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頊雲走下了樓梯,濃黑的頭髮散開着,還沒有乾透,看樣子是完事後好好清洗了一番。眉波流轉之間似乎帶了一些嫵媚?江落落瞬間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雷到了,上官頊雲是男人吶,怎麼能用嫵媚去形容他。趕緊轉開自己的目光,叫店夥計把炸雞去斬件裝盤,又讓他燙了幾壺酒備了些小菜上來。
小夥計照吩咐很快就擺好了桌筷,樓上的人就陸續下樓來吃東西,紛紛稱讚炸雞味道好,上官頊雲也覺得味道很不錯,江落落剛纔還跟着小夥計到廚房,兩隻大雞腿單獨斬下來裝盤端到陸迎鴻面前:“鴻哥哥,這兩隻雞腿是你的。”說完笑笑就走上樓。
清兒守在桂木的牀邊,安安靜靜地藉着一盞昏黃的油燈在做針線活,“清兒,你在做什麼呢?”江落落許久不見清兒動針線,不想清兒聞言卻紅了臉,“沒做什麼,只是隨便做着玩呢。”眼尖的江落落一眼就發現清兒做的是鞋底,從大小來看,應該是男人的,看這大小,莫不是東亭?
江落落看了下清兒低垂長翹的眼睫毛,一般來說,女孩子的心事最好不要去強打聽,那隻會讓她縮到殼裡,封閉起來,江落落輕輕拍了拍清兒的肩說:“做這些很傷眼睛,白天做吧,照顧傷員很辛苦,所以還是要注意休息纔好。”
清兒輕輕“嗯”了一聲,側頭看了看在牀上沉睡的桂木,便低下頭做針線了,江落落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屋子,佩廬正在給她鋪牀,“啊,姑娘,等會兒要洗洗才睡吧?今日跑了一天,我才讓他們將水稍微弄得熱一下再提來呢。”
“嗯。”江落落隨口應着,明日就要進路侗了,如果那人要下手,那麼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突然想起了什麼,江落落衝下樓去,端起南宮越程正要喝的酒抿了一下,又拿起他的筷子,每一桌每個菜都去嚐了一點,沒有異常。將筷子還給南宮越程轉身就上樓,樓下的衆人對江落落的舉動都有些愕然。
如果不是在飯菜中作手腳,那麼是在油燈或者其他地方動手腳嗎?應該也沒有,酒和菜兩者合起來也沒有什麼異常,那,對方會怎麼做呢?
帶着不安的情緒,江落落泡在桶裡,突然扭頭問正在幫她搓背的元娘,“元娘,你會武功嗎?”
元娘手頓了下道:“這是自然的,我們這種人啊,專門就是給主子當死士用,必要的時候會用身體爲您擋劍。”
江落落忙道:“我可不要姑姑用身體幫我擋劍,我要姑姑好好的,天天看着我。”
元娘不由得被這句孩子氣的話逗樂了,“好,不擋劍。給你擋刀,啊。呵呵。”一邊說着一邊笑着,寧兒走過來拿了乾淨的中衣和衣服給江落落替換。
江落落穿着衣服,對寧兒說道:“寧兒,你還在度蜜月,就不用過來伺候我啦,好好照顧你家鍾虎,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他幹護衛才倍兒有精神呀。”
“啥叫蜜……月?”寧兒傻乎乎地問着。
江落落笑起來,“你成親的第一個月就叫蜜月呀,你還不錯吶,趕上旅行結婚了。”
寧兒雖然不懂江落落所說的旅行結婚是啥意思,但總知道是沒有惡意,打趣她的話,寧兒羞赧的別開頭道:“姑娘,別取笑我們這些下人……”
江落落一把抓住寧兒的手臂笑道:“喂,寧兒,你的賣身契我可是當天就給你了,我也說過,你我不是主僕,你願意伺候我,那我就每月給你銀兩,你不樂意伺候我了,只要跟我說一聲就行,咱們好聚好散,我可不想把你一輩子都綁着。所以你不能以我的下人自居哦!”說着還伸出一根手指頭左右搖了搖。
寧兒的表情瞬時蒼白,眼裡涌出眼淚,“姑娘,寧兒這兩日的確怠慢了些,是鍾虎他,他每天晚上都,都折騰我,弄得我腰痛得根本下不了牀,所以,所以總是吃完午飯才,才能……”沒說完,眼淚就一滴一滴掉下來,把江落落嚇了一跳,忙扯起自己的袖子給她擦眼淚,“我沒說什麼嘛,你是在新婚,兩個人關起門來的日子就是這樣的呀,所以我給你一個月的假休息,你不必天天都過來啊。我給你婚假呢。將來啊,你生寶寶的話,姑娘我還給你半年的產假,嘿嘿!”
