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婆婆,我爹臨死前說是你抓走了我弟弟,你快快放了他!還有,我父母的血海深仇,我都要向你一一討來!”鬱青楓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柏青箬在旁見了,忽地覺得腦中一暈,此時的鬱青楓也覺得胸中不對勁。蘇雨衫看着柏青箬,輕輕問道:“青箬,你這一路,和阿彤就是和這個年輕人一路同行的?”柏青箬聽了,點點頭,忽然覺得腦袋一暈,她簡直就要倒下身去。
“師妹,你……你怎麼了?”白青槐一躍,閃至青箬面前,言語之中,甚是關懷,燕青芷見了,心中甚是一酸。此時的鬱青楓,也覺得胸中不對勁,可他內力極好,是以不像柏青箬般,昏昏欲倒,他是在苦苦支撐。見了白青槐對柏青箬那樣關心,他的心中還是很不悅。柏青箬勉強說道:“師父,和我同行之人,是江南布衣山莊鬱家的長子!”說着,便用手指了指鬱青楓。鬱青楓勉強來到她的身邊,口中還是忘情說道:“青箬,你怎樣?”韓雨裳和蘇雨衫聽了面前這個年輕人,竟是鬱雨衣和柳雨袖的孩子!不禁都感到意外!可是聽這年輕人所說,這鬱雨衣和柳雨袖都已然死在了龜婆婆的手裡?
龜婆婆此時也知道了,她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其實你爹就是鬱雨衣,你娘就是柳雨袖,我說的對不對?”
蘇雨衫和韓雨裳互望了一眼,這年輕人果真是他們的兒子!龜婆婆道:“你們當然也知道,當年陷害你們的人,這小子的爹孃,可是也有份的?今天仇人的兒子在此,你們爲什麼不動手?”
蘇雨衫和韓雨裳同時一愣,只聽鬱青楓道:“我娘和我爹已然雙雙被龜婆婆你所殺,二位前輩,懇請你們不要追究我的父母了,就讓他們二人在地下安息吧!若二位前輩不肯諒懷,同我動手便是。”
鬱青楓說的至誠至實,倒叫蘇雨衫和韓雨裳一時動不了手。
但見柏青箬叫道:“師父,師伯……”話還未說完,藥力發作,她已然昏了過去。
“龜婆婆在酒中投了毒……”鬱青楓看了柏青箬一眼,最後也支撐不住了,昏了過去。
白青槐與燕青芷同時一愣,四隻眼睛怔怔地瞧着蘇雨衫和韓雨裳。
龜婆婆哈哈一笑:“我多年的心願總算實現了!杜雨煙,請你現身吧!”
蘇雨衫和韓雨裳同時一愣,心中一陣激盪,杜雨煙,杜雨煙,師叔說他不是已然死去了麼?
就在衆人錯愕之際,店內果然飄進一人。
此人模樣也只有三十七八,丰神俊逸,魁偉奪目,一襲白衫飄飄欲仙。
蘇雨衫和韓雨裳同時驚呼:“雨煙,你果真……你沒有死啊?”
龜婆婆冷冷一笑,卻也掩飾不住內心的一絲愉悅,她笑道:“我早知道你爲了雨裙的囑託,定會來救這兩個小賊!”
杜雨煙淡然一笑:“雨絲,雨衫,雨裳,我真的不忍心傷害於你們,可是我的心卻早已死去,這二十年來,失去雨裙的苦痛,時時揪痛我的心,各位師姐,我求求你們放
了我吧!杜某一介凡人,哪值得你們如此費勁心機,各位師姐的恩怨就此勾銷吧!”
言詞甚爲懇切,語調也甚爲悲涼。
“各位師姐,你們的心意杜某早在二十年前心就領了,對不起!不管怎樣,我心中只愛雨裙一人,請你們不要再爲難於我,讓我陪着她過清淨日子吧!”
蘇雨衫忽地道:“那雨絲逼死了鬱雨衣和柳雨袖,這筆賬該怎麼算?”
“鬱雨衣和柳雨袖自是罪有應得,但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怎知道?”
“這件事我已然不準備告訴任何一個人的,我不能違背師父的遺訓。”
“當真你一點也不透露麼?”
“所爲親者自清,濁者自濁,過不久,事情總會弄清楚的!”
“好了,我得將這兩小娃帶走!”說罷,提起昏厥中的柏青箬和鬱青楓。
“爲什麼?”雨絲,雨衫,雨裳大呼。
“因爲他們是雨裙的傳人!”杜雨煙大聲說道。
說罷,雙腳一蹬,剎那間沒了三人蹤影。
蘇雨衫道:“那鬱青楓便是師叔的兩個徒兒,鬱雨衣和柳雨袖所生。”忽地又對着龜婆婆說道:“雨絲,你到底肯不肯放人?”
“要我放人可以,但必須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韓雨裳道。
“解散紫衣派和鐘琴派,加入我桃雨山!”
