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不會無故停更滴,確實臨時有事……而且,下一步的情節怎麼架構還得仔細想想,動作不免慢了些。逆天編輯的建議猶在耳邊,一時卻想不好如何落實……抱歉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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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傲慢歸傲慢,但還不至跋扈,雖是想再和沙清源鬥幾句嘴,礙於蘇練已經服軟,一直在旁打着圓場,倒也不便發作。鼻子裡哼了兩聲,終是跺跺腳不再出聲。見蘇練等人掉頭走開,卻不願落在幾人身後。趕上幾步,放着寬寬大道不走,硬從三人中間擠了過去,擠的過程中還有意無意的在沙清源肩頭扛了一下,臉上泛起得意的笑容,搶在頭裡施施然而去。
沙清源被扛了一個趔趄,忍不住擼起袖子就要發作,卻被蘇練硬攔了下來。蘇練見那公子並未走遠,不願再生事端,強拉着沙清源,喚上鍾鑰,拐進一個巷子繞道而行,避開那咄咄逼人的公子哥。
蘇練引着二人在縣城裡又轉了轉,還一人吃了一碗歧山擀麪皮,雖不是正宗的虢鎮口味,酸酸辣辣也極是過癮。鍾鑰心細,一邊吐着被辣得發燙的舌頭,一邊還不忘又叫了一碗,說是要給童鐵膽帶回去嚐嚐。
此時已近天黑,縣城中沒什麼娛樂,街頭上已是人跡廖瘳。蘇練看看天色,怕童鐵膽辦完事轉回客棧見不到自己幾人着急,趕忙會了帳,催着沙清源和鍾鑰速回客棧。
來時爲掩藏形跡,童鐵膽特意在縣城一角選了家不起眼的客棧,蘇練等人出來時一路閒逛倒不覺得什麼,此時專心趕路這才覺出與客棧的距離着實不近。低頭一通猛趕,眼見再轉過一個街角便到了客棧,前面街邊零食鋪子裡走出一個人來,錦袍長靴按劍而行,手中還拿了根糖葫蘆邊走邊吃,正是方纔打過交道的公子哥。蘇練和沙清源見着此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頭,心說:怎麼又遇上了?鍾鑰卻是微露喜色,足下加快,象是有意趕上去再搭訕兩句。
鍾鑰走得快了,腳下發出囊囊靴聲。已經行到街角處的公子哥聽見腳步聲走近,猛得跳轉,掉過頭來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面?”待看清是蘇練等幾人,那公子抱臂於胸,從糖葫蘆上又咬下個山楂,吞在口中含糊不清道:“又是你們幾個?怎麼?想報復本公子不成?”上下打量蘇練與沙清源幾眼,不屑道:“不是看你們一身讀書人打扮早就揍你們了。”說着,還把拳頭舉在半空中使勁攥攥,發出卡卡啪啪的響聲一片,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走在最前面的鐘鑰聽見公子回頭講話如此不客氣,不由慢下腳步,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厚着臉皮湊上前去。沙清源聞言卻是微微一喜,偏頭看看蘇練身上的裝束,心道:“嘿,他當我們是讀書人哦,看來今天扮相還不錯。”蘇練苦笑一聲,正想與那公子說明並無跟蹤他的意思,突然臉色一變,揚聲喊道:“這位公子小心!”
還不待那咬着糖葫蘆的公子哥反應過來,街角的牆頭上冒出幾個人影,齊齊把手一揮,一片黑影灑下,那公子連着手中的糖葫蘆已被張漁網兜頭蓋臉的罩在裡面。牆頭灑網之人隨後躍了下來,剛纔扮做屍體的禿頭正在其中。
禿頭晃了晃手中鋼刀,厲聲衝蘇練等人喝道:“不想受皮肉之苦就滾一邊去,不要礙着大爺辦事。”說話間,其餘幾人已抓起漁網兩頭墜了鉛塊的繩頭,七手八腳的在猶自掙扎不休的公子身上狠狠勒了幾圈,立時把網中人綁了個結結實實,再也動彈不得。街角處又奔出幾個面目猙獰、袒胸露背、手持兵刃的惡漢,與先前幾人合在一處,團團將漁網中的公子圍在了當間。
