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這是打算瞞着小雪偷吃了？
“嗚~”
“好癢……”
橘夫人被按在枕頭上，扭着腰大笑不止。橘清雪按着她的肩膀，橘清顯撓着她的腳，她嗚嗚地笑着，腳底又癢又麻。
“錯了，我知道錯了……”
那難受的聲音裡，難免夾帶着難以壓抑的喘息。
“略施小戒！”橘清顯慢慢鬆開。
橘清雪也放開她的肩膀，得意地挑挑眉：“既然知道錯了，我們就饒了你。下次還犯錯，懲罰加倍！”
“你們兩個沒一個省心的。”橘夫人嘟囔了句，旋即伸手一把將橘清顯攬入懷裡，兩手蹂躪着他的臉蛋：“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但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伱要和我站在一邊。我們兩個一起欺負小雪……”
她現在說話的語氣，也是軟糯軟糯的。
橘清顯聽得心都要融化了。
危險！
他輕輕掙扎了下。
“不許動！”橘夫人下巴抵住他的肩膀，按住他的身體，“在這個家裡，只有我一個家長，我要抱你你就要像小貓一樣乖乖給抱。”
“……”
橘清顯生無可戀地靠在她懷裡。
橘夫人親暱地梳理着他的頭髮，不時掐一掐他的臉頰。橘清顯側過視線，看到她左肩胛骨處有一顆黑痣，在朦朧的燈光下浮現。
橘清顯又看了看橘清雪。
剛纔的打鬧中，小雪的左肩胛骨處也有一顆黑痣。
“嚯！”
橘清顯雙目泛光。
小雪和彌生小姐本就有八分像，就連痣也不可思議地出現在同一處，使得她們並坐坐着的畫面更妖豔了。
橘清雪覺得他目光有些怪，下意識地拉了拉衣服，然後擺出兇巴巴的眼神瞪着他：“還賴在這裡幹什麼？回你的房間睡覺去——”
“那麼兇幹什麼！”橘夫人馬上呵斥女兒。
橘清雪肩膀一縮，弱弱道：“人家困了嘛……”
“困就睡你的，爲什麼要趕阿清走？”橘夫人不依不饒地問。
“……”
我到底還是不是您女兒啊？
縮着肩膀的姐姐，弱小，可憐，又無助。
“好啦，我有正事的。”橘清顯笑着說道，“剛纔桐生小姐來電話，給我發了一張圖片。”
橘清雪瞬間擡頭，臉上的笑容比花還嬌豔：“她說了什麼？”
“她說啊，想等我長大，然後以身相許。”橘清顯搖頭晃腦地說道。
“？”
母女二人同時愣住了。
橘清雪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那個桐生百合子，虧自己還覺得她爲人不錯，沒想到她居然暗地裡勾引弟弟，我生平最恨這種碧池了……
相較於他想着怎麼手撕小三，彌生小姐的做法就直接多了。
橘夫人依舊視若珍寶地將橘清顯抱在懷裡，如水的眸子望着他側臉：“不要娶外邊的女人好不好……”
啪嘰——
橘清顯又被她mua了下。
他輕笑了聲，得意道：“騙你們的啦，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答應。”
“我就知道。”橘夫人捂着嘴輕笑兩聲，另一隻手柔嫩的手指，溫柔地撫過他的臉頰，表情寵溺：“你剛纔親口說喜歡小雪，怎麼可能會娶別的女人。”
“誒？”
橘清雪直接傻眼了。
“他、他……”她指着弟弟，眼睛望向母親，又指了指自己，“我、我……”
可憐的小雪連話都不會說了。
橘清顯樂得直接在彌生小姐的懷裡打起了滾。
他這人很單純的。
別人難堪的時候，他一般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在外頭冷豔的冰山美人，在家裡是這麼的呆萌可愛，說出去誰信啊……哈哈哈哈哈。
“橘！清！顯！”
小雪握緊了拳頭，眼裡殺意繚繞。
“她兇我~”橘清顯馬上像只貓那樣在橘夫人懷裡撒起嬌來。
感受着小貓對母貓的依賴，橘夫人眉眼彎彎，柔弱素美的面龐比玫瑰還嬌豔：“小雪，好好說話！”
“你就寵他吧……”
橘清雪委屈地撇撇嘴。
橘清顯見好就收，臉上的表情忽然正經了起來：“桐生小姐給我發了張照片來。”
他把手機遞給小雪。
橘清雪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正中間有一把刀。
背景是一個丁字路口，最外面是海，一條鐵道和馬路並排延伸。
“就只有這張照片嗎？”橘清雪疑惑地問。
