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古善瑤擡眸只來得及看到殃黎的衣角。
看了眼那沐浴的木桶氤氳着一絲水汽,又看了眼榻上不省人事的男人,古善瑤認命的走過去,扶起牀上的男人。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扔進浴盆。男人沒有醒來的痕跡,古善瑤猶豫許久,右手撫上光潔的額頭,閉着的美眸微微的躍動,給自己做着思想。
他是我夫君,侍候他沐浴更衣本就是我這個做妻子的該做的。長長的吁了口氣,黛眉緊擰偏過頭盈白的右手微微的顫抖着剝開他身上最後一層衣衫,微涼的指尖一路向下觸到他緊實得小腹,古善瑤手指一頓,如過電一般,臉紅心跳的厲害,暗暗的吞了口口水,那噗通噗通的聲音,好似心臟已經到了喉嚨口,又好似自己是偷盜的竊賊一般羞恥和刺激,剛剛失血的粉面也漸漸如火燒一般紅潤了起來。
好不容易全部脫掉,左肩和手臂上的傷都還溢着血色,簡單的處理好傷口男人卻沒有意識的垂着頭浸到了水桶裡,古善瑤趕忙把他的頭從浴盆裡擡起來,許是嗆了水,槐漓竟咳嗽起來,墨色的眸子亦微微的睜開,一抹明豔的紅色躍入眼底。
“咳,咳咳,娘——子!”槐漓輕喚伸出手臂一把拉住木桶外的古善瑤,雙臂用力古善瑤猝不及防的摔進水裡。
“啊——唔!”下意識的驚呼出聲,驚擾了一直守在門外的衆人。
“主人!主人!”欽原立於外面急切的喚她。“噗,咳咳,欽原我沒事!”古善瑤落入浴盆裡渾身溼透了,那玲瓏有致的身材暴露無遺,手臂撫了一把臉上的水。雙目嗔怒的定然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兩人貼的極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對方面龐上。再看那男人,不知是又暈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
“欽原,找一身乾淨的衣衫給我!”古善瑤迴轉玉頸,對着外面急呼。
外面的欽原面面相覷的對着另外兩個男人,幾個人面色都十分精彩,殃黎意味深長的笑容斜掛在嘴角,而姬顏臉色一陣兒紅一陣兒黑,看的欽原一頭霧水不知所以。
“哦,主人我這就去。”收回目光莫名的走了出去。
“且等一下,我去吧!”姬顏面色黝黑的走了出去,剩下兩個人尷尬的站在原地。
沐浴後,古善瑤重新給他穿戴整齊,其實只是一層褻衣而已,只因她從未給男人穿過衣服,有些手忙腳亂。待她整理好,感覺像是經過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疲累極了。
藕臂支着頭伏在榻上,定定的望着榻上的男人,洗過以後終於又恢復往日一樣俊美了,若是他不睜眼倒只是俊美,只是那雙墨色的眸子,使他看起來俊美中透着妖孽的味道。那日比武,她便是陷在這雙流光溢彩紅的像水晶一般的眸子裡。最後寧願自己受對衝的內傷,也不想置他於死地。古善瑤累極了,伏在牀頭睡意朦朧。
再醒來外面的天色漆黑,夜色深深,已近月圓之夜,月亮在層疊的烏雲中時隱時現。
“瑤姑,夜已深了,你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守着。”古善瑤水眸惺忪,看着立在身旁的殃黎。
“殃黎大人去睡吧,我來守着,大家均可安心。”古善瑤輕拂衣袖擡手讓他下去。
“瑤姑若是累了,不防到牀上休息。”殃黎故意加重了‘牀上’兩個字,眼角流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俯身施禮退了出去。
古善瑤望着他退去的方向,思量着他話裡的意思。偏頭看向熟睡中那張俊美如刀削般的容顏。
他們雖已是夫妻,卻還未行過夫妻之禮,成婚的第二天他便獨身一人跑來了軒轅,連句話也沒跟她這個正娶的妻子交代,如今爲止兩人已有五六日未見了。
即便是那兩次槐漓吻了她,或許也是因爲怒氣攻心的懲罰之舉而已,身爲魔族主宰的魔君,豈能容得自己的妻子想着別人,所以那日她纔會破天荒的跟這個男人解釋她跟冥曜的關係。
伸手給牀上的人蓋了蓋被子,安然的趴在牀頭睡了。
槐漓仿若經歷了千年一般,悠然醒來。
“你怎麼在這兒?”聲音一絲暗啞。
“你醒了?”殃黎忙倒了杯茶,遞給起身的男人。槐漓定眸看了眼殃黎接過茶盞抿了一口。
“她呢?”低垂着眸子,低聲道。
“啊?你說誰?”殃黎眸光一閃,裝作不知所語的問。
槐漓墨色的眸子掃了他一眼,翻身下來。
“沒有。”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恍惚,或者夢魘了,不然怎麼可能看到她呢!
沉默半晌。
“我怎麼了?”疑惑的眸光望着殃黎。
“咳,你昨天中了蠱,我只能暫時控制住你身體裡的蠱蟲。”殃黎頷首,不敢直視槐漓的眼睛,生怕被他發現端倪。
“你何時對蠱毒有研究了?”槐漓眸光緊鎖着殃黎,他今天看起來怪怪的。
“就是,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對這些東西有興趣嘛!總之你現在不能隨意走動,動用法力,否則你體內的蠱蟲再次發作我也沒辦法了,你先休息兩天,其他的我們再做計較”殃黎三言兩語打着馬虎眼。
槐漓穿戴着衣衫的雙臂忽然停下,劍眉緊擰沉思着。
“你醒了?”錦王姬顏突兀的出現在內室,錦衣華服的男子眼角難掩的寵溺和驚喜之色。看的殃黎一陣惡寒,打了個冷顫。
槐漓穿衣的手一頓,避開姬顏,眼中寒光乍現。
“我的衣衫”
“誰換的?”冷眼打量着眼前的兩個男人,眉眼孤高中自帶冷厲。
殃黎心驚眉目閃爍不定,看了眼正欲幫槐漓穿衣的姬顏眼底一抹尷尬極不自然。
姬顏看着眼前俊美異常卻清冷如雪的男人巧妙的避開他,心中泛着酸澀。
槐漓掃視着殃黎,發現他盯着他身後的男人。
“是你?”語氣陡然冰冷起來,那墨色的眸子睨着他,似在審視。
“不是。”姬顏嘴角彷彿流淌着深深的苦澀之意。轉身走了出去,回身還不忘提醒。
“早膳備好了,你們快些出來吧!”聲音中透着無奈。
“呵……”槐漓輕笑一聲。轉而睥睨着他。
“殃黎,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再有下次,你就從哪兒來,給本君滾回哪兒去!”槐漓低沉着穿好了衣衫,滿含深意的望了眼殃黎,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