禿頭沒將儒生打扮的蘇練和沙清源放在眼裡,更是沒去正眼去瞧貌似大家閨秀的鐘鑰,威脅幾人一句後,退到同夥跟前,指指在漁網中微微扭動、叫罵不休的公子哥,點頭哈腰地衝着爲首一個大漢恭聲道:“大當家的,方纔就是這個兔兒爺壞了咱們的好事。”大當家的點點頭,額角一個雞蛋大小的肉瘤隨之輕輕顫動,看上去極爲扎眼。
只聽那大當家的低聲下令道:“不是說這小子身上黃金不少嗎?把金子搜出來帶走……至於人嘛,痛打一頓,扒光了衣服扔這兒給他現現眼,哼,既然這小子愛出風頭,就讓他一次出個夠!都動作麻利,莫等着巡城的兵丁轉過來了又是麻煩。”那公子本來氣憤地漲紅了臉還在極強硬地咒罵不休,聽見大當家的安排,臉色開始變白,身子輕輕抖了幾下,流露出一絲懼意。想來世家弟子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還重,若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這裡,只怕日後再無面目行走江湖了。
禿頭應了一聲,走到公子哥身前嘿嘿乾笑着,從漁網的孔洞中伸進手,就去捏那公子哥的臉頰,公子哥雖是竭力躲閃禿頭的一雙髒手,奈何身困網中,如何能避得開來。
禿頭使勁扭了下公子哥的臉蛋,淫聲道:“爺爺最喜歡你這樣的兔兒爺了,只可惜今天沒空陪你多玩。一會兒讓爺爺看你身上是不是也和這臉上一般白啊?”周圍幾個惡漢聽見這戲謔的腔調,一同**地奸笑起來。禿頭笑容一斂,跺跺腳,恨聲道:“你這小兔子,害得爺爺現在腳上還有些痠麻,這下非讓你知道爺爺的厲害。”
那公子哥突然停止扭動,臉色慘白地盯着禿頭冷冷道:“有種報上你們幾個狗才的賤名,日後我定要滅爾等九族!”說着看了眼數十步外既不離開,也不上前幫忙的蘇練等人,有心想呼救,可想想方纔自己對幾人的惡劣態度,終是沒好意思張口。心中安慰自己道:“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一個弱質女子,卻也幫不上什麼忙的。”另一方面又暗暗恨道:“怕是讀書讀的傻了,怎的不知跑開喚人幫忙。”
禿頭被公子淒厲的表情駭了一跳,鬆開手退了兩步,在自己光頭之上摸了摸,吞了口口水又笑道:“鴨子進鍋七十二滾,肉都稀爛,嘴還生硬!爺爺怕你怎的?實話告訴你,我們老大便是京城鼎鼎大名的西城雙頭蛟……”話未說完,臀上已捱了大當家一腳,耳邊也聽到喝斥:“讓你手腳麻利,哪來那麼多廢話!”說着這大當家上前兩步,看了幾眼漁網中的公子哥,見他一身貴氣,只怕是什麼官宦人家子弟,一旦結下樑子日後還真少不了麻煩不斷。若要就此放手,可聽說這小子身上至少帶了二三十兩金子,舍了到口的這麼一大塊肥肉又真是不甘心。心中想着,又恨恨地盯了那禿頭一眼,暗道:“奶奶的,你小子要充好漢報自己名字便是,偏偏將老子的名號報出來。”左右尋思片刻,終是拋不開黃金的誘惑,咬咬牙下定決心,在頸間比劃個動作,惡狠狠道:“既然點子這麼有性格,一會金子到手,一刀殺了了事。”又偏了偏頭,看看蘇練等人,壓低聲音道:“幾個呆子還有心思看熱鬧,派幾個兄弟摸過去,一併殺了喂狗。”
蘇練的確是存了看熱鬧的心思。面對那公子的盛氣凌人,蘇練雖是隱忍不發,但年輕心頭難免有點火氣,心說借他人之手讓這公子吃點苦頭也未嘗不可。見一羣惡漢生了滅口之心,蘇練便再不能袖手旁觀,低聲衝沙清源和鍾鑰道:“救人!”
鍾鑰早就等着這句話了,點點頭就迎着正摸過來的幾名惡漢走去。沙清源卻懶洋洋地故意道:“鐵蛋叔不是交待咱不能生事嗎?再說我現在是個讀書人,與人動手動腳的多不斯文。”其實他眼見那公子被困在網中的窘相正是心花怒放、樂不可支,巴不得他再多受一點折辱纔好,至於救人……總之不讓他喪命便是。
蘇練笑着在沙清源頭上拍了一記道:“童爺爺還從小教咱們要常懷俠義之心,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公子倒也不算壞人,受這些教訓也算夠了。快點動手,難道看小鑰一個姑娘家和七八個男人過招不成?”