說到生寶寶,寧兒的臉瞬間通紅,吱唔着說不出話。元娘在一邊捂着嘴偷笑。江落落忽然正色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幾日都沒出什麼事,我在想明天也許不那麼簡單了,我們要過界河,應該是從水路過去,陸路想必沒有這麼長的橋吧?”
寧兒接口道:“我和鍾虎去看過了,有座橋,兩頭分別有人,中間也有兵丁把守着,水路也可以,反正都是要通關的。”
江落落眉頭鎖緊,更是挖空心思在想對策。“怎麼了小妹,眉頭擰得可以夾死蒼蠅啦!”說着溫暖的大手就輕撫着她的眉頭,江落落睜着無辜的眼睛望着他,南宮越程眼中滿是寵溺,江落落忽然笑道:“我給你的畫派上用場啦?你今天怎麼在折騰他呢?”直白的問話嗆得南宮越程一句也說不出,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小妹,你還有這愛好?在外頭偷聽?”
江落落白他一眼,“我可沒有那麼奇怪的愛好啊,我是有事情跟你說嘛!”屋裡的元娘和寧兒聽到此話,便藉口有事出去了,江落落抓住南宮越程的手臂,將頭枕在上面,小聲地說:“我完蛋了!”
“嗯?好好的又開始胡說八道了!”南宮越程輕輕撫摸着江落落還未乾的頭髮,從桌上拿了把玉梳輕輕給她打理着。
“我不記得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子。一點記憶也沒有。”江落落的聲音略帶了空寂和悲哀,南宮越程梳頭的右手頓了頓,問道:“爲什麼會這樣,你的記憶不是都回來了嗎?”
江落落擡起了頭,南宮越程又給她梳了梳劉海,捏了捏她略帶嬰兒肥的臉,江落落卻很擔憂地說:“天下哪有子女不記得自己父母樣子的呢?這具身主爲什麼就有這麼奇怪的記憶?我連皇帝賞賜金銀都記得住,獨獨不記得父親的模樣,這也太奇怪了,不是嗎?”
南宮越程嘆口氣,摸了摸江落落的臉蛋,笑道:“別想太多,你看軒轅他們,每天象豬一樣吃睡吃睡,這才叫旅行,你呀,想太多了,傷神!”說罷站起身道:“我們這些天都太平無事,明日入路侗,一定要格外小心,今晚早些睡,明日纔有精神。”
一覺睡醒,已經天大亮了,衆人收拾了一番,終於憑通關路引過了關,壽縣這裡的官府倒還太平,知道是王爺的世子入住,雖來拜見,卻很守禮並不過分打擾,連走的時候送的禮也並不很重,只是當地的一些土特產,江落落對這壽縣的地方官張順德很有好感。
過了關以後,剛開始還是很多人家的城鎮,再走不了多遠就是一望無垠的碧草,三三兩兩的牛羊在水邊吃草,非常悠閒的樣子,這是草原嗎?江落落忽然叫到:“大哥,我想騎馬,你帶帶我行不行?”
南宮越程笑道:“好,你出來。”江落落掀開了車簾,南宮越程直接伸手就把她從車上抱到自己的馬背坐着,“草色新雨中,鬆聲晚窗裡。及茲契幽絕,自足蕩心耳。大哥,這兒真美啊!”
聽到江落落如此誇讚,沈若塵也很高興,轉頭笑道:“落兒妹妹,這兒一直往東,就是我父親的統治範圍,我給父親寫了信,他回消息說讓我帶你們去見見他。他要好好招待你們呢。到時我們會跳塞甫來歡迎你們的。”
“塞甫是啥?”江落落很好奇。
沈若塵揮了揮馬鞭道:“就是一種舞蹈,揮手,跺腳,擊掌,再抖肩,圍着一個個的篝火轉着圈地跳,你看了就明白啦。”
------題外話------
馬上要見到男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