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收穫

“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蒲先生十分焦急,他心裡那個問題迫切的想要問清楚,萬宗安。

下人面色有點異樣,不好意思道,“先生恕罪,我家主人已經決定賣掉這座宅子,以後再也不會來許容。我只是暫時在這裡看管房子,等待買家交接好之後,我也要離開。”

“那萬先生呢?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蒲先生不甘心,非要問個究竟,下人依舊搖搖頭表示不知。

蒲先生悵然若失,頹喪離開何家。這是刻意躲避他,還是偶然?蒲先生一團亂麻,腦子裡全是紛飛的雪花,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他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假的,但如果說這猜測成真,那他簡直難以想象。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街邊的店鋪陸續有人開門,街道上開始有人行走。蒲先生站在,依舊有些空曠的大街上,望着一眼看不到頭的長街。

只覺得自己內心的茫然,就如同這條大街一樣。不知盡頭在何處?

關離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居然睡在樑融懷裡。她擦擦脣角的口水,內心十分驚悚。難道她已經飢不擇食到這個地步,睡着了都能爬到樑融的牀上?

她昨晚睡得很好,可以說一覺到天亮,夢裡什麼都沒有。可是怎麼就上了別人的牀毫不自知,而且看她的這個動作,手腳並用,纏住樑融,這分明是佔足了人家的便宜。

樑融呼吸勻暢,平靜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一看就知道,一直沒有醒來。

一想到樑融還是一個病人,關離內心就羞憤萬分。她到底是有多飢渴,纔會幹出這種缺德事?好在自己沒有扒了他的衣裳,不然就真的是禽獸不如。

爲免被人發現,關離小心謹慎收拾好牀塌,恢復成樑融一個人躺在牀上,一動未動的樣子。

又伸手摸摸樑融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燒,病情沒有加重,這才小心翼翼推門離去。

門關上的剎那,樑融脣角微微上揚。

關離出來,一轉身,就差點撞上端着一盆水的觀宇。她覺得自己被人發現,心中內疚羞愧,又有些生氣,頓時又羞又氣,先聲奪人“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觀宇瞪眼,他哪裡沒有出聲,分明還打了招呼,誰知這女人不理他就算了,居然還惡人先告狀。但是不等它反駁,阿離已經甩袖離開。

觀宇看着她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一看就知道剛睡起來。本想提醒她,但見她慌慌張張,躲躲藏藏,觀宇還是閉上嘴,端水進房。

確定周圍沒有人偷窺,觀宇才小心翼翼,一邊爲樑融擦臉擦手,一邊低聲道“蒲先生那邊來說,確確實實提取出毒藥,但是毒性還在測試。”

牀上的樑融一動不動,安靜聽着。觀宇也不管他回不回話,繼續自自言自語“如您所料,黑將軍確確實實抓到了人,正在審問,一有消息就會告知我們。”

“王都那邊傳來消息,太子殿下已經到達西北,殿下讓您放心,事情他已經安排好。”

“影衛來報,龐義空這幾日一直呆在蒲先生的住處,哪裡都沒有去,他似乎重了傷,正在休養。蒲先生天剛亮去找了萬宗安,可惜萬宗安已經跟何家人扶靈回鄉,歸期不明。”

“阿離姑娘剛剛行色匆匆回房間,她應該還不知道您是假裝中毒。殿下是不是要把這件事告訴她,免得將來讓姑娘知道真相,會怨懟殿下。”

樑融假裝中毒的事,只有觀宇跟蒲先生知道。爲了以防萬一,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是觀宇認爲女人最是小氣,關離姑娘若是知道主子是一直在騙她,只怕之後會算賬。

觀宇想起幾日前,關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要繼續堅持照顧主子的樣子,心裡是有一些猶豫。

一直沉默的樑融聽到這句話,終於開口,但聲音很低,“她的事我會處理,你不用管。”

在決定隱瞞關離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應對關離生氣的準備。他腦子裡至少有十種以上的應對辦法,絕對不會讓阿離打消怒氣。

觀宇知道自家主子心中有盤算,也就不再多話,又爲他擦拭一番,端着水離開屋子。

衙門大牢裡,黑青對着這個新抓到的人,神色諱莫如深。

這段日子因爲樑蓉中毒事件,在內心怒火中燒,大肆抓捕每一個可疑的人,他最想抓的就是陳琰,可陳琰太難找,始終找不到。

焦急憤怒時刻,大蛇爲他帶來一條消息,一直被人盯梢的桑青子,竟然偷偷摸摸跟一個人接觸。

大蛇動作極快,對於記住陌生人面孔,有獨到的本領。他曾經憑藉一個人的耳朵,硬生生挖出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桑青子爲了顯示自己沒有問題,大庭廣衆之下,在酒樓裡吃飯。可就算是他一個人坐了很久,也沒能躲開大蛇的眼睛。

躲在暗處的大蛇發現,雖然他只是一個人在吃飯,可他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偏偏那麼巧合,幾天前桑青子在路邊攤吃東西的時候,也撞到過這個人。大蛇可不認爲,這是一種巧合。

