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原看着身上男人傻傻的模樣,他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時喜時悲,似明似暗,十分難以形容,但她本就不是輕易能將愛說出口的女子,若非他今夜不依不饒,她絕不會如此直白明瞭的告知他她的心意。
只是他一直不曾解釋他和嫇姬的關係,欽原有些看不懂他的意思。
“你說的,是真的?”
殃黎怔怔盯着身下的小女人,她的杏眸中光影漣漣,忽明忽暗,那光亮透着他所熟悉的乾淨純澈,只要一眼,他就可以看到她的心底,她一直都是如此純粹的女子,即使千年過去,經過那麼多風浪,依然未曾變過分毫。
欽原下意識的點了點有,脣瓣不悅的微微嘟起來,他這是何意?難道她會騙他不成?
倒是他,一直陰損了這麼多年,騙了她不知多少次。
“欽原!呵呵呵……”殃黎猛的把她抱住,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興奮的大叫了聲她的名字,“你不是,你不是用來刺激別人的,你就是你!是我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你,也是我偷偷愛了那麼多年的你!我會讓你知道的……”
我會讓你知道,讓你瞭解,我愛你。
“你太重了!”欽原不滿的推拒着他的懷抱。
殃黎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哀傷,又很激動,身上的力氣也大的很,好像生怕她會推開他,“……我和嫇姬不是你想象的哪個樣子,我不過是覺得……”
不過是覺得她心裡有別人,他纔會那麼失控,只想着他痛,他也要讓她痛,讓她陪他一起,痛不欲生。
“…總之,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我是清白的!那日你走了,我去追你,我已經讓管家將她趕走了!”
欽原聽着他焦急又激動的解釋,他微微鬆開抱着她的手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單純又害怕她不信,欽原看着他抓心撓肝的模樣,不禁覺得眼前的男人可愛極了。
只是,那日他去追她了嗎?
“你說那日你去追我了,爲何我沒看到你?”欽原心中巧笑,面上卻故意緊繃着,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
她很瞭解他,他既然能那麼狠心,在她面前與嫇姬卿卿我我,依着他的性子必然不會去追她。
殃黎有些窘迫的垂下眸子,細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滿臉愧疚和不安,他追去了,卻沒找到她的人,等他找到時,她已經身染寒疾,加之急火攻心,性命垂危了。
他不知有多恨自己,多惱自己,若不是當時有莘瑤在宮中,他恐怕已經永遠失去她了,他不知會有多悔,多恨,但好在那女人不計前嫌,願意救她,他並非絕情之人,也並非不懂感恩之人。
她養病的日子,他一直都不敢去見她,就讓她覺得是莘瑤救了她,或許她心中也有一絲安慰。
“我……我沒找到你。”殃黎內疚極了,臉上的難過和痛苦被他遮掩的很好,欽原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情緒。
但有些話,她卻不吐不快,她掃了眼殃黎暗下來的臉,拈酸喃喃道,“誰說你沒與她做什麼,你明明牽了人家的手,明明還吻了人家……”
殃黎微擡眉眼,便看到她嘟着脣,兩片紅腫的脣,透紅潤澤的動了動,低喃的模樣可愛極了,他恨不得立刻吻上去,卻竭力剋制着自己的衝動,淡笑的解釋,“是,我不該牽她的手,不過你可不要冤枉我,那日我是氣急了,可除了你,我沒有吻過任何女人。”
欽原一臉不信的盯着他笑意吟吟的臉,她明明看到那日他吻了嫇姬,他說沒有,難道……
他是故意氣她,欽原心中暗罵,這男人簡直就是混蛋。
“無論從前現在還是以後,我殃黎只吻你,可好?”殃黎臉上浮着戲謔的笑容,滿面春風深深凝視着她。
從那日她徘徊在生死上,他心中就已有了決定,他要她,他要這個在他身邊圍繞了他幾千年的女子,從來沒有比那一刻,他握着她冰冷的手,感覺不到她活的氣息,讓他更害怕,更恐懼的事了,那時他才明白,她於他而言,不再是簡單的存在,而是他的命。
若沒了她,他這一世都會是荒蕪的,悲涼的。
“做我的妻子,願意嗎?”殃黎癡情的聲音,彷彿融了溫軟的水,包裹了欽原的整顆心。讓她臉色越發紅了,方纔身上被他撫摸過的地方,好似都着了火一樣,灼的她渾身滾燙,心中很疼卻很滿足。
既然認定了他,她便不會再放手,尤其,他說喜歡她,愛她,既然如此,她已不想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他們已經彼此猜忌了幾千年,她已經等的再沒了力氣。
欽原凝着他的臉,脣角難得的勾起一絲笑意,輕點了點頭,聲音輕的恍如羽毛,卻帶着堅定和義無反顧,“我願意!……”
她的聲音剛一出口,男人的脣已經迫不及待的落下來,覆上她的脣瓣……
莘瑤再醒來時,人有些恍惚,睜眼看着熟悉的房間,她腦海中猛的灌入前夜的畫面,她不是在那個冰室裡嗎?她記得他狠極了,因爲她誤解他,他的力道又重又狠,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倏忽在她腦海裡來來回回,莘瑤的臉莫名紅了。
她動了動身子,渾身好像要散架一樣,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了,她心中掛念着阿念,硬撐着胳膊起了身。
寢殿的門忽然開了,莘瑤慌亂的蓋好被子,見是宮女,心安下來,“姑娘醒了!”
莘瑤輕點了點頭,她並不喜人伺候,但槐漓總怕她不周到,才留了幾個妥帖的人照顧她,“阿念呢?”
“小殿下在外面,他過來時您還沒醒,近侍大人陪着他,姑娘安心!”宮女笑嘻嘻的稟告,莘瑤這才安了心,有蠱雕在該是沒事。
她知道自己太緊張了,但她絕不能讓阿念有事,無論他是誰,是不是北冥的新主,他都只是她的孩子。
“姑娘餓了嗎?您睡了兩日兩夜了,是不是……”
“你說什麼?!”
莘瑤癡怔的望着那宮女驚呼一聲,她睡了兩日兩夜,她怎麼會睡那麼久,“我是怎麼回來的?”
“呃……是,昨日清晨王抱您回來的,他說不讓奴婢們打擾您,昨日王一直在寢殿陪着您……”宮女戰戰兢兢的答道。
莘瑤臉上泛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咬牙切齒的揮了揮手讓宮女退下,心中暗罵,這個混蛋,說什麼在寢殿陪她,分明就是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