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只是扶住江落落道:“姑娘不必擔心,您先好好休息,其餘事清兒會辦妥的。”江落落覺得自己身上軟軟的,好象連手都要擡不起了,靠在南宮越程懷裡只有出氣的份兒,待氣緩和些,便無力地說道:“大哥,把我送回去吧,我睡會兒就沒事了,清兒會在這裡照顧烏都奈的。”
南宮越程抱着江落落與上官頊雲走出大帳,回到江落落住的營帳內,把江落落放到牀榻上。江落落硬撐着不讓自己暈睡過去,對南宮越程說道:“大哥,我把敵人派去你的營帳,要油炸鬼,那個人……”
外面這時傳來了鍾豹的聲音:“見過二皇子。”
二皇子:“公主在裡面歇息嗎?”
江落落朝南宮越程無力地點點頭,南宮越程見她表情嚴肅,便吩咐道:“阿豹,請二皇子進來。”
軒轅仲卿見江落落一副弱柳拂風的樣子,甚覺奇怪,“落兒,你……難道剛纔你也遇刺了嗎?”
江落落不解地望着他。軒轅見狀道:“剛纔本宮……咳,我的帳裡進了刺客,是個女的。穿戴跟救那個烏什麼奈的清兒丫頭一模一樣,我差點以爲是她,就沒防備,結果,衣襟被她用劍挑爛了,還……”說到此地,他臉紅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江落落努力撐起來說道:“仲卿,我身邊的兩個姑姑都不見蹤影了,而且我身子撐不下去,大哥要照顧我,你能讓你的護衛幫忙找找嗎?必竟你的人,賊人不怎麼熟悉,可能要好辦些。”
軒轅點頭道:“沒問題,我的命還是你救的。我先去找人,你趕緊休息。”
江落落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看到軒轅完全走出營帳就闔上了,這一覺睡得她自己也感覺時間很長,朦朧中有人給她喂藥汁或者參味的湯,但是她完全沒有力氣動彈,並且非常渴睡,身體完全要靠睡眠才能自我修復了麼?
待她能睜開眼的時候,已經第三天傍晚,南宮越程守在她的旁邊,抓着她的手在打盹,而上官頊雲則靠近了燭架,正一針一針地織着羊毛衣,眼見着已織到腰腹了。聽到動靜,才發現江落落醒了,雖然看上去很虛弱,但嘴角卻含着笑,眼神中滿是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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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頊雲趕緊去倒了杯水,扶起江落落的頭,喂她喝了兩口,並告訴她:“你睡了兩天多,現在要好些了吧。”
聽到上官頊雲的聲音,南宮越程也醒了過來,看見江落落睜開眼睛看着他,心裡狂喜:“小妹你醒啦?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嘿嘿,大哥睡着了,不好意思。”說着抓抓後腦勺。
“大哥我想坐起來。”江落落感覺腰背睡得很痛,手臂和腿也沒有力氣。南宮越程將她抱將起來,披上外套,又在他頸後置了一個大枕,才笑着說:“兩個姑姑南韶二皇子都給你把人找着了,好在只是被迷暈過去,一點事都沒有。”
聽聞此言,江落落緩了了口氣,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南宮越程笑道:“我叫元娘給你燉了湯。”走到帳營門口對鍾豹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元娘和佩廬都走了進來,將燉好的滋補湯水喂江落落喝下。
“姑娘,行李什麼的,清兒跟佩廬姑姑都已經收拾好了。”元娘笑着給江落落理了理被子,將搭在肩頭的長髮理到了腦後。又道:“姑娘,您身子是不好,但元娘還是得說,這一睡就是三天,姑娘怕是行程也會耽擱了,在西齊時,姑娘那會子着急上火的,咱們是不是明兒就得趕路了,不然怕誤了大事啊。”
江落落笑了笑說:“元娘,您比我還性急呢。”
南宮越程走過來,摸了摸江落落的頭,笑道:“昨兒烏都奈還過來瞧你,但你總也未醒。這傢伙想親自向你道謝。若塵也來過好幾趟了。落兒,你走到哪兒,總能幫助別人呢,你實在太善良了。”
江落落又喝了口元娘喂的湯,“大哥,我想起來稍微走動一下,現在混身都好痛,腿什麼的,可能一個姿勢躺久了,也很痛。”
南宮越程隔着被子,在她的小腿和膝蓋處捏了捏,“好,那你起來慢一點。”說着將一件娥黃色錦披從衣架上取下來,披在江落落的肩頭,“大哥陪你走兩步,嗯?”
