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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清惠最近確實很頭痛,她覺得最近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先是靜念禪院一役,佛門損失慘重,了空禪主封閉山門,但佛門各宗羣情激憤。【,她好不容易壓下佛門內部分歧,最爲倚重的高手寧道奇,卻開始閉關修行,連人在哪都找尋不到。
緊接着,她還沒喘過氣來,佛門苦行一支的高僧卻一去不返,連生死都不知。然後就是對佛門,對慈航靜齋不利的傳聞,到處都是,讓她連來源都找尋不到。這些都還不是最嚴重的,最近天下佛寺好多都被信徒搗毀,藏污納垢再也掩藏不住,這纔是對佛門最大的打擊。
在這了空禪主封山,情勢越加複雜的時候,她越加感覺獨木難支。
梵清惠的頭痛,林志寧並不知曉,如果知道,他一定大聲稱好。敢於幾次三番找自己麻煩,若不付出一些代價,怎麼可能。
依舊是那個裝飾典雅,充滿自然意趣的安樂窩,林志寧同魯妙子相對而坐,兩人喝酒談天,好不愉快。
每當林志寧談起這段時間爲佛門找麻煩,魯妙子總是拍案叫好,這也是林志寧總是願意同魯妙子高談闊論的原因所在。魯妙子從來都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物,他傲骨天成,他真誠而毫不做作,他同寧道奇交好,也同“邪帝”向雨田是至交好友,同傅採林也是交情甚篤,這都不是他兩面三刀,而是他本身的魅力,讓天下這些傑出人物,都對他心存敬意。
林志寧本身其實做的很少,他只不過去了三家佛寺,巧合的是,這三家佛寺沒有哪一家是乾淨的。剩下的,已不用他在四處奔波,那些感覺自己上當受騙的信徒,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
而這天下,從來也不缺少膽大妄爲之徒,至少江淮杜伏威,就是其中之一,或許他也是將爭奪天下看做一場遊戲,但他從來都不缺乏魄力。江淮軍勢力範圍內,他直接下達命令,將各寺僧衆驅逐,將佛寺金銀財物據爲己有,更是將每家佛寺的齷蹉之事,公佈天下。
一些自感不會得到佛門支持的勢力,也將麾下所轄佛寺一一清查,在獲取了大批金銀財物,穀物糧秣的同時,也將自己處在一個受害者的地位,獲取天下人的認可。
此事若是單單林士宏等人來做,天下多半還是不信,因爲他們本就是出身魔門,但各地信衆,各方於魔門無關的勢力來做,卻將佛門的聲望一時打落谷底。
梵清惠氣的跳腳,卻無可奈何,天下佛寺衆多,她也不能保證這些同道沒有藏污納垢,沒有坐下這些惡事。
魯妙子高興的喝着酒,即使傷勢痊癒他也沒有這般高興,他原本還擔心這個亦徒亦友的人物,惹上佛門,落得身死道消。現在他已經不用去擔心了,武功智慧手段都不缺,即使對上佛門又如何。
可惜了,他暢飲中時常感嘆,這麼一位讓他喜愛非常的人物,偏偏卻不能成爲佳婿,他要爲秀珣找的,是能倚靠一生的男人,而不是在他之前就能破碎虛空的天才。
他已經毫不猶豫的相信,林志寧必定能夠在他臨死之前,就能破空而去。他朋友遍天下,即使天資才情如向雨田,也沒有林志寧這般武功。而坐在自己眼前暢飲的林志寧,雖然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高手都像一個普通人,這反而讓魯妙子更加相信,林志寧是徹底找到了自己的道途。
想到這裡,魯妙子更加樂不可支,也更加煩悶,自己居然教出一個破碎虛空的弟子,這話說出去誰信。難得自己看的過眼,也滿心歡喜的一個年輕人,居然要破碎虛空,怎能不煩悶。
他舉杯更加頻繁,笑聲也更加暢快,不多時,就醉眼朦朧的睡去。林志寧不知道爲何,今日魯師這般興致,但他能感覺到魯妙子心中的煩悶,一句話沒有多說,陪着魯妙子暢笑着,不停的喝着。
第二日,魯妙子起牀後,發現林志寧留書一封,人早已遠去。
他甚至沒有見上秀珣一面,就這麼翩然而去,魯妙子知道,林志寧這是斬斷塵緣,此去,再難有相見之期。
捏着信箋,魯妙子突然啞然失笑,年輕人的事,就隨他們去吧,自己出了祝福他們,還能如何。
林志寧是真的想要破空而去麼,實在是魯妙子想多了,林志寧從未想到這點,他只不過是做下這等大事,想要同一個親近的人訴說一番而已。至於不見商秀珣,倒是林志寧自己確實有些減少羈絆的意思。
同魯妙子暢飲美酒,吹噓自己這段時日行爲,讓林志寧心裡有很大滿足,自己做了一些事,旁人並不知曉無所謂,但親近的人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作爲,這是林志寧向着魯妙子炫耀,他已經不知不覺中,將魯妙子當做長輩,做了事總要在長輩那裡炫耀一番。
長輩的讚許,是對他最大的肯定,不論江湖亂成什麼樣子,不管佛門有多焦頭爛額,長輩不知道這是自己做下的事情,總歸是一件遺憾,所以林志寧忍不住去見魯妙子,去向他炫耀,向他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