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院子裡現在氣氛逐漸的緊張起來,已經不是先前的祥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駭人的殺氣,這股威壓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木易風也是第一次遇見如此高手,而這高手竟然是自己對面訓斥鳳凰的唐定川,現在唐定川鐵青着臉,怒視着鳳凰,還在爲結髮夫妻幾個字生着氣。
木易風從雪域回到中原之後還是第一次看到內力如此雄厚的高手,同時是他有生以來見到的第三個江湖高手。
第一個就是雪域之上木易風的師父玉童。
第二個也是在雪域之上被師父和自己合力打退的血魔。
第三個便是現在一直用內力震懾着自己的唐定川。
可是相比之下魏康的內力中竟然帶着三分正氣七分邪氣,而且雄渾無比,咄咄逼人,直逼心扉。
就在木易風還在暗自揣測之時,唐定川突然冷聲道:“既然到了這個地步,老夫也不再幹涉了。可是木易風傷了我的兒子,縱然你有恩與我唐家,可是這筆賬卻不得不算,今天我定是要和木少俠討一個公道的。如若不然只怕是江湖上的朋友也要嘲笑我唐定川無能了。”
唐定川說話之時內力一絲未減,相比剛纔甚至又增加了幾分,顯然是動了真火。衆人心頭又是一陣沉悶,微風漸大,帶着一股邪氣。
魏康聽到唐定川如此囂張,而且語氣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夾着內力發出,給魏家上下施加威壓。心中一團怒火,早已經按耐不住。
跨步上前,冷聲道:“唐兄,你到我魏家竟如此的不把我魏康放在眼裡,難不成真要撕破臉皮不成?”話音未落,周圍駭人的殺氣,彷彿被禁錮了一般,不再蔓延開來,可是依然存在於無形之中。
唐定川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魏康,沉聲道:“唐某並非要與魏兄爲難,只因犬子被這木少俠所傷,今天不過想要討個公道,還請魏兄不要多加干涉。”
這幾句話說得不溫不火讓魏康心中好不厭煩,心中腹誹道:“我今日若不管那日後江湖之上又會怎樣想我?這老小子果真是陰險的很,今日只怕只好放手一搏了。”
畢竟魏康僅從內力之中便可斷定,唐定川真要使出全力,自己也不過和他打個平手,優勢並不比唐定川多幾分。
魏康想罷稍微壓制了一下胸口的怒氣,哼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領教一下唐門的武功。”
唐定川心中更是明白,魏康成名於江湖已非三兩年功夫,方纔自己的內力已經被魏康抵制住,雖然自己未盡全力,可眼看魏康說話之時面上全無難色,顯然也不過只用了五分內力,真要硬拼,怕是吃不到什麼甜頭,正待冥思,突然計上心來。
冷笑道:“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打傷我兒子的是木易風而非魏兄,所以還請魏兄少趟這趟渾水的好。”
唐定川語中帶笑,不卑不亢,顯然讓魏康有些不知所措,暗自思考。
木易風眼見唐定川咄咄逼人,心中壓抑不住。魏康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際,卻見人羣之中木易風已經走了出來,他將鳳凰交個兩個丫鬟照顧,自己幾步便走了前面。
木易風朗聲道:“既然唐老爺如此看得起在下,晚輩此生能與唐老爺切磋一番,也是造化,實感榮幸之至。”
木易風心中早已做好打算,如果唐定川執意要以武力解決,那自己是不可能退縮的,而且也不可能讓魏康代爲出戰。畢竟他不能讓自己剛剛找到的親情,再度失去。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也是木易風心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而且很期待,那便是想找一個真正的高手來見證一下自己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至從下山之後,他所遇到的無非就是一些江湖三流人物還有一些野獸真正的高手他一個也沒有遇到,而這次恰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麼可能錯過呢?
“風兒,放肆還不快快退下,你怎能是唐兄的對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魏康和木易風有着同樣的想法,故人之後纔剛剛找到,在這檔口魏康怎麼會讓他冒這個風險。爲了保護木易風只好輕聲呵斥。
“魏伯伯,侄兒自知並非唐老爺的對手,但侄兒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累計他人,魏伯伯就不要阻攔了,侄兒自有分寸。”木易風解釋道。
木易風眼見這種大敵當前臨危不懼的神態像極了木龍生,眼神中一絲複雜的神色閃過,只覺得無力阻攔木易風只好嘆息一聲不再說話。
唐定川心中大喜,想不到這小子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不知死活的自告奮勇,正合自己的心意,既然你自己送死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就讓你命斃於此,看你還如何囂張。
魏康心中的擔心不言而喻,可是在方纔已經想好了對策,如果木易風不敵唐定川,危難之時定會出手相救,保證木易風不受半點傷害,即使日後爲武林所不齒也無甚擔心。畢竟木易風的命在他看來甚至要比自己的還要珍貴。
在場所有人中,最擔心後果的無非就是鳳凰了。
一則是擔心木易風會有閃失,畢竟唐定川的武功鳳凰是知道了,恐怕江湖之上也是數得着的了,如果木易風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也斷然不會獨自苟活於世的,生不能在一起,死亦要比翼雙飛。
二則是擔心唐定川如果敗了,結果又會怎樣?現在唐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多半都是由唐定川打下的堅實基礎。他若死了,就憑唐虎那心胸狹窄的肚量,加上他那二流的功夫,唐家勢必要毀於一旦。
這兩個擔心直叫鳳凰左右爲難,自己受傷初愈,卻又被唐定川的內力震傷,想阻攔都已經力不從心,索性心一橫,暗自打定主意,不管誰死,亦都不會袖手旁觀,即使是死也要阻攔。
想到這些鳳凰不由得心中一陣難受,鼻子發酸,眼中淚水即將氾濫。
木易風也不搭理唐定川,轉身走向了鳳凰身邊。鳳凰看到木易風來到自己身邊,一下子撲到了木易風懷中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風哥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我對不住你。”鳳凰聲音哽咽,帶着顫抖。
木易風心如刀絞,可惜此刻卻不是兒女情長之時,只好安慰道:“鳳妹,沒事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好生待在這裡,等我回來便是。”
“風哥,此戰凶多吉少,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纔是,如果你有什麼不測,我也不會苟活於世的,定會到九泉之下陪你。”
這份情,這份愛。怎不叫木易風爲之動情。
木易風溫柔道:“鳳妹,你且在這裡等我回來,不用擔心,我們未來的路還很長,我怎能撇下你先走呢。放心不會有事的,而且你也放心唐定川也不會有事的。”木易風知道鳳凰心中也同樣擔心唐定川,血濃於水,無須質疑。
說罷,對兩個丫鬟交待了幾句,便轉身欲去。
“風哥......”鳳凰失聲喊道,所有的感情都付諸於這一生風哥之中,鳳凰滿眼淚花,雙腮掛着淚痕,恰如一朵出水芙蓉般,透着另一種美。
木易風心頭一顫,回頭深情的望了鳳凰一眼沒有說話,也不必說話,一切感情盡在不言之中。
隨後木易風邁着鏗鏘有力的步子,向唐定川的面前走去,衣袂飄飄,氣宇軒昂,一身正氣都付神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