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來了,我得馬上過去。”站起身,見南宮越程和上官頊雲二人間輕微動盪的空氣,不由頑心頓起:“啊,那個,大哥啊,你把人家腰都弄痛了,溫柔點嘛!你倆繼續,就當我沒來過。”
成功把兩個清俊男子弄成了紅臉關公,江落落很是得意,哼着小曲就出去了。
一出門,清兒候在門外,“清兒,元娘呢?”
清兒笑道:“這幾日不知是吃了什麼,元娘總是有些瀉肚子,剛傳了話就去淨房了。”江落落一怔,是啊,回來這些天,壓根沒怎麼看到元娘到跟前來伺候。
“一會兒提醒我去看看。”江落落叮囑了一番,就到正廳,舜帝還二皇子司徒霖雲和四皇子司徒靄雲都端端正正坐在那裡喝茶,江落落忙催問佩廬,廚房是否有茶點,這會子從宮裡過來,怕是要吃點夜宵或是點心纔可以吧?
舜帝笑道:“落兒不必費心,朕坐坐就走了。”
江落落眨了眨眼,又撓了撓頭,“不用落兒費心,那,我去睡覺了哦。反正今天父皇是來找桐雲大師和朝雲大師商量事情的,我也坐不住。”
轉頭看看二皇子和四皇子,笑道:“二哥哥,四哥哥,明日帶我上街轉轉唄?”
國師板下臉:“胡鬧,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有正經師父在授課,哪有功夫陪你在外頭瞎轉悠?”
“可落兒馬上又要動身了,東越留城街上還沒走過呢?好歹落兒也是東越人啊!”江落落不由得嘟起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其實也並不是想去逛街,而是這次動身是不是有命回來,江落落並不知道,出生之地去看看應該是被允許的吧。
同樣的,國師也不知道女兒是否中秋之後還能活命,大概父女心意相通,二人都沉默下來。
舜帝見此情景,笑道:“管枝,去跟那頭說,明兒休沐一日,讓落兒和兩個哥哥在街上好好轉轉。”又嚴肅地說:“不可輕易暴露身份。”
司徒霖雲與司徒靄雲均喜出望外,忙站起來襝身施禮道:“謹尊鈞令。”又轉過頭朝江落落擠擠眼。
江落落瞬間呆掉,那個書呆子二哥還會擠眼睛,莫不是自己看錯了?轉而又覺得,這才應該是他的本性吧,皇宮裡實在是抹殺人原本性格的魔域呢。
想到此,心情陽光起來。
“父皇,爸爸,兩位大師,我把二哥哥和四哥哥帶我那屋玩去了。”說罷,也不待大人同意,拉着司徒霖雲就往西屋跑了,司徒靄雲也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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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聲,舜帝呆了呆,這種笑聲,是沒有防備的,歡快的,多少年沒有在宮裡聽到了?宮娥們是不可能在他面前發出什麼聲音,妃嬪們明顯就是一種懼怕,再有就是爲了自己身後的利益集團,使出吃奶的勁兒也要把他抓在手裡。
想到了那個拋棄女兒的人,那個渾身都帶着梅花冷清氣息的人,即便是三伏天看見她,也是那種冷冷的凝冰目光,與眼前溫暖可愛的銀玲公主,就象毫無血緣關係一樣。
忽然發現廳裡異乎尋常的安靜,舜帝回過神來,朝雲與桐雲二人相視一眼,繼續他們先前的話題。
第二日,似乎是不下雨的,江落落大早就起了,想到桂木前些日子受了傷,失了不少血,自己也沒有用專業知識去幫他一下,便帶着佩廬和國師跟前的小廝去桂木的屋子探視,桂木睡得很沉,用藥及時,傷口暫時沒有發炎,但桂木睡得這麼沉,是極少見的。
雖然江落落走路聲音並不重,但對於一個長年習武之人,怎麼會有人近身了還沒發現呢?
