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虎大哥!”江落落朝簾外大喊,鍾虎急急跑過來道:“小姐,其他人都沒事。”
江落落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是大哥究竟是怎麼被下毒的?江落落仔細翻看南宮越程的腰間身上,“嗯?小妹別摸來摸去,會癢的啊!”南宮越程想推開江落落的小手,不想“啪”地被江落落一把拍開,皺眉問道:“你在車裡吃了什麼?”
南宮越程撐着身子坐起來,靠在車壁上,“我什麼也沒吃啊,我只是上車後在車內調息罷了。”
江落落嘴裡含了一粒清心丸,又取出一粒給安王妃服下,天色暗下來,又命鍾虎取來火摺子仔細翻看車內,終於發現原來車簾子上被人做了手腳,看樣子,這美人笑的毒素是頊晏進了安王府後有人偷偷上車乾的。原因就是知道大哥上車後會調息嗎?
想到這兒,江落落問道:“大哥,你每次坐車都調息嗎?”南宮越程搖搖頭,“我沒有在車上調息的習慣,但九殿下是有的。一旦調息,就很容易進入忘我的境界,也就忽略了周圍的氣味,不過如有殺意,我們還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江落落輕聲道:“看來對方是想對頊晏下手,而陰差陽錯的卻是你受罪了。”說着,幾個下了車,江落落看到頊晏,便小聲說:“你剛纔躲過一劫,估計等會兒會有宮女什麼的倒菜湯在你身上了。”
頊晏不明白爲什麼江落落要這樣說,中毒和宮女倒菜湯有什麼關係呢?再說誰敢往皇子身上倒菜湯?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衆人便一起進了宮門,此時宮內已開始掌燈,江落落身邊的佩廬一直緊隨,同時也向經過的宮女們點頭示意,看起來佩廬在宮內的身份頗高,幾乎每一個宮人除了向江落落行禮外,都會向佩廬問候並施禮。
江落落對這個品級沒什麼概念,能背得出什麼官是什麼品級,真正用到的時候,卻對不上,這大概就是理論和實際的區別吧!江落落內心暗自輕嘆着。佩廬輕聲說道:“姑娘,榮華郡主在我們後面一直跟着。”
“不必管她,咱們先去找先生。”江落落一把拉住南宮越程,卻發現手感不對,再一看,自己拉着頊晏的手呢,呃?怎麼搞的!覺得有些難爲情,就放開了頊晏,但還是輕聲說:“我們先去找先生,怎麼樣?”
頊晏卻捏緊了江落落的小手道:“讓世子跟我們一塊兒去吧,但容郡王不能跟我們一起去,他必須在大殿等候。”
“嗯!你們先去,我在正殿等着。”陸迎鴻說着,頊晏讓宮人帶他去正殿,江落落注意到這個宮人是上官嚳輝身邊的人,放心讓陸迎鴻去了。
突然江落落想起什麼,扯住頊晏的袖子道:“你的母親有身孕,今晚會出席宴會嗎?”
頊晏道:“自然是要的,必竟目前,後宮並沒有設帝后之位,如今沈美人提爲夫人了,與我母親是同樣位份,我想今晚四位夫人都會在席的。”江落落聞言不禁暗暗叫苦,這四位夫人,除了沈美人是個江落落前世知道比較單純沒有心機的姑娘外,其餘都不是好惹的主兒。四位夫人中有兩位都與令狐世家有隱密關係,頊晏的死肯定與他們有關係,看來今天,她是不能安心了。
“快!我們必須馬上見到先生。”江落落立即加快了腳步,對於這個皇宮,江落落還算是比較熟悉的,前世與頊晏在宮裡生活了好幾年,象被關在籠子裡的鳥兒一樣。
轉了個角,迎面來了一位穿墨綠色官服的人,“落兒,你怎麼往這兒走呀?”江落落擡起頭,是趙春橋,江落落立即眉開眼笑地抱住趙太醫:“爺爺,好久沒看見你啦,你也不來江宅看我。”
趙太醫笑起來,“爺爺這兩天忙呢,待明後天有空兒了,就去江宅看你啊!”江落落突然拉住趙太醫:“爺爺我估計今晚有人會對沈美人或者端夫人下手,所以您手中要備上幾味藥,以便不時之需,另外,您最好就帶着藥箱候在附近。”
“這不行,”頊晏接過江落落的話頭說道:“太醫不經傳詔,是不能隨便離開太醫院的,況且趙太醫還是副院判。更是要小心纔是。”
江落落點了點頭,踮起腳悄聲在趙太醫耳邊嘀咕了幾句,趙太醫微笑着點了點頭,江落落一手扯着頊晏,一手拉着南宮越程往上官嚳輝處走來。
已得到內侍報告,說上官嚳輝在上官頊政處,幾人急急走來,上官嚳輝見江落落三人都來了,不由微微一笑,“落兒這兩日,身子好些了吧?一會兒朝雲大師也來赴宴。”
朝雲大師?江落落一怔,哎喲,沒想到朝雲大師這個出家人還要參加皇家宴會?昭帝似乎看出江落落心中所想,笑道:“與南韶國二皇子一同前來的,還有南韶國師桐雲大師,他與朝雲大師乃是師兄弟,所以桐雲大師前來,朝雲大師是一定會來與他見面促膝長談的。聽朝雲大師說,他們有近二十年沒見了。桐雲大師五年前做了南韶的國師後,南韶與西齊一直交好,所以寡人也歡迎桐雲大師來大都作客。”
江落落點點頭,兩國和平外交是最好了,千萬別綠豆芝麻小事就打仗,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的這種慘象,可不是她想見到的。“落兒也期待見到桐雲和朝雲二位大師,嘻嘻!”
上官頊政忽然咳起來,江落落走上前拉住上官頊政的手細細把脈,“你受涼了,嗓子幹癢吧?早晨寅時左右咳得很厲害?”上官頊政邊咳邊點頭。
“倒杯熱水來喝,很快就不咳了。”江落落笑笑。作了個手勢,立即有宮娥將文房四寶端來,江落落迅速寫好方子,交給上官頊政身邊的人說道:“去找趙太醫拿藥。”
轉身拉着昭帝進了偏殿,極爲小聲在昭帝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昭帝眉頭擰了一下,點了點頭。
此時內侍過來說時辰快到了,昭帝,頊政頊晏與南宮越程等人往宮宴所設的大殿走去。佩廬早已陪着安王妃前往正殿去了。江落落身邊已經沒有侍女,頊晏輕聲說道:“清兒也在殿內等候,你身邊另外還有一個懂得識毒解毒的人,所以不必讓自己緊張,我想不會有事。”說是這麼說着,頊晏還是捏緊了拳頭,在他之後原本母親還懷了兩次,但都莫明其妙就流產了,頊皓還是他格外小心,暗中派了很多人在旁邊盯着,也是數字遇險,不過宮裡有個親弟弟,總比頊政要來得幸福。
走進大殿,有宮人領江落落前去落座,正好就在端夫人的右後方,在眼皮子底下,江落落就不太擔心了,擡頭環顧四周,客人們早已入座,“尊上駕到,六殿下到,九殿下到,安王世子到!”內侍扯着野鴨嗓子高聲叫喚,江落落覺得背上直癢癢,真是不習慣這宦官的聲音啊!
擡眸看到一個皮膚略深的年輕男子,身穿着米色錦袍,腰繫淺棕色蟒紋腰帶,腰間用淺棕色絲絛繫着一塊紫玉。臉上棱角分明,有着雍容的氣質和性感的眼神,大概這就是南韶國的二皇子吧,他的旁邊是……江落落看到那個老者,差點驚叫出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