沙清源撇撇嘴道:“憑咱們這母夜叉的本事,收拾這幾個飯桶還真不是問題。”口中雖是這麼說,卻已將儒衫下襬撩起塞在了腰間。笑話,沙小爺午間摔那一跤是在客棧之內,沒有外人看見倒還罷了,現在要街頭行俠仗義了,可一定得以完美造型亮相。
大當家雙頭蛟派出滅口之人此時已與鍾鑰相距不過兩三步了,幾條大漢見一個小姑娘家居然敢如此鎮靜行來,微感詫異之際,略略收起輕視之心,各把手中兵刃緊緊,只待一鼓作氣將蘇練幾人砍翻。
鍾鑰卻不正眼看這幾人,手一揚,盛着擀麪皮的陶碗划着弧線飛出,正中伸手要從公子哥懷中掏摸錢袋的禿頭面門,陶碗應聲而碎,擊得禿頭鮮血長流,血水和着擀麪皮的酸辣汁流下,鮮紅一片地淌入禿頭眼中,直辣得他縮回手來捂着雙眼慘叫不停。鍾鑰將碗扔出後,拉開架勢,拳腳並用,指東打西,數個照面便將幾個惡漢打得拋了兵刃,抱頭捂肚地躺在地上直哼哼。大當家雙頭蛟見此情景不由面色一滯,抽出刀來正待上前助拳,沙清源已如疾風一般衝了過來,揮拳便打。雙頭蛟見沙清源出拳之際竟隱隱有風雷之聲,哪裡還敢大意,忙嚴守門戶凝神應對,總算在身邊幾個弟兄幫趁下左支右拙地勉強穩住場面。可鍾鑰收拾完對手後,已是嬌叱一聲撲了上來,雙頭蛟頓感壓力倍增,五六個執械惡漢面對兩個赤手空拳的少年只能疲於應付,再無還手之力。
蘇練聽着“雙頭蛟”名頭叫得響亮,原本還以爲這一羣惡漢有幾分真本事,生怕鍾鑰與沙清源應付不來。眼見鍾鑰與沙清源大佔上風,微微一笑放下心來,也不加入戰團,舉步走到被困的公子哥身邊,撈住纏在他身上的漁網,拉直了絲線,雙膀一較勁,氣沉丹田大喝一聲,堅韌的漁線竟應聲而斷。接着又撕扯幾下,將那公子從網中放了出來。
公子哥伸手在被勒出網格的臉上揉搓了幾下,尷尬地半低着頭,衝蘇練拱了拱手道:“多謝仁兄相救。”說話間臉色微紅,也不知是被手搓的,還是不好意思臊的。
蘇練卻是不敢居功,連忙也回禮道:“舉手之勞而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凡我輩習武之人都該做的。”
那公子盯了盯猶在場中劇斗的諸人,不由深深地看了蘇練幾眼,奇道:“沒想到你們功夫如此了得。”
蘇練笑着謙遜道:“家傳的三腳貓功夫,倒讓公子見笑了。”
那公子又看看蘇練,活動活動手腳,拔出劍來也撲入了戰團。雙頭蛟等人本已是強自支撐,對方再加入一個生力軍進來更是無從抵擋,不過眨眼之間一羣惡漢都被放倒在地,因着那公子着意報復,地上衆人竟是個個身上見血。
公子哥擎着劍,指着“雙頭蛟”頭上的肉瘤道:“雙頭蛟?這便是你的另一個頭嗎?”不待“雙頭蛟”回答,劍光一閃,“雙頭蛟”的肉瘤已被齊根割掉。望着抱着頭在地上慘呼打滾的“雙頭蛟”,那公子冷冷道:“從今天起,你還是叫‘獨頭蛟’吧”。不待衆人反應,他又閃身到禿頭身旁,恨聲道:“你這髒爪居然也敢在我臉上抓來摸去?”話音方落,又是一劍削出,禿頭剛纔捏他臉的右手已齊腕而斷。
蘇練見那公子出手狠厲,不由皺皺眉頭,勸解道:“兄臺總算是有驚無險,沒有什麼大礙,如此略做薄懲便讓他們滾蛋吧。”
那公子聞言遲疑一下,收回劍來,回頭望了蘇練一眼,低聲道:“沒想到你還真是心善。你可知斬草不除根,將來說不得還要被這些人反咬一口?”
蘇練坦然道:“如此蝦兵蟹將便是再多上一些,我又何懼之有?”
那公子聽了展顏一笑道:“那倒也是。”接道回身又衝那些地上的惡漢道:“都別裝死狗了,今天算你們運氣好,有人替你們求情。都趕快給我滾蛋,若我數到十,還有不開眼的在我面前,可別怪我劍下無情。”心中卻是暗道,左右知道這爲首狗才的名號,今天權且放過,日後再斬盡殺絕也不算食言。
那公子心中打着算盤,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高聲開始計數:“一、二、五……”,地上東倒西歪的惡漢正強自撐起身來,見公子哥二數完了便到了五,有人就禁不住問出聲來:“還有三和四沒有數呢。”那公子聞言把眼一瞪,惡聲道:“我只說從一數到十,什麼時候說要挨着數十個數了?再多嘴馬上就是十,數完十就先割你舌頭!”
沙清源在旁聽這計數法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低聲道:“這法子可得記下了,妙啊。”蘇練搖搖頭,抿着嘴道:“惡人還需惡人磨啊。”鍾鑰卻是兩眼放出更多星星,一臉沉醉狀道:“人家怎麼就能想出這樣的高招啊。”
被那公子這般恐嚇一番,地上衆人手腳快了不少,竟然丟下傷最重的“獨頭蛟”和禿頭,絡繹跌跌撞撞而去,“獨頭蛟”與禿頭掙扎一番,也強忍着痛,各捂傷處踉踉蹌蹌地跟在衆人之後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