瀾才人根本就是皇上的宿敵安插進來的內應,只要順利將皇上扳倒,那內應自會想法子出宮。”姜瑾道。
只是君無弦的人盯的這麼緊,她是沒有法子的,除非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她想要害死皇帝之後,自己也自縊?
她的秀眉輕皺了起來。
現在要再派人盯着瀾才人等於是多此一舉了。
眼下也只有在宮裡頭多多警惕一些了,但願尉遲夜他早已有防備。
只是那瀾才人一擊不中的,也不知還會不會全然相信小太監。
所以這點正是她所擔心的地方,故她方纔纔想到了這點,派即墨趁此在宮中多留意留意一下。
“那阿瑾姐姐,我們現在要不要去看一下皇哥哥。”尉遲茗嫣擔心道。
姜瑾思忖,宮裡頭每日來來往往給尉遲夜送吃食的也不少。
只需要看看這個時候誰最急切,誰最可疑就行。
正當她要啓脣之時,即墨蹙眉飛躍了回來,落地道:“小姐,沒有發現可疑之人。只是,有一名丫鬟端着糕點朝着皇上寢宮過去了。”
是了。這一點很關鍵。
姜瑾與尉遲茗嫣對視了一眼。
“阿瑾姐姐我們快過去看看。”
她頷首,跟在了公主身邊,朝着尉遲夜的寢宮裡過去。
這廂,那爲瀾才人辦事的婢女不放心另一個爲她送吃食的,所以便躲在不遠處的暗處,悄悄盯着裡頭有什麼異常。
丫鬟還不知情,只是端着那點心進了殿內。
尉遲夜如往常一樣,沒有怎麼在意,他低頭閱着奏摺。
“皇上。”
丫鬟輕放了下來,出聲提醒皇帝。
“你下去吧。”他道。
其諾了一聲,便緩緩的退下了。
這時,姜瑾與尉遲茗嫣趕了過去,事先她派即墨先去,因他身手比較快。
即墨到了地方,發現暗處有人在盯着,四處尋覓撇見一人影,當即便把她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