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些時日,宋洪霖見那人蹲在沙丘下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做好了記號,宋洪霖擡手示意,讓近衛上去擒拿於他。
宋微雯見了手勢自然是心領神會,指了指身旁的兩個近衛,是要悄悄靠近免得驚嚇了叛徒毀滅了證據,這般,三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摸爬而去,這番場景,在這慘紅的月下看來,甚是詭異。
也果然是近衛軍訓練有素,這三人直到摸到了那叛徒的身後居然都沒有被發現。
宋微雯心想:“我父帥待你們如待親子,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是哪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作出這等下賤勾當。”而後,便是猛的暴起身來,趁那叛徒沒能反應得過,一把抓住那叛徒的後領,手上一運勁,竟是騰空將那叛徒提了起來。
“啊 !”那叛徒口中呼喊一聲,顯然猝不及防之下也是嚇得不輕。
宋微雯定睛一看那叛徒方纔所蹲之處,竟是差點氣得七竅生煙,只見那黃沙之上除卻一團排泄物外竟無其他?
這下輪到宋微雯吃驚了,喝道:“說,你在這兒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被他提在手中的近衛確實驚魂未定,口中支支吾吾的說道:“報將軍,小的在這兒方便。”
身後趕上前來的宋微宣見了這般場景也是哭笑不得,拍拍宋微雯的手臂示意放下這近衛。
宋微雯將這士兵放下來,臉上表情也是五彩斑斕,口中不依不饒道:“那你方纔兩手在身前搗鼓什麼。”
那士兵難看的咧嘴一笑,說道:“小的身上只帶了些粗糙的皮紙來,有些太硬了,所以方纔想把皮紙搓揉軟些。”
“行了行了,你快些歸隊吧。”宋微宣也是笑了出來,一拍宋微雯的肩膀。再是回頭一看,竟是全隊人都站在沙丘之上向這邊看來。
這場誤會也就到此爲止了,只是那被全軍人看着方便的士兵,就不知心裡作何感想了。
這父子三人回到臨時的營地,也是哭笑不得,大約估算了一下重新回錦城的路線,也就都各自歇息去了。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天剛剛朦朦亮,近衛們就已經起身來收拾妥當,準備繼續趕路,清晨的大漠,還不到中午,氣溫也不到那麼高,恰好是行軍的好時候。
餘公公躺在車內,是被馬車的搖晃搖醒,他以往在皇宮起得自然是很早,畢竟還要穿戴妥當去侍奉皇帝起牀,但是這在宮外,他大小也算是個人物,還以爲出了宮來便能睡幾個好覺,卻不曾想,這麼早就被吵醒,心裡也是有些起牀氣,撩起車簾,一望車外,還是黃沙胡楊這枯燥無味的風景。道:“這走了多少時候了。”
在餘公公車旁的近衛回道:“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公公吃點乾糧吧。”說着,便從馬背上的一個皮口袋裡摸出一塊餅來遞給餘公公。
那太監看了一眼,道:“你們騎馬行軍,也是勞頓,還是你自己留着吃吧。”其實他心下想着過會兒宋洪霖自然會給他送些好酒菜來,也就不急於這片刻了。
果然,宋洪霖喚了宋微雯過來,道:“微雯,那太監醒了,你拿些乾糧給他
送去。”
宋微雯點頭稱是,便驅馬來到餘公公的馬車旁,正氣道:“餘公公,天色不早了,要不要吃些東西。”
那太監聽了,以爲是好酒菜端了過來,撩起車簾道:“也好。”
只見宋微雯也是伸手從馬背的上的皮袋裡取出一塊粗糧餅,遞過他道:“行軍不易,就只有這些乾糧,您先將就着吃吧。”
餘公公一看,也是有些不情願,原以爲還是什麼好菜,卻沒曾想還是這乾癟的乾糧。一時口無遮攔道:“你們行軍打仗的時候也吃這些堪堪果腹的雜食麼,朝廷每年下發這麼多軍餉,都用到哪裡去了。”
宋微雯眼神一撇:“你不說此事也就罷了,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今天的軍餉到現在都好沒發下來,如今的這些果腹乾糧都是涼州的老百姓送與我們的,您愛吃便吃,不吃就餓着也行。軍餉一事我自會稟明皇上,其中緣由皇上自會查明。”
餘公公聽了,也是愕然,邊疆軍餉發放,事關國防安慰,自然不是他一個太監能管的事情,也是語塞。
宋微雯卻是不依不饒道:“不過此事之前我倒要聞聞公公,這軍餉一事,您可知道是爲何?”