感覺到江落落似乎用盡全力才站穩,南宮越程不敢讓她太受力了,嘴巴呶了一下,元娘忙上前來攙着,上官頊雲見狀,趕緊過來將門簾打起來。
“銀玲公主,已經可以走動了?”這陌生的聲音,使得動作僵硬的江落落擡起頭來,一雙清澈的眼眸望向來人,原來是纏掛着繃帶的烏都奈,江落落朝他笑了笑:“烏都奈,你傷口好些了嗎?這兩日不要喝酒,少吃油膩的吃食,多多休息,傷口就會好得快了。”
烏都奈點點頭,“多謝公主出手相救。”說畢施了一禮,江落落忙說道:“啊,我並沒有做什麼,是清兒救了你,你應該謝她吧。”
沈若塵走上前來笑道:“落兒妹妹,你的醫術真是名不虛傳呢。我們這裡最好的醫師都甘拜下風。”
江落落怔了一下說道:“我在西齊的時候天天看醫書,你不也在看嗎?我還以爲你對醫學很感興趣,我在書院醒來的那天,見你手中拿着的就是《醫典旁摘》呀!”
沈若塵聞言有些難爲情地說:“那部書,是院主隨手放在那兒的,那日我跟頊晏不是在那兒閒得無聊麼,就拿起來翻翻,其實,嗯……一個字也沒看懂。”
“哈哈!”江落落聽完後大笑,指着沈若塵道:“我還以爲你跟我同行,沒想到你是濫竽充數。”
南宮越程也笑起來。
“落兒!”是軒轅仲卿過來了。看到江落落走得並不利索,輕輕問道:“你,還好吧?”
“嗯,放心,我一時半會的,還死不了。”江落落咯咯笑着打趣,忽而問道:“那件事,解決了?”
軒轅輕嘆口氣道:“賊人狡猾,服毒自盡了。不過,身上有這個。”他伸開握拳的手,手中是一塊紫玉。這塊玉江落落不知道是誰的,但總覺得在哪兒見過。拿過來在手裡反覆地看,卻也沒有想起來。
還給軒轅仲卿:“既如此,我們明日便動身吧。”這裡不能再待了,路上還會遇到什麼事情也說不清楚。如今之計,就是儘早去東越,找到身主的父親。
當晚便向大卑司辭行,沈若塵十分不捨得江落落和上官頊雲離開,他在西齊的好友並不多,除頊晏外,就只與頊雲比較熟悉。當晚江落落用隨身攜帶的蘿蔔乾和醬油,給沈若塵做了醬汁羊排和蘿蔔乾炒蛋,沈若塵十分開心多吃了半碗飯,結果撐得只好不停地在帳營外走來走去。
第二日一早,江落落在臨行前給烏都奈一張畫,畫上的人是烏都奈張弓搭箭的背影,畫中的烏都奈腰背挺直,左臂伸直,右臂拉開,那弓被拉滿,整幅圖富有張力,線條相當有延伸感,烏都奈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身姿,居然被年僅十歲的江落落畫得如此有陽剛之氣。可以說極完美的人物。
大卑司親自來送行,江落落在告別時,對大卑司說道:“醬油的方子,落兒已經寫給若塵哥哥了,裡面常出現的問題,也有標註好。嗯……若是西齊有難,還請大卑司千萬施以援手,救黎民於水火。”大卑司沉靜嚴肅地朝江落落施一禮道:“若西齊有難,路侗決不旁觀。”
聞言,江落落臉上露出了微笑,其實被北堅揪住民生命脈的,何止一個西齊啊!
離開了大帳,沈若塵卻騎馬跟了上來,對上官頊雲說道:“頊雲,你很久沒來過路侗了,這次讓我送你們一程吧,橫豎我要下個月纔回西齊去。把你們送到東越邊境,也算是我儘儘地主之宜。”
江落落覺得這主意也不錯,陸迎鴻卻在上路的第三天發起高燒,並且持續了兩整天,夜裡也咳個不停。開始江落落並不知道陸迎鴻病了,本身江落落自己也每日裡昏睡百年一樣,所以直到陸迎鴻燒了兩天才知道這件事。
“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發燒是小事情嗎?”江落落聞訊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