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絕刀

藍雲從的弟子駝南通,眼見自己的師父竟越輩挑戰東方秀如,不禁大爲震驚,他知道藍雲從心高氣傲,待人冷然漠視,所重視者,只是勤修刀道,所尊重者,只有同樣嗜武如狂,武功高絕之人,向來都不苟言笑,此刻看着藍雲從的一絲笑容,不由得甚爲不安,大着膽子向藍如虎說道:“祖師爺,你不阻止師父了嗎?”

的而且確,在場中人,最應該阻止藍雲從胡來的,不是習霸月,不是東方秀如,更不是依青山與黃婉鈴……

最應該出手的,該是藍如虎!

但正如東方秀如答允藍雲從出手前一樣,藍如虎除了面色一片蒼白之外,便沒有其他的動作,或企圖改變事實的說話。

聽着駝南通的提問,藍如虎卻只喃喃自語地道:“遲啦……現在還阻止得了什麼?早在十數年前,我便應該阻止他外出亂闖……”思緒不禁會到了十年前,當時的藍雲從還只是如現今的駝南通一般年紀,初出茅廬,但其資質絕佳,聽得江湖中人空羣而出,均在追捕當時護着涉嫌殺了忠君派大弟子司徒蓋世的開山動地,破天魔拳張無爭之子,遂興沖沖的加入羣雄之列,藍如虎雖知道自己的兒子修爲未到,但心想混在這麼多人當中,理應還輪不到自己的兒子受創,因此便放他出去,吸收一點江湖上的經驗……

但不久之後,藍如虎在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帶着震驚落漠的樣子,拖着軟垂無力的身軀,回到家裡之時,他便知道自己算錯了,算得大錯特錯,他錯估了江湖上羣雄的心態,不是人人都與張無爭或顧落陽有仇,大部份卻是爲了琅嬛仙境秘寶而來混水摸魚的,自然不會奮勇出手,而他亦錯估了兒子的心態,當時的藍雲從,便只想揚名立萬,因此每次接戰,他均能站在羣雄身前,當面迎戰……

若不是羣雄皆沒盡全力拼殺,當時的藍雲從,又豈能在那種場合之上,向天下第一人顧落陽砍出一刀?

若不是所有人都忌憚徐鐸深不可測的修爲,又豈能在接天峰邊,向那天刀傳人出手?

亦因爲這樣,藍雲從深受挫折回家,回到玄天絕刀門,這個號稱能斬斷世間一切的“刺天絕刀”世家……

甫一看見自己的父親,玄天絕刀門的門主,劈頭便問:“我……還有用嗎?”

撕心裂肺……

看着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目光呆滯,眼神中空洞一片,自信全消,當時藍如虎的感覺,便只能用“撕心裂肺”四字來形容……

不能任由自己的兒子沉淪下去,當時的辦法,只有一個,藍如虎的心中既有猶疑之意,但口裡卻全無拖拉之感,淡淡地道:“你還年輕,受不起挫折嗎?比不上人家,便只有以比人家努力十倍,甚至百倍,纔可超越一切。”

但顧落陽及徐鐸的武功實在出神入化之極,在藍雲從的心目之中,留下了極深的烙印,非是一時三刻,三言兩語之間可以洗去,藍如虎心中暗歎口氣,說道:“刀鋒本冷,以有情之心使無情之刀,威力有限,欲要臻於化境,必先忘情棄愛,捨身入刀,使刀之道,非正出雲邪,心無雜念,纔可達至人刀合一之境。”

這卻是一直以來,藍如虎都沒有傳予藍雲從,“刺天絕刀”之中的總訣綱要,藍如虎乃有情之人,不欲拾身忘我,因此一直以來,均沒有修練本門的最高武功,可是若現在不給藍雲從一些希望,已失去自信的他便會一倒不起,果然天資聰慧的藍雲從在聽着父親所說之後,與本身所學在腦中略一印證,頓時雙目精光一閃,藍如虎心中一痛,卻還是回到門中密室之內,把自己收藏多年的,“刺天絕刀”的原稿,交給了他……

而自那天起,玄天絕刀門的門主藍如虎,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但自那天起,玄天絕刀門的大弟子藍雲從,卻仿如重生一般,廢寢忘食的勤練玄天絕刀門最高刀訣,終達至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知有多強的境界……