“不知,咱家從來不過問朝中軍政的。”餘公公聽了,連忙撇清關係,這等大事,可不是他一個太監能夠擔得起的。
宋微雯此話只是嚇唬一下餘公公,得到了效果,也就不再說話,驅馬來到宋微音車旁。
一行車隊緩緩的在荒漠上前進,越到中午,氣溫也是愈發升高,到現在,行軍的士兵們又已經是汗流浹背。
興許是改變了路線的緣故真的起了作用,這近半月的路程也再也沒有遇到過敵軍。
從大漠的荒無人煙,現在已經到了中原腹地,百姓說話的語氣也從粗狂開始不由變得綿柔起來,或許已經是快到錦州城了。
一日,前頭探路的士兵欣喜的驅馬回來稟報,說是前方已經是錦城的地界。宋洪霖聽了,命令全隊將士整理行裝,就地紮營,明日一早進城。畢竟進過和半月的行軍,車隊的將士們已經是疲憊不敢,一邊要趕路,一邊還要警戒是否有胡人前來襲擾。
“你速去錦城稟報,說我們明日就要進城。”宋洪霖對一傳訊兵如此說道。
那傳訊兵得了命令,半月以來積累的疲勞也是掃清大半,連忙整理了行裝,歡天喜地的往錦州城方向策馬而去。
宋微音得了消息,坐在馬車內,一時也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憂鬱。三年大漠的生活已經將她變得不再似官家女兒,或許是近鄉情怯,她坐在馬車內也是不想出去,只遙遙的望着,這平原之上已無半點黃沙,只有高大的樹木濃密的灌叢,路旁應時節而開的小花,從大漠而來的他,好久也沒見過這般絢麗的花了
或許她已然是真的習慣了大漠的生活,突然來到這生她的故土,也有些不適應了。
“此次一入錦城,也不知是福是禍。”宋微雯在宋微音的車旁呢喃道。
“怎麼,皇上不是說要論功行賞麼,怎麼會有禍。”宋微音自然是不知道這些朝廷
中的兵權想鬥。
宋微雯嘆氣道:“自古皇帝不喜功高蓋主之臣,如今父帥得勝而歸,又受邊境萬戶百姓擁戴,已經是犯了忌了。”
“打了勝仗還不高興,難道要被人攻城略地才能讓皇上不生疑慮?”宋微音心頭有些氣憤,對這還未謀面的皇上有些氣不過了。
宋微雯接着說道:“如此大的兵權被父帥拿在手中,就如枕邊之匕,讓他坐立不安。試想若是你,有人手握重兵,且百姓擁戴。你會不會放心。”他擡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錦城,嘆道:“或許今次一去,我宋家兵權將被削弱不少。”
一處華貴的宮殿之內,龍椅上端坐一位年輕的男子,他身着鑲金紋龍長跑,頭戴紫金瑞祥髮簪,腰帶嵌玉游龍帶,腳踏祥雲短靴。這男子生的俊俏,當真人中龍鳳,目若朗星,鼻似懸膽,風姿威儀,不可方物,面若白玉。此人手握一本古卷真看得專心,時而顰眉低語,時而喜形於色,似讀有所悟,也是怡然自得。
“報!宋洪霖元帥領百餘近衛駐紮城外,明日進城。”殿外一身着官服的傳訊官高聲喊道。
那男子擡頭望了一眼,似有所思,道:“朕知道了。”
這男子便是當今聖上:皇姓上官,名雲旗。
“終於到了,這宋洪霖居然只帶百餘近衛行軍半月而來,也不知是做給朕看還是另有所想,權且不論了。”上官雲旗呢喃兩句,又拿起古卷翻閱起來。
第二日清晨,錦城之內喧譁熱鬧,百姓夾道,從北門至皇宮,錦城百姓都想來見識見識這鎮北大元帥的風姿,另有所聞,這宋將軍有兩兒一女。
說這宋微宣,乃是宋家軍事,智囊所在,宋家軍與胡人交戰三年。百姓皆是胡人與野獸常年廝殺,兵道詭異莫測,或打或退,皆是詭異莫測。在宋家軍之前朝廷也有派兵前去討伐,都沒討什麼好。不過長河灘一役,宋微宣遣五百人闖進敵陣圍打大營,又令其弟率兵三千側翼圍殲,幾路官兵扭打成一團,打得胡人是進退不得,自此一役,大夏士氣高漲,一路攻城掠寨,半年歲月就收復半數失地,朝廷得問,特封“御前謀士”
再說這宋微雯乃是軍中先鋒,每每有戰,皆是衝鋒在前,一把長槍使得是出神入化,坊間有傳,只這宋微雯大喝一聲,也能嚇得胡人肝膽俱裂魂飛天外,當然這也就是傳聞,不過這宋微雯的神勇無匹,也是朝中無人能敵。
這宋家與胡人蠻族相互征伐年年,卻是少有失利,護得邊境萬戶百姓是安居樂業,難得得享幾年太平日子。其中緣由,一方面是宋家軍將士勇猛,一方面,倒也是有這宋家兩位虎子的千鈞功勞。
這沿街的百姓面帶期盼,便有不少閨中少女前來,想見識一下這宋家兩虎子的器宇軒昂。而這百姓之中亦有不少登徒浪子,便是想看看這宋家小女的閉月羞花了。
坊間傳這宋家小姐,也是姣若芙蓉出綠波,綽若初陽升朝霞,貌比幽花殊麗,性比蘭蕙溫柔。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些圍觀的百姓中,自問是不能得到宋家小姐的欣賞,卻也不由得想來窺得這國色天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