退出房門,江落落暗覺奇怪,問在一邊照看的一個侍衛,那侍衛長相普通,眼神明亮卻並不閃爍,實爲可信之人,只聽他照實回答道:“頭兒從昨兒開始這樣睡的,總是睡得很沉,搖也搖不醒,非得等他自個兒醒過來。”
“那麼,是誰給他開的藥?藥渣在哪兒?端來我看看。”江落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侍衛應了一聲,便去廚房端來了藥煲,江落落聞了聞,並無異常,於是就將藥渣倒在地上,細細翻看,終於找到一味以前沒見過的藥,細細的象樹枝,呈棕色,上面有斜紋。
問侍衛要了一把小刀,將那藥用小刀剔開後,有淡淡的微酸的氣息飄散開來,瞬間,江落落就覺得自己很想趴牀上睡,看來這藥是有問題的。
“咱們府的常用府醫有幾人?是誰替桂木看的傷?”江落落的語調完全不象剛開始那麼平和,而是轉爲冷淡。
侍衛垂手說道:“國師府向來沒有府醫,一直都是宮裡頭派太醫過來,前兩日是管枝公公身邊帶的樑太醫看的,前兒說樑太醫的父親到了東越,便告了假。因此打前晚起,就是太醫院的鄭全,鄭太醫幫忙開的方子。”
江落落點了點頭,鄭太醫雖然醫術高明,但卻比較迂腐,斷不可能開些對桂木不利的方子,江落落轉身便走了出去,心裡面卻怒潮起伏:好死不死的,身邊除了個東亭就只有桂木能用,居然給我搞點事情出來,真是沒死過!
剛走到父親的小院,青渡便走了過來:“公,小姐,容郡王來了,說是有要事跟您商談。”
容郡王?江落落一怔,好些天沒見,怎麼能把這個人給忘了呢?
忙道:“快請,就到我西屋的書房見吧。你一會子也跟在旁邊。”
青渡垂手告退。
江落落心思還在桂木事件上的時候,青渡已將容郡王帶進了書房,江落落請他坐下,陸迎鴻什麼也沒說,只是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她。
江落落接過信,竟然落款是上官頊晏!上一世的夫君!
裡面內容寫得很詳盡,說是莊夫人今年三月二十五因心疾暴病而斃,死前心口疼痛難禁,還不停咯黑血,整整三天三夜才死,下葬時整張臉都是黑色的,非常可怖。
三月二十五?那不就是自己剛到國師府那幾天嗎?給父親下藥的人,是莊夫人?
信中又說春汛過後,西齊情況很糟,江落落備下的種子還有糧食衣物等,已經得到妥善安置,雖然情況很不好,但西齊子民都還比較平靜,沒有人因衣食無着落而心生別意,他的父親爲籌糧,確實是很勞累,所以他和六哥都正努力在幫忙。
安王妃這胎坐得很穩,安王也很重視,帝太后不時賞賜珍貴的藥物到安王府,帶話讓南宮越程放心。
北堅持續有流民騷擾,一次比一次厲害,前些天有大撥流民帶武器搶糧,但被守城軍士擊退,看樣子,是要準備打硬仗了。
最後說自己想看江落落寫的下半部三國演義。
江落落放下書信,長長嘆口氣,頊晏的字如其人,圓潤飽滿頗爲剛勁,古時讀書人,大都對字很看重,所以寫出來的字都很漂亮。
陸迎鴻奇怪的眼光望着江落落:“怎麼了?”
江落落迴轉神道:“鴻哥哥,告訴你我是不怕的,我的貼身侍衛桂木,進茫山時爲了護我們受了傷,按理皮肉傷,十多天就能好得七七八八,可是我發現,有人在他的藥中下了毒,讓他成天家昏睡。可是我不認得那味藥,酸酸的氣味,象樹枝一樣。”
陸迎鴻的眸色一深,“枝上帶着斜紋?”
江落落驚異地點點頭:“是啊,你知道這味藥?”
陸迎鴻垂下眼眸,看不到他的情緒波動:“是,十二年前曾有人把這味藥用在我身上,差點死了。”
“是誰?”江落落問道,敢向容郡王下毒?
陸迎鴻苦笑:“我的親生母親。”一聽這話,江落落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免得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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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勵志的故事:
小時候家裡很窮,哥哥很早就輟學打工了,就爲了供我讀大學。
打小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等我將來出息了,我一定要好好報答哥哥。
大學畢業了,我工作都沒找到,而哥哥卻成了住着別墅、開着豪車,包着二奶的大款包工頭。
知識果然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