至少,他只用一招,便斬殺了在江湖之上,傳聞武功甚高的採花賊“花蜂刺”……

而在數年之前,有人乘藍如虎不在之時,“海魚幫”帶了數十人上玄天絕刀門尋仇,他只揮出三刀,當中四人頭顱飛掉,三人沒了半邊身子,五人則各斷了一臂,餘人嚇得全數逃跑……

半年之前,他的一個朋友,亦是武林世家,與萬毒宗結仇,遭人圍着家園,眼看便要慘遭屠殺之時,藍雲從一人一刀獨自闖入敵營之中,不到一個時辰,危機已解,他的朋友到家外一看,只見遍地屍骸,狀甚駭人,藍雲從卻已不知去向……

但是沒有人知道,當時的藍雲從,非是爲了那人是他的朋友,才趕去營救,對已無情的他來說,萬毒宗之人,只爲用作測試自己現時武功的材料而已。

可是一試之後,藍雲從心中有個極大的聲音向了起來,不住地說:“沒有用處!”他根本連一半的功力也沒使到,偌大的一個萬毒宗,便已毀於他的手上。

他回到家中,父親卻忽地笑着向他說了八個字:“五大勢力封盟大典。”

藍雲從爽快地答應了,而藍如虎亦想不到他會如此簡單便應允出席,心想以兒子的武功,當能技壓全場,自己這個“盟主”,是當定的了。

但他錯了,從已無情的藍雲從跟他說的那一句“爹,對不起,這次孩兒要任性一次。”開始,他便知道,自己錯得太厲害。

打從藍雲從答允赴會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卻不是放在盟主之位,他壓根兒便不在意這種名號。而他心目中的對手,出雲一衆五大勢力的首席弟子,蓋因藍雲從深信,即使是他們,亦難以跟自己一般,在一個時辰之內,滅掉一個萬毒宗。

藍雲從的目標,一直都是五大勢力的各個掌門!

而從他的直覺之中,感到東方秀如的功力最高,因此,他跟上了這個東海長恨島的掌門人,發現其竟乘夜暗窺女弟子於寢室沐浴,但他於昨夜雷氏兄弟他們被屈之時,並沒有說出來,即使當時張出塵他們被施以酷刑,或遭習霸月格殺,他也不會出言幫忙,因爲這一個強力的把柄,他便要留在封盟大典,衆目睽睽之時,拿出來製造一個東方秀如必會全力出手的情況,安排一個東方秀如便需要殺了自己而後快的死局……

藍如虎雖然不知就裡,但大概明白,兒子向自己所說的一句“對不起”,實是要他不要出手阻止。

“當”的一聲隆然巨向忽地直轟藍如虎雙耳,把他從回憶的思潮之中,帶回會場之內,只見藍雲從手上的金刀,已重重的砍在東方秀如橫架的劍刃之上,與這位一代掌門,毫沒花巧的拼上一招!

釋晴川對東方秀如的武功很具信心,但眼見藍雲從一刀之威,實

含足以撼天之力,江湖之上,近年已鮮有年青高手,只三十出頭,能具如此功力,氣勢,及刀法,而適才剛勝出較技的申時配,看見了藍雲從這一刀後,竟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半步,滿場功力稍低之人,均被刀劍交鳴之聲,弄得耳鼓暗暗生痛……

這當中最心花露放的,卻是張出塵,試問如此強橫絕頂的高手之戰,一生人中,能看到多少回?

藍雲從刻意在戰前回想過去,激起戰意,這招含怒而發,乘着心情亢奮,戰意極濃之時猛然揮出,當中毫無任何保留防備之意,只求斷石分金,一刀殺敵,身處刀氣籠罩下的東方秀如,在戰前本已知此子功力極高,但頂多只是比自己的大徒兒稍勝一籌,又那想到其急速撲來,竟能砍出如此霸道無倫的一刀,忙挺劍急擋,數十載的修爲登時從丹田之處急涌而出,傳到手上的劍上,東海長恨島的劍偏瘦長輕靈,與西嶽五行宗的厚闊重劍各走極端,可是此時在東方秀如的真氣貫注之下,長劍橫舉擋格之時,卻沉重如千斤之泥,在衆的會家子看見他竟能使得長劍變得似輕實重,功力實在深厚之極!

刀劍相接,全場之人,都露出訝然之色……

如此樸實無華的刀劍交擊,力強者勝,但戰果出人意表,只見東方秀如接劍後面色大變,雙膝忽地微曲,長劍“通心劍”的劍身,竟被金刀之上傳來的巨力,壓得彎成一片,很明顯地,若論雙方功力,年輕的藍雲從,竟猶勝身負數十載修爲的東方秀如!

