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洗漱完畢,將桶水拎着,不知道要往哪兒倒,當下有些茫然。
“我來,我來,這等粗活兒我來就好。”賊寇笑嘻嘻的看着她,從她的手中拿過水桶。
姜瑾這廂反而覺着有些不自在起來了,這賊寇什麼時候變得對她這麼客氣了?
“行吧,那就有勞了。”她笑着說道。
賊寇嘴中說着沒事兒沒事兒,便拎着水桶往外邊去了。
她轉身,看到了門口的首領,正望着她。
疑惑間,姜瑾走了過去。
“首領,有什麼事麼?”她往衣衫上輕輕擦了擦沾水的手。
望着她清麗的臉,首領面無表情的轉身回屋。
這……發生了什麼?姜瑾無奈。
她搖了搖頭,不經意的望向遠處。此刻突然很想念父親和母親。
那夜的車伕是否活着出去了呢。如若活着,又是否找到了王侯君無弦。
她嘆了口氣。
此番,將領張德應是快要到宮中了吧。
也不知這尉遲夜會做出什麼樣的打算。
她能靜靜的等待他們過來交換麼?
姜瑾一邊思考,一邊情不自禁的就走動了起來。
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定定的望着四周,這是走到了哪裡?
這裡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就除了一些雜草而已。
恍然間,她聽到了一聲響動,一顆石頭落在了身旁。
她低頭望去,撿起了石頭反覆,無意間便瞥到了地上的一小紙卷。
姜瑾朝着屋頂上看去,什麼人也沒有。
她抿了抿嘴,猶豫片刻,還是四下看了看,打開了小卷紙。
宮中,張德火急火燎的趕到尉遲夜的面前,跪着道:“皇上。”
尉遲夜見他殘廢了一隻胳膊,身上還帶着一些傷痕,俊臉黑了幾分,開口問道:“還有其他人呢?”
張德沉默不語。
“廢物!”尉遲夜回到了龍椅上坐着,憤怒的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張德視而不見道:“回皇上,姜大小姐乃是被所劫。我們今晨在山林裡發現了破損的馬車,車伕想必已死,但們要求必須以萬兩黃金贖之,不然就……”
接下去的他沒說了。
尉遲夜閉了閉眼,無力道:“一個小小的賊寇窩都奈何不了,朕留着你有何用。”
張德掉落一滴冷汗。
“姜大小姐,可完好無損?”末了,尉遲夜睜開眼眸問道。
張德回想起那位大小姐同他說的話,言外之意就是她並未遭受任何的凌辱。
“回皇上,以爲姜大小姐是皇上的妃子,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說只要讓他們拿到了黃金,自然會放了她。”
尉遲夜聽了重重一哼:“最是頑劣狡詐,黃金?真當朕會給他們麼!想是人沒回來,錢財倒是兩空了。歸根究底,都是你們這幫沒用的廢物。”
張德神情複雜,任由皇帝罵着。
“等等。”尉遲夜淡淡思索道:“你方纔,說以爲姜家嫡女是朕的妃子?她如何證明的?”
張德也是不知道其中的細密,搖了搖頭。須臾,他道:“皇上,那是否……”
尉遲夜擺了擺手,走了下來,眼神飄遠道:“暫且不。”
“可是!”張德臨行前想起那姜大小姐同他說的,她已是撐不了多久了,讓皇上儘快做出決定。
好歹是堂堂大將軍府的千金嫡女,若是出了什麼事,想必大將軍是絕不會輕易罷休的。
而且他還聽說這姜大小姐是從宮中回府的路上遭劫的,宮中便理應有責任負之。
“不必再說了,朕自有決斷。”尉遲夜輕甩衣袖,沉聲道。
張德諾,默默退下。
殿外的一個小太監聽完了話,忙悄悄的低身離去。
左顧右盼的來到公主殿外後,對着門口的兩個守衛道:“勞煩二位通融一下,讓奴才和公主的婢女說上幾句話。”
兩個侍衛在手中掂量掂量了銀子,壞笑了一聲,走開了片刻。
貼身婢女聽到聲響來到門口,太監對着門道:“告訴公主,姜大小姐是由所掠,現宮中派去的人手只有一個張德斷臂回來,還說要以萬兩黃金贖之,但陛下現在猶豫不決,並未做決斷。”
道完,太監環顧了一下四周,悄然離去。
守衛的人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繼續站在殿外看守。
貼身婢女在得到了消息後便立即告訴了尉遲茗嫣。
“什麼?!”她猛然從椅子上直起,楞楞的跌坐下來。
“千真萬確,是奴婢認識的一名小太監告之的。”貼身婢女附耳輕聲道。
尉遲茗嫣的眼眶瞬間聚起了淚水,她哭着道:“都怪我,都怪我。”
她抱着婢女歉疚不已。
“公主也請別自責了,事已至此,已是無力迴天了。眼下還不知皇上爲何還在作思中,這萬兩對於皇上來說,理應並不算什麼的呀。”婢女低聲說道,將手放至尉遲茗嫣的後背,輕輕順着。
“這阿瑾姐姐要是進了窩……肯定,肯定……”尉遲茗嫣一心都在她所說的“”二字上。
言着就又哭了起來。她想想就覺得害怕至極。
婢女嘆了口氣道:“公主,別哭了。”
尉遲茗嫣的肩頭都在顫抖。
“阿瑾姐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的眼眶紅腫着,鼻涕眼淚全部擦至婢女的腰間。
“公主……”貼身婢女只能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
希望那阿瑾姑娘能夠平安無事吧。
婢女真誠的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着。
尉遲茗嫣見此,忙擡手擦了擦眼淚,也跟着一起祈禱着。
將軍府裡,姜懷來回不停的走動着。
都過了一天了,派出去的人至今無一個人回來稟報!
“老爺,怎麼辦,怎麼辦啊……我們的女兒啊,爲孃的阿瑾啊!”姜氏哭得要死要活的。
一大幫下人跪在地上也跟着抹着眼淚。
平日裡大小姐對他們都是極好的,從來都沒有什麼卑賤之分的。
這下好好的一個人,說失蹤就失蹤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有什麼用,阿瑾她能回來嗎?”姜懷被吵得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