“嗯，就一張照片。”橘清顯回答道，“桐生小姐調查過，‘富前’是一傢俬人訂製的刀坊，只訂做高端刀具。但十多年前就因爲經營不善倒閉了。而照片上這把刀，是桐生家現在刀具提供商提供的。根據她的說法，富前刀坊目前只是個小手工作坊，藏身在靜岡的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裡。”
“照片的提供者也沒更多的信息？”
“沒有。照片是提供者以前的一個朋友拍的，不過早在兩年前就移民美國了，目前聯繫不上。這照片，還是在他已經停用的推特號上扒出來的。”
“這樣的照片根本就沒用嘛。”橘清雪有些泄氣地說。
橘清顯卻有不同意見，說道：“照片提供者說，這是他朋友在富前刀坊門前拍的照片。只要我們推測出照片的地點，就能知道富前刀坊在哪了。”
“問題是真的能找出來嗎？”橘清雪持着懷疑的態度。
這張照片因爲對焦這刀身，導致兩邊的建築物非常模糊，根本無法辨認出能指明地點的信息。能從照片上提取到的，就只有這是個“面朝大海”的下坡丁字路口。問題在於整個靜岡縣的地勢都是背山朝海，也就導致了這樣的路口不計其數，根本沒法一個個去辨認。
看着信心嚴重不足的姐姐，橘清顯得意地一笑：“沒關係，我會出手！”
橘清雪擡頭看他。
縱然房間內光線有些暗，可那單純年輕的臉上，依然在閃爍着一種清晰明朗的少年風采。朦朧燈光的映襯下，姐姐忽然間發現，弟弟那奇妙的貴族特質，源自於他輕視世界的自信。
相較於小雪的文學少女心發作，彌生小姐表達感情的方式就熱烈直接多了。
“mua~”橘夫人直接一口啃在他的臉頰上，撒嬌似的催促道：“快點，阿清快一點，快點和我說……”
橘清顯愜意到了極點。
躺在彌生小姐懷裡的他，聲音爽朗清晰地說道：“你看這張照片，路邊有很多人在步行，雖然看不清建築，但也大致能猜到這裡是一處網紅打卡點或者商業街什麼的地方。”
聞言，橘清雪捧起手機細看。
果然啊，雖然邊緣都被焦化了，但認真一看就能發現道路兩邊有着大量行人駐足在盛放的櫻花下拍照。。而且其中有不少人，都還穿着樣式相近的制服，只可惜看不清楚是什麼制服。
“還有，你看陽光。”橘清顯又說道。
橘清雪盯着屏幕：“是，傍晚？怎麼了嗎？”
“知道是傍晚，就能知道具體的時間了。”橘清顯漫不經心地說着，眉宇間充斥美少年獨有的那種輕視整個世界的傲慢風采，“影子的方向，與鐵道的走向是平行的。從路邊盛放的櫻花可以推斷出，拍攝照片的季節大概是三月末到四月中旬這樣，剛好過了春分日，太陽直射北半球。地球上除了極地外，無論任何地方，太陽都是從東北升起西北落下。你看夕陽照射方向下的行人和車輛的影子，和鐵軌只有很小的夾角，也就是說這條鐵道肯定是西北東南走向。那麼，鐵道靠海的那一邊，是南面，靠路口這邊，是北邊……你打開谷歌地圖一查就能知道，靜岡縣雖然有着漫長的海岸線和沿海觀光鐵道，但南面臨海北面靠坡，且整體呈西北東南走向的，只有湘南到七裡濱這一段江之電鐵路！”
母女兩人都聽懵了。
洋洋灑灑的一段話，橘清顯一口氣說了出來，中間沒有任何停頓，語氣也沒有任何起伏。這隻能說明，他腦海裡所儲備的知識，能在第一時間被他歸納整理好，並且能夠沒有任何延遲地轉化爲清晰的語言從他嘴裡說出來。
才思敏捷，口齒伶俐，雋永無比。
“好厲害啊……”橘清雪呆呆地呢喃道。
橘夫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瞪了好久。
看着阿清隨性自信的臉蛋，她的內心又一次被戳中了，難言的幸福和極度的驕傲，填滿了她整個身心。
這是我們家的男孩啊……
橘夫人低下頭來，嘴脣抵着橘清顯耳垂下方的脖頸，似碰非碰地輕輕蹭着他：“我們家阿清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美少年……”
“當然啦！”
橘清顯毫不猶豫地承認。
他那純真篤定的嗓音，能讓所有聽到的人都不忍心去懷疑這話是不是真的。
彌生小姐就跟吃了蜜糖一樣甜。
橘清雪回過神來，打開谷歌地圖，查看湘南到七裡濱這一段江之電實景圖片。
但她纔剛打開地圖，橘清顯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了。
“不用找了，照片的拍攝地點，必然就是鎌倉高校那個網紅路口。”