只見藍雲從卻沒有因爲能壓倒這位東方掌門而露出自滿之色,猛地真氣急提,大喝一聲:“吒!”竟比東方秀如更快提氣,隨即把第二股強橫內力,傳到金刀之上,直震過去,但東方秀如不愧是一派掌門,應變其速,知道對方功力在己之上,旋即回劍急退,只聽得“錚”的一聲向過,卻是藍雲從的第二重內勁被東方秀如避過,內力使金刀抖震發出的低鳴之聲,而東方秀如在後退丈半左右,隨即站定不動,寒着臉說道:“好!藍師侄功力高絕,老夫也走眼了。”

身在臺下的文霸先看着,不由得說道:“這位藍世侄如此年輕,功力委實可畏可怕!”東方秀如臉上一紅,知道適才一退,已掩飾不住自己功力不及藍雲從的事實,但藍雲從聽在耳中,看着東方秀如只是被震開已而,心中卻感很是不滿,自己這麼多年來閉關勤修苦練,全力一刀,東方秀如竟絲毫無損,他本不期望自己現時的功力已趕及徐鐸,但估量當年徐鐸的功力,便與現下的東方秀如相仿,只要自己能一舉打敗這東海長恨島的門主,再勤修五年,當能有信心一戰這曾完全摧毀他自信的神話。

藍雲從越想越怒,忽地暴喝一聲,把體內真氣急運轉三大周天,進一步鼓動內息,增強功力,東方秀如只感到藍雲從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迫之感,竟還能再度提升,心中一凜,已知道眼前此子,非但有能與自己一戰的能力,若果稍爲大意,隨時敗在他的手上便絕非奇事,他腦中精神一緊,“通心劍”的劍身之上,隨即透出一股青森冷然的劍芒,藍如虎看在眼中,知道東方秀如面對着自己的兒子,已不得不認真起來,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他縱知兒子功力之高,大出意料之外,憂的卻是東方秀如成名數十載,能否取勝還是未知之數。

而在臺下之下,又曾幾何時能看到此種絕戰?

雷一虎在張出塵的傳授之下,武學上的眼界已是大大開通,饒是如此,還是給臺上二人的修爲唬得說不出話來,敖守龍眼見張出塵適才對申時配使毒的方法分析得準確明快,略感佩服,此時不由得向他問道:“張兄弟,你看此戰如何?”張出塵正目不轉睛地留意着臺上情況,便聽得到他的說話,直到敖守龍說上第三次,才道:“現時看來,二人不分高下,但兩者都未曾使出看家本領,勝負還是難料,但依我看來……”卻沒有說下去。

敖守龍還待再問,臺上的東方秀如卻忽地重新拉開戰幔,只他清嘯一聲,遊身而上,手碗急抖,已祭起了本門絕學“銀電掠空”,此一招在釋晴川使來之時,已是威力驚人,這時在東方秀如手底之下,整片銀光之中便仿如沒有半點空隙,往藍雲從急掩過去。

藍雲從知道自己在開戰時的第一刀全力施爲,已使得東方秀如不敢有絲毫怠慢託大,這一劍“銀電掠空”,無論是勁力,速度,俱達一流之境,但最令藍雲從感到高興的,卻是另一樣東西。

殺意!

從東方秀如的劍中,所滲透出來的濃烈殺意!

藍雲從明白自己以東方秀如貪戀徒兒美色之事作爲把柄,迫他出手,已使他非乘此機會誅殺自己不可,因此劍招之中,便深藏一陣陰狠毒辣之殺意,但他卻想不到,東方秀如心中所想的,卻是另一件事,眼見藍雲從如此武功,新一輩中無人能及,釋晴川即使天份再高,亦會被其給比下去,因此東方秀如此時更欲乘此出師有名之機,把藍雲從廢了。

“來得好!”藍雲從暴喝一聲,握刀的手霍地一緊,腦中一閃,已把自己迫進一個非常集中的境界之中,此種類似徐鐸“心湖不驚之境”的修爲,這刻的藍雲從亦已擁有,倏地之間,清楚地感到東方秀如的出招已盡得其勢,毫無破綻,遂順手一揮,手中金刀急揚,向着“銀電掠空”迎擊過去!