憑藉過人的記憶力,大蛇將這個人的外貌描述出來。蔣騰順着他說的話,畫出人物丹青,鎖定目標之後,黑青就開始設局,準備抓這個人。

悄沒聲息的,跟了幾日。終於在桑青子跟此人再次接,同時將他擒住。

盛染在見過此人之後,大驚失色,這人旁人不認得他卻是認的,這人曾經跟他略有過節,他是陳琰手下一個衛兵,當年陳琰逼宮失敗逃離之後不久,他也失蹤不見。

再次相見,又是這個模樣,不用說,他這些年一直跟陳琰在一起。

“饒亮,我勸你你知道的通通說出來,不然刑部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盛染在被捆綁的饒亮面前冷笑一聲。

當年這個兵痞子當街調戲良家婦女,被他訓斥,誰知他仗着是陳琰的人,不將自己放在眼中,還打他一頓。

那時候他剛剛到王都,哪裡知道王都情勢的複雜,被打一頓,自然是要告到衙門,誰知衙門的人非但不受理他的案件,還將他關起來,致使他在獄中錯過會考。

錯過會考,又被擼了功名。原本盼着金榜題名,回家光宗耀祖的盛染,再也不敢回家,生怕面對父母失望的眼神。

父母辛辛苦苦供他讀書,盼着他一朝金榜題名,從此能夠鯉魚躍龍門,誰知他不僅連會考都無法參加,還被擼掉了功名。

越想越覺得心有不甘,求告無門絕望之際,想要跳水自殺。落水之後卻被路過的蔣騰救起,後來也多虧了蔣騰相助,他纔有今日。

如今的他,不僅僅是拿回了功名,通過殿試金榜題名,更是成爲刑部侍郎的左右手。

旁人笑他,一個堂堂進士,竟然心甘情願進入刑部給人打下手,他卻毫不在乎,因爲他知道自己真正渴望的是什麼。

饒亮看看眼前,一臉得意的盛染。露出茫然的表情“大人,這是何意,草民不知哪裡犯了錯,要被大人刑訊?”

盛染聞言,微微眯眼。裝瘋賣傻,這倒是大多數犯人慣用的伎倆,可惜這一招對常年在刑部浸淫的盛染來說,毫無作用。

“你這是打算拼死抵抗,以死效忠你的主子陳琰嗎?”盛染冷哼一聲,對他的嘲諷溢於言表。

黑青正在外邊,跟蔣騰看着這一幕“蔣大人,還是直接讓他用刑,不要廢話。”

他現在正是肝火旺盛,見誰都不順眼的時候,好不容易逮着一個犯人,黑青巴不得將他扒皮拆骨,挫骨揚灰。

他如今一聽到汾王二字,就激動的想要殺人。汾王這個畜生,一計不成,又來一計。

連着給人下毒,這麼多老百姓,在他眼裡跟草芥有什麼區別。這種人爲了權勢皇位,簡直已經走火入魔,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讓他當了皇帝,天下老百姓怕是沒有活路了。

他又想起前幾前些日子,在那處鎮上見到的採茶人。一個個麻木被操控,猶如玩偶。

汾王跟章平侯其實是同一種人,黑龍島曾經經歷過這樣被人操控的日子,所以他最恨這些,爲了一己私慾,不顧他人死活的傢伙。

蔣騰倒是淡定許多,一面看着盛染審訊,一面安撫黑青“不着急,盛染心中自有打算。”

合作這麼久,盛染的本事,他自是清楚。他相信盛染一定能撬開饒亮的嘴,最遲一天就會有結果。

黑青不想再看下去,因爲他總想衝過去殺人。他狠狠踢他兩下牢門,離開大牢。

出了衙門,他望望周圍,決定去看看樑融。這小子平日精明的很,誰知道這次也能着汾王的道。

蒲先生還在研製解藥,黑青心裡又急又氣,卻無可奈何,只能等待。敵人躲在暗處,一再下黑手,自己卻無能爲力的感覺再糟糕不過。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引蛇出洞,但抓住的都是小蝦米,汾王也好,陳琰也罷,一直都沒有出現。

主謀沒抓到,抓了一幫小蝦米,又是一問三不知,有什麼用?

只盼着這次盛染能夠撬開那個人的嘴,挖出些有用的東西。

他倒是想要自己審問,要是侯三在這裡,侯三的那些鬼怪手段,定然能讓這死小子害怕。

可是方居勝那邊傳來消息,藥材的事情有點棘手,需要侯山去幫忙,這纔不得已讓侯三前去。

大牢裡,饒亮依舊死賴着臉,就是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盛染跟他扯皮一小會兒,陰冷笑笑。

拿起蘸了鹽水的鞭子,就抽打在他身上,饒亮鬼哭狼嚎,卻不斷喊冤,說自己是無辜的草民,說官府草菅人命。

蔣騰靜靜注視這一幕,並不上前阻止。若是平時,他可能還有耐心,細細盤問套話。可現在承王殿下中毒,昏迷不醒,他已經沒有那個耐心,去考慮犯人的想法。

他知道盛染有其他的手段,讓這人開口。抽打饒亮,不過是爲了公報私仇。

蔣騰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在他看來,這種人,死千百次不爲過。就算是他第一次放縱自己的想法,蔣騰內心沒有一點罪惡感。

盛染下手十分之很,饒亮被抽打到昏過去。獄卒看到這裡,親自上前探鼻息,人還活着,不等盛染髮話,主動提起一旁的水桶,一下子澆醒饒亮。

饒亮可以說是被痛醒的,那水裡放了鹽,傷口血淋淋的,怎麼會不痛。

不顧饒亮的慘叫,盛染上前兩步,陰蟄蟄道“饒侍衛,還是不肯說?”