橘清雪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你確定？”
“你還沒打開手機就確定了。”橘清顯笑着說道，“你再打開剛纔的照片看看。”
聞言，橘清雪重新打開照片。
“看地圖左上角。”
橘清雪乖乖地看過去。
左上角是海，但隱約能看到一團綠色的像素，同時靠岸的地方，也有幾條船塢延伸到海里。
“海那邊就是江之島了，把江之島的距離和遊輪碼頭的距離對比一下，再大概估算個離路口距離，肯定不超過五公里。而且照片拍攝的時間是傍晚，有不少穿着相同制服的人走在路上，剛好也和學生放學回家的時間對得上。你覺得還能是哪裡？”
橘清雪心悅誠服地點點頭：“鎌倉高校路口是唯一的答案。”
“好了，今晚到此爲止！”橘清顯跳下牀來，笑着揮揮手，“好好休息，明天我們繼續努力還債！”
出了房門，他懶懶地伸了下腰。
天狗？
狗屁！
不把你那面具扒了，我橘清顯這輩子都不娶老婆。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鑽進被子裡，心裡默默開始倒數。
一、二、三……數到八的時候，耳邊響起了開門聲和輕微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看過去，朦朧的月光中，彌生小姐偷偷摸摸地墊着腳尖溜進來了。
她還披着那件浴袍，雪白鎖骨以及脖頸露着，非常具有美感。
橘清顯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身體，讓開位置，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晚我要好好休息，不要太鬧哦。”
“……”
彌生小姐的眼裡閃過一縷慌亂。
“瞎說什麼呢！”她鑽進被子裡，故作無事地捏了捏橘清顯的小鼻子：“我就是怕你一個人不敢睡，不放心你，纔過來陪你的。”
“彌生小姐呀……”橘清顯伸出雙手，輕輕抱住她的脖子：“我雖然是小孩子，但你瞞不過我的。你是生怕自己一覺醒來，我會不見了纔對……”
“……”
橘夫人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是啊……
十多年來，她和小雪母女倆受了那麼多的苦，遭了那麼多的白眼，現在好不容易盼來了一絲曙光……壓抑着的委屈和恐懼就快控制不住了，但因爲阿清就在身邊，她沒像以往那樣忍不住哭出來，只是一把抱住他，輕聲道：“睡覺睡覺，我什麼也不做……”
她的語氣柔和至致，微紅的眼眶，泛着水盈盈的光澤。
橘清顯臉蛋埋在她懷裡，聞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沉沉睡了過去。
他的童年就是一場晦暗的風暴，現在好不容易纔來到了這個家，他喜歡和她們在一起，她們也喜歡他，這足夠了。他正走上一條成爲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的漫漫長路，在不斷碰壁過程中，學習如何正確對待自己的人生。
黑暗中，橘夫人長久地凝視着他。
阿清在她的懷裡，發出輕輕的鼾聲，就像小貓一樣乖巧。剛纔那個神采飛揚的堅信自己是世界第一的少年已經不見了，現在的他，只是心肝小寶貝。
神采飛揚氣勢十足的阿清不用說，想小貓一樣乖乖睡覺的阿清更是可愛得不得了。不過呢……彌生小姐最喜歡的，還是無精打采的阿清。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橘夫人輕聲呢喃。
她是個很守舊的傳統日式大家族主母。
在一些古老的規矩中，男丁在娶妻之時，都會有相對應的貼身女僕。以現在橘氏的條件，肯定沒法提供……
想着這些事，彌生小姐那白皙的肌膚上，紅暈忽然從眼睛到耳朵，再到脖頸，慢慢擴散。
但這時候，橘清顯的胳膊忽然動了下，橘夫人嚇了一跳，在朦朧的光亮中，偷看躺在身邊的臉。
阿清只是伸了伸胳膊便不動了，看樣子還在酣睡當中。
“……”
橘夫人小心翼翼地把額頭靠向阿清的胸膛，直到聽到了他的心跳聲，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