趙匡胤看到此時,亦不禁緊張起來,蓋因他先前亦曾以長劍硬破釋晴川的“銀電掠空”,但比之東方秀如此刻的威勢,卻絕不可同日而語,同樣的一招,以自己的功力,絕不能以力硬破,便想不到藍雲從如此功力,卻還是選擇了硬拼一途。

轉眼之間,銀光金刀已然拼上,“銀電掠空”獨有的快速連擊便不住刺在金刀之上,藍雲從只感東方秀如的內勁從刀身之上,不住向自己震來,刀劍交擊聲向之不絕,除拼濺出金鐵相交的火花之外,二人兵刃之上,銳利之極的刀劍之氣,向旁不絕的激射而出,把他們身上的衣服劃破不少,只聽得“錚”的一聲巨向過處,倏地靜了下來,只見二人刀劍相交,相互對望,重招過後,竟是誰也耐何不了誰。

藍雲從在藝成後,一往無退的霸絕刀勢,還是首次遇上能把自己停下擋着之人,心中不怒反喜,一招過後,他已知道自己的功力雖在東方秀如之上,但若給其祭起了“銀電掠空”,那獨特的快速連擊之技,便能把劍勁逐劍提升至一個能與自己較力的地步,心知論招式之精妙運用,自己便遠不如他,心念一起,金刀一拖,舉刀橫砍,便欲全力疾劈,好像第一刀般,使其騰不出空來運使“銀電掠空”。

但東方秀如那會不知藍雲從心中所想,眼見他又是提刀急砍,微微一笑,略退一步,回劍自封,倏然之間,又是一抹銀光泛起,卻純主守勢,正是“

抱月式”!

藍雲從雙眉一揚,面對着東方秀如身上的“銅牆鐵壁”,他卻沒有轉攻他處的意圖,相反地大喝一聲,急提真氣,霸道惡猛的一刀已重重砍出,直斬在“抱月式”上!

藍雲從的內力氣勢,隨着每一刀全力砍出,都活像尚有提升之勢,堪稱越戰越勇,但東方秀如便深信以自己的修爲,加上鎮門絕學“抱月式”,便當可立於不敗之地,故此他便沒有作任何退讓的,任由藍雲從的刀砍來。

“當”!刀劍相交的第一擊。

東方秀如只感手腕的反震之力甚強。

“當”!刀劍相交的第二擊。

東方秀如面色一變,劍速頓緩。

“當”!刀劍相交的第三擊。

東方秀如面色大變,銀光之間出現了原本沒有的空隙,而從那空隙之中,看到了藍雲從森冷漠然,卻又充滿霸殺之意的樣子。

“當”!刀劍相交的第四擊。

藍雲從一刀過後,他的眼前,已不見了東方秀如……

他的對手,赫然已退到臺邊之處,滿面驚愕之色……

滿場之人,對此招一拼的結果都感意外之極,由其東海長恨島門下,更是完全不能置信。

東方秀如被迫退了!

只是一刀,單憑一刀之威,藍雲從便硬破東方秀如的看家本領,直取其首級,迫得他向後急退。

此招過後,藍雲從沒有再立刻追擊,他擡頭望天,微閉雙目,感受着微風拂體,清楚知道,自己的修爲,已超越了五大勢力的門主掌門之級數,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個疑問:“再練五年,當可一戰吧?”

就在藍雲從自我沉思的瞬間,一道清朗的笑聲卻向起,說道:“藍賢侄好俊的功夫!再過一年,我還如何是你的對手?”開言之人,正是東方秀如。

此刻的東方秀如,面上驚愕之色已退,取而代之的,卻是回覆了一貫沉穩淡若的自信,便連藍雲從,亦不禁爲其即將戰敗,卻仍不爲所動的氣概所攝,答道:“不敢,東方先生知否,小侄要挑閣下動手,而非西嶽的依老師?”東方秀如笑道:“是因爲我的“抱月式”?”

藍雲從點頭說道:“對,西嶽五行宗的武功執重攻招,但若論霸殺之意,我便自信他們怎也及不上我手上的“刺天絕刀”,而現下我已證明得到,即使是號稱天下第一信招的“抱月式”,我也能擊而破之。”西嶽華上的門人聽着此言,不禁面面相覤,作不了聲,若在平素,有人如此口出狂言,他們早已拔劍相迎,可是在看過藍雲從那霸氣無盡的絕世刀法,均作不了聲,只見東方秀如面上笑意依舊,但一股森冷沉狠的殺意,卻已緩緩流露出來,衆人俱想,他連看家本領也爲藍雲從輕易所破後,難道竟還不肯認輸?還想動手?

