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妥協

夜小白手中浮沉連連攪動,四周天地靈氣頓時如同海浪一般翻覆不止。天地無情,以萬物爲芻狗。在天的眼中,萬物不分高低貴賤,天對每一個生靈都是一視同仁的。天地無情,夜小白所掌控的最強殺招,以神念交合天地,一舉一動具是天威,天威下,一切皆爲螻蟻。浩瀚的天地威力在夜小白的操控下狠狠的捏向長眉老道。

長眉老道眉毛抖動,面色不變,擡手也是一記殺招,北冥鯨吸。巴山劍派來歷不凡,最找可追溯到道家祖師老子身上,論資歷全真道還真趕不上人家。昔年先秦時期,道家一分爲二,一者乃是主張遁世的天宗,主要代表人物乃是莊子;二是主張入世的人宗,代表人物乃是楊朱。道家分化,後來楊朱這一支歷經多難,慢慢演化成了天師道、太平道等,而蜀山就是其一。

後來蜀山因爲劍閣一戰大敗,被迫遷移至巴山,在長眉老道接受後,巴山劍派方有起色,如今卻也是有着登臨九道的打算。說這麼多,就是想說,長眉手中也有不少底牌未出。巴山劍派除了天下聞名的巴山劍法、蜀山劍訣外,還有着道家的無上傳承《太上歸天經》、《六氣逍遙策》這兩部神功。《太上歸天經》傳自老子,其威勢自不用說,現今巴山也沒人練成,但是傳自莊子的《六氣逍遙策》卻被長眉老道練成了。

莊子,老子之後道家第二位封聖的人物,道家天宗的開創者,太一道、太平道都是莊子的嫡傳。《六氣逍遙策》乃是莊子的畢生心血結晶,此神功名字取自《莊子·逍遙遊》。“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辨,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這便是莊子對逍遙二字的理解,由此立意,可想而知其有多麼玄妙。《六氣逍遙策》立意極高,甚至連《先天無極功》都有所不如,同樣的這門神功對修煉者的天資要求也極爲苛刻,先秦自今練成這門神功者也就十二三人。此神功只有三個層次,先天才是修煉的起步,三個境界分別是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而長眉如今正是神人無功這一境界。

北冥鯨吸,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北冥鯨吸乃是當年莊子偶觀大鯤進食有感所創。乃是所有以“天地”爲立意招式的剋星,其精髓部分便是將天地威勢包括周圍靈氣壓縮爲一,歸入己身,讓自己短時間內和天地相合碾壓敵人,這就是莊子的才華。也只有莊子,纔敢創立這麼瘋狂的極招。

夜小白一擊不成,滿面嚴肅,周身白色氣罡若隱若現,如雲如霧,卻又渾厚異常,顯然是《先天無極功》修至大成的結果。混元無極、氣反太一。先天功修至大成,返現天之氣爲太一,何謂太一?道者,至精也,不可爲形,不可爲名,強爲之名,謂之太一。太一真氣玄之又玄,先天功修煉至此方纔能展現出種種神奇。

“《六氣逍遙策》果真不凡,想不到真人竟已將這門神功修煉到如此高深的境界。”夜小白開口讚譽道。長眉真人雙眼微眯道:“呵,彼此彼此,十二星辰地支暗隱左右,兩兩相合,周身與天地相合,更有輪迴氣息混合在太一真罡之中,若老道所猜不錯,真人的《六道六合六六乾坤功》也已功至大成了吧。”夜小白輕笑也沒有否認:“真人慧眼,只是這六六功終有殘缺,遠不及真人。”

夜小白眼見長眉老道如此難殘也是消了繼續拼鬥的心思。“真人,時代變了,一些門派沒有這個實力卻佔據着高位,卻是不應該了。”夜小白道。長眉真人點頭道:“確實如此。”“方仙道實力不足,甚至墮入魔道,再執掌我玄門卻是不該,九道之中,理應讓位。”“長生道實力低微,不足以威懾天下,也該禪位讓賢。”長眉真人眼神閃爍道。二人卻是都沒有再打真武道的主意,自從上次張三丰顯聖後,天下人卻都是怕了。

“逍遙道傳自道祖,底蘊深厚,真人一身功力冠絕天下,理應代替長生道與我等共同執掌玄門。”夜小白卻是連對巴山劍派的稱呼都變了。“全真道起自呂祖純陽,興盛於唐,乃是大唐的國教,地位尊崇顯赫,又有重陽祖師集三教精髓合一,增強了我玄門底蘊。夜真人乃是朝廷命官,皇親國戚,九道中理應有全真道,方仙道德不配位,應在九道中除名。”說此,二人相對一笑。

這次崑崙論道,九道變更是肯定的,至於捏誰,就看情況嘍,初步打算是去掉方仙道和長生道,誰讓現在就這兩個最辣雞呢。九道之中,太一道可以叫做太清道,玉虛道可以叫玉清道,再加上茅山上清道,此三者共稱爲“三清道”,敢用三清命名,沒兩把刷子是肯定不行的。太平道背靠黃天,黃瑞志也不是好對付的人,先排除道;青城道有唯我道劍坐鎮,唯我道劍道一老兒見證了九道的成立更替,青城就算在沒落也沒有跌出過九道之列,可想而知是什麼樣的存在。

天師道更不用說,不說張明胥之名威震天下,先說下這天師府。天師府乃是四大家族共同構成,分別是張道陵張家、葛玄葛家、薩守堅薩家和許旌陽許家共同構成,只不過是以張家爲代表而已。想挑天師府,抱歉,天師府一個能挑三清道,三清道單拿出來還真幹不幹天師府。

真武道雖然名聲不好,但是誰知道張三丰有沒有留下一絲元神,就和夜小白那次一樣,那一手差點讓天宮除名,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招惹真武道。仔細算來,也就只有長生道和方仙道最好欺負了。

巴山家大業大,挑長生道死磕,但是最後勝負還真不好說。畢竟長生道也不是吃素的,乃是傳說中人皇帝師廣成子留下的道統傳承,現在說好支持巴山,真到最後的話,看形式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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