饒亮本來就是當兵的人,血氣方剛,性子粗莽,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裝孫子已經十分憋屈。眼下被打得皮開肉綻,還是一個曾經被自己瞧不起的白斬雞,他再也忍不住。

“操你孃的,姓盛的,有本事你弄死老子,想撬開你爺爺的嘴,門兒都沒有。”他一口唾沫吐在聖盛染臉上,惡狠狠盯着他。

盛染淡定拿出一條絹帕,擦掉臉上的污漬。然後就在地上,十分鄙棄道“我還以爲你能夠堅持多久,原來陳琰手下的人,也不過如此。”

“孫子,別他娘說大話,有本事你就來,叫一聲苦,我就不是你爺爺。”那一副英勇就義,準備犧牲自己的樣子,真是可歌可泣。

可惜時間地點情形都不對,不然盛染還真要多看他幾分。爲一個亂臣賊子盡忠,就是笑話。

“你真以爲我是你這樣沒腦子的廢物,光靠着打人,屈打成招?”盛染譏諷笑笑,這是在嘲笑他當年利用手中的權勢,將自己困在大牢內,錯過會考一事。

盛染再次走近饒亮,對上他兇狠殘暴的目光,漫不經心道。“知道嗎,這麼些年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我十分好奇,你跟陳琰到底什麼關係,連他逃亡天涯都要跟隨而去。這一查才知道,原來你身上還有這麼多有趣的事。”

“操你孃的,別廢話,老子沒心情跟你嘮嗑,要殺要剮,現在來。”饒亮憤恨大罵,激動的渾身動搖,被捆綁的雙手,若不是因爲鐵鎖夠堅固,他早已掙脫跳下來,掐住盛染的脖子。

他越是着急,盛染就越是淡定。退開幾步,盛染回到桌邊,給自己倒杯水慢慢喝下,才繼續道“我呢,一直以爲像你這樣,禽獸不如的畜生,一定是無父無母,妻離子散纔對,誰知道你竟然,還有一個老母親。”

饒亮霎時安靜下來,死死瞪着盛染,一言不發。但那兇狠憤怒的目光,分明是要將盛染生吞活剝,咬一個血肉橫飛。

盛染卻一點也不害怕,繼續慢悠悠道“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好奇的不行,所以呢,就親自上門拜訪了你的老母親。”

“我上門去的時候,發現這院子雖然稍稍舊一些,可是,卻既不漏雨,也不透風。我當時就覺得挺奇怪,村裡的老百姓可是告訴我,這位老太太的兒子,好些年前因爲做錯事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去,老太太的年紀跟身體,只能靠這幫人紡紗過活。”

“可是結實的青牆院子,哪裡是她有錢能修得起的?我假裝你的同僚,爲她送了點東西問候,老太太倒也是熱情,拉着我東扯西問,一直惦記着你。”

“你說我應不應該告訴她,你做了些什麼?我要是再嚇嚇她,你說,她會不會一氣之下,氣死?”

“你敢!”饒亮再也堅持不住,破口大罵“姓盛的,我告訴你,你有什麼衝我來,要是敢爲難我娘,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饒亮氣得想殺人,用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脫,只能瞪大眼兇狠怒視。

雖然卻一點都不害怕,冷笑一聲“要是你死後,能化成鬼來找我報復,那當初被你害死的人,早就弄死你很多回了。”

“饒亮,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在連城街上,被你逼的羞憤自殺的女子?”盛染冷冷注視饒亮“天道輪迴,你做過什麼,真以爲自己能逃脫?”

饒亮噎住,那件事他幾乎忘的差不多,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他怎麼會放在心上,死了也就死了。如今被盛染再次提起,不覺微微慫一下“我娘是無辜的,你有什麼衝我來,放過她。”

“當初那個女子也是無辜的,你爲什麼不放過她?你娘無辜,其他被你害死的人就不無辜嗎?”盛染反問,這樣的人,憑什麼讓別人原諒?

“我......算我求你放過我娘,你又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娘已經快七十,沒幾年活頭,你就讓她安安生生過完晚年。”

饒亮放低姿態苦,他的確不是什麼好人,說是惡貫滿盈也不爲過。但是他心中唯一的一點善,卻是對他母親的孝心。

盛染淡淡看着他一言不發,任憑饒亮苦苦哀求。眼看盛染就是不肯鬆口,同意放過他的母親,饒亮焦急道“我知道汾王接下來的行動,我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放過我娘。”

本以爲盛染會追問,誰知盛染深深看他一眼,譏諷笑笑,轉身離去。

“你回來,我告訴你,真的不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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