東方秀如笑道:“藍賢侄說的好,我的“抱月式”,確是爲你所破……”頓了一頓,語音忽轉,冷然說道:“但這一場比鬥交技,卻是你輸了,而你輸掉的便不止此仗,還有你的小命。”

在場衆人都是一愕,眼前的戰況便明顯不過,藍雲從的刀招威力無窮,確可力克東方秀如的巧妙劍招,東方秀如還口宣勝利之辭,難道還有絕技還未施展?

敖守龍聽着亦感不明所以,雷一虎卻輕蔑地道:“這老兒輸得瘋了嗎?死不認輸。”可是張出塵卻搖了搖頭,說道:“不,現下看來,那藍雲從將要輸了。”雷一虎奇道:“甚麼?難道適才那老兒暗中出招,傷了那姓藍的?”張出塵嘆了口氣,說道:“唉,可惜,他所輸的,不是武功!”雷一虎正要再問,張出塵卻指向臺上,着他自己看下去。

不止臺下之人,即使藍雲從,只感體內真氣充盈,狀態便是前所未有的好,修成絕刀以來,鮮有能如此盡興一戰,只道東方秀如尚有絕技未施,心中一喜,隨即貫勁於臂,強大的真氣立時輸進金刀之中,運勁一抖,正要上前再鬥……

忽地“啪裂”一聲,藍雲從面色大變,臺下衆人,更是全都“啊”的一聲呼了出來,便是用了整輩子刀的藍如虎,亦從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

藍雲從手上的金刀,忽地在刀身中間出現一道裂痕,隨即化爲零星碎片,散落在地,藍雲從手上所還能握着的,便只有刀柄部份!

藍雲從的修爲,的而且確能傲視羣雄,震攝當世。

但他手上的金刀,即使已非凡品,卻也追不上他那日益強大的內力。

以往沒有全力而戰,也還罷了,但現在面對着東方秀如,藍雲從不住的把內勁貫進刀內,早已超過了金刀所能承受的極限,再加上與東方秀如的寶劍“通心劍”連番硬拼,不勝負苛之下,終至寸碎而毀。

藍如虎見狀大急,便即解下腰間佩刀,就欲拋上臺上給藍雲從,可是習德已早一步閃身在他身前,說道:“勝負未分,請藍老師稍待一會。”藍如虎怒喝:“快滾開!我們認輸了!”橫身移開,便欲硬把配刀擲出,但習德還是趕及攔在他的身前,說道:“老師,得罪了。”

“不,我還未輸。”隨着藍雲從冷冷的聲音向起,不僅凍結了藍如虎的心,更令到他頓時一片慘然,坐回椅內,他便知道,這個兒子,於十多年前那一役後,他的人生,已再容不下任何失敗,而他對勝負的執着,將會送掉自己的性命。

東方秀如握劍在手,意氣風發,仿似勝利及藍雲從的性命,已是他的囊中之物,陰側側地笑道:“哈!藍賢侄,也不要說五大勢力的長輩不給你一個機會,你現下只要跪在地上,向我大聲認錯道歉,我便饒過你無禮之罪,如何?”藍門中人全都怒目而視,有些前輩名宿,都覺得東方秀如如此玩弄小輩,有失體面,但有些人亦覺得,藍雲從此番挑戰東方秀如,乃是自取其辱……

藍雲從既沒憤怒之色,也出奇地平靜,把手上刀柄往地上一拋,只簡單地說了一個字:“戰!”

東方秀如聽在耳中,亦是一愕,他便知道以藍雲從的性格,絕不會貪生求饒,但亦想不到他便連求生的方法也不去想,復又索戰。

“好!”

這一個“好”字聽上去只有一聲,卻由二人同時而發,由會場內封盟臺左右兩側而發,衆人都是不禁把目光轉往這二人身上!

只見那二人站起身來,拍手叫好,替藍雲從喝采打氣,場中雖然還有其他人對藍雲從的氣勢武功感到心折,但若公然支持,便是與東海長恨島結怨,都是默不作聲,只有此二人,卻毫不介懷,出言讚賞。

此二人亦聽到對方呼聲,對望一眼,相視而笑,只感肝膽相照,豪氣蓋天,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二人正是張出塵與趙匡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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