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過後,大闖這邊剛剛還很熱鬧的幾桌頓時安靜了不少,不少人都朝着包間門口那小青年看過去。
楊子怔了一下,瞅了眼他身旁的人,就要站起身。
段小波一把摁住他大腿,沒讓他起來:“他讓你過去就過去?他是你打大爺啊!”
楊子挪開了段小波的手:“我還是過去吧,剛纔就應該過去敬杯酒的。”說完,便站起身。
看着楊子走到包間門口那小青年的跟前,跟着他走進包間,段小波皺着眉頭,抓起跟前一杯剛倒上的白酒,悶頭一口全都喝了進去。
景三兒這時候就瞅着段小波,一聲不吭,但他的臉色此時已經有些不好看。
“來來,咱接着喝啊!”大闖端起酒杯的同時,順手拍了一下坐在他身邊的景三兒。
景三兒這才面無表情的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段小波一直就盯着楊子剛進去的那個包間。
楊子是段小波的兄弟,他見不得楊子那樣忍氣吞聲,但他又不想摻和進楊子家裡的事情,畢竟,楊子也說了,他家現在還有求於博文澤他爸。
從楊子進去後直到他再出來的時間,段小波一共喝下了三杯的白酒,而且都是獨悶的。
十多分鐘後,包間的門開了。段小波放下了手中剛剛倒滿白酒杯子的同時,楊子也從裡面走了出來。
自打楊子走出來後,臉上就一直表情難看,而且面色潮紅。
楊子晃盪着身子走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了,大闖瞅了眼楊子,說了句:“剛要上來的橙汁,喝一杯。”
沒等楊子動手,段小波就拿起玻璃壺給楊子倒了一杯橙汁,推到了他跟前。
楊子還沒等喝就哇的一口吐在地上,段小波一邊給他捶着後背,說道:“這尼瑪喝了多少啊?”
楊子直到把胃裡的酸水都吐出來後,又幹嘔了幾下,剛剛不吐了,跟着捂着臉就哭。
一見到楊子這樣,段小波再也坐不住了,瞪着楊子問道:“怎麼的啦?是他們嗎!”
楊子一邊抽泣,嘴裡斷斷續續哽咽的說着:“太……欺負人了……”
聽到這話,段小波立起眼珠子,噌的一下站起身就要奔着博文澤的包間過去。
“快攔住他!”這時大闖喊了一聲。
李紅和申寶過去就拽住了段小波。
“你們都給我撒手!”段小波指着那倆人喊道。
這倆人平時就是在綠化跟着段小波幹活的,根本對段小波一點震懾力都沒有,況且,此時的段小波根本已經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胖五和景四兒倆人繞過桌子跑了過去,拽住了段小波。
“你們都別攔着我,我草他媽的,欺負我兄弟就不行!”說着話,衝另一桌上坐着的一幫小青年喊道:“草他媽的,是我兄弟的,都給我站起來!”
段小波一聲喊完,呼啦一下站起了十多個小青年。
緊跟着,嘩啦啦,那幫小青年有的撤開椅子,有的直接從桌上拎起空酒瓶。
與此同時,胖五一拳懟在段小波胸口:“他媽誰的兄弟啊!啊?”
“都給我坐那!”大闖衝那幫小子大喝了一聲。
大闖喊過的同時,那幫小青年們全都站着不動了,一個個的都看向了段小波。
胖五倆手按着段小波的肩膀,臉對臉的看着他問:“聽我話不?問你了聽我話不!”
此時,小果兒抽開椅子走到了段小波的跟前,拍了下抓着段小波的景四兒後,就對段小波說:“兄弟,聽我句話,坐那消消氣。我說句不好聽的,他把你打了,他啥事沒有。你要是把他打了,那你就得進去。”
“我怕嗎!啊,我怕那個嗎!?”段小波瞪着眼說。
小果兒指着自己的胸口,鏗鏘的說:“兄弟,我再說句不好聽的。我要是像你這樣混,那我混不到今天!”
段小波一向都是吃順不吃嗆,但小果兒的這句話卻刺激到了他。
段小波鼻孔喘着粗氣,也儼然沒有剛纔那樣衝動了,他生性的腦袋瓜此時在運轉。很顯然小果兒前邊對他說的話觸動並不大,他不在乎動了博文澤之後,自己會不會像小果兒說的那樣進去,但他卻在乎自己混得到不到位。
其實,在別人看來,小果兒的話都是一個意思,但在段小波這裡理解卻截然不同了。
這句話對段小波起了作用,就好像聖經的時候可以抽菸嗎?還是抽菸的時候可以讀聖經?一個道理。小果兒只是換了個說法。
小果兒不是什麼哲學家,他這樣的人,也肯定不讀聖經,但他卻會看人,將所說的話直指人心底最敏感的位置。
誠然,小果兒的話起了作用。胖五摟着段小波走下了樓梯,開導他去了。小果兒說不上怕胖五,但胖五說的話他還是能聽進去一些。
大闖隨後衝衆人擺了擺手,那幫跟着