“休想!”白青槐和燕青芷同時喝道。
“你們這兩個小賊,也敢和你師伯這樣放肆說話?”龜婆婆冷冷說道。
蘇雨衫和韓雨裳各向徒兒使了個眼色,白青槐和燕青芷退下。
“師妹!”龜婆婆仰天大笑,“你們想違背師父的遺訓嗎?師父說,他日百年之日,爲防本派秘笈外泄,不論是長是次,以後習本派武功之人爲掌門,各徒須鼎力扶持,你瞧二十年後,我隱居塞外,不立門派,而你們個個創立了什麼紫衣會,鐘琴派,豈不都是違反師父遺訓麼?”
“這話不算,杜師弟也未曾立派,這話如何輪到你說?”
“可是你們忘了嗎,他已然將劍給了柏、鬱二人,已是不算的了!”
“這……”韓雨裳和杜雨煙面面相覷,實不知怎麼辦纔好,要她們將辛辛苦苦創立的門派,白白投到別人的門下,終是不甘。
“我不勉強你們,你們仔細考慮吧!”龜婆婆道。過來半響,只聽見他又說道:“二位師兄,你當師姐我一生中,真的鐘情於那杜雨煙?”
“難道不是麼?你爲了要得到他的愛,不惜去將雨衫的父母打傷,並誣陷我偷了師父的秘笈,使我被逐出師門,二十年來爲江湖恥笑。”韓雨裳念念不平。
“哈哈……哈哈,你們全部錯了!”
“怎麼?”
“我一生中至愛之人乃是師父無相子!”龜婆婆仰天慘然道。
“你瘋了,瘋了!休得狂言,他老人家乃是我們的師父
!你辱沒師父真當該死,況且他素來高潔,武林中誰人不敬仰?你……你簡直不配做他的徒弟!”
“也休想我們會投到你的門下!”蘇雨衫接口道!
“你當他是正人君子麼?他師誘……”龜婆婆忽然慘叫一聲。二女同時大驚,只見龜婆婆的左肩上赫然被一枚環針刺中,只見她哈哈大笑,臉龐之中,卻是流滿淚水。“師父,你傷人滅口,好狠的心哪!枉費了……”說罷,立刻歪脖而死。
在場衆人無不大驚!蘇雨衫和韓雨裳疑惑不解,當下松鶴樓頓時亂作一團。
“師妹,我們還是去打探阿彤的下落吧!”韓雨裳看着龜婆婆的屍體,心中沉沉嘆息着。龜婆婆死前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還是她最喜用的欲蓋彌彰的障眼法?不過,大家終是師姐妹一場,是以蘇雨衫和韓雨裳還是決定將龜婆婆厚葬。不過,似乎這松鶴酒樓,倒是龜婆婆的老巢了!
當下兩人在松鶴樓內四處搜尋,燕青芷和白青槐在樓後搜尋。想不到龜婆婆雖奸猾狡詐,住處倒處置的優雅整潔。
當下,韓﹑蘇二人越過一座假山石,山石後有座小亭,建築佈局完全按照中原擺設,兩人心下甚是奇怪。
不由走入亭內,看見亭中上方掛牌“閒人免進”四字,二人心中均想,其主人已不在矣,看看也無妨。
但見亭內有梵香之爐,有張檀木琴和一塊日常坐墊。
韓雨裳見了,不禁奇道:“師妹,你看,這張古琴不是師傅的遺物嗎?”
蘇雨衫扶起細細打量了一番,“不錯!”
“那龜婆婆之言,說是深愛師父,師妹,你瞧她話中是否有詐?”
“我想不會吧!龜婆婆再刁鑽古怪,也不會褻瀆師父的名諱的!”
“聽他的語氣,好像師父真是個惡人似的?”
“她的話十句有八句是假的。豈可相信?”
“可是……這環形針……不是師父的法器嗎?他當年可是也傳給了龜婆婆的……這世上,只有師父和龜婆婆會使用,當時我們還爲此很不平呢!那麼布衣山莊的鬱雨衣和柳雨袖,中的那些環形暗器,究竟是龜婆婆所爲,還是師父所爲……”
“哎,這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可是師父已然閉關幾十載不出了!可聽龜婆婆所說,倒像是師父就在眼前似的……”
當下,蘇雨衫把木琴放在原處,只聽“噹”一聲,兩人同時一驚,原來亭外的假山,裂了個小洞,有一尺見方,洞內隱隱約約透着光線,兩人心中大奇,想着龜婆婆行事古怪,莫不是什麼地牢,機密所在?
蘇雨衫頓時想到,阿彤可能就關在這兒,不由心下一喜,說道:“師姐,不如我們下去看個究竟?”
“好!”
二人走入洞內,隨料兩人一咕嚕滾了下來。原來洞口上下有一級滑梯,兩人看至洞口與洞底的距離,總有十來米,心想,要想從這洞底躍上去,非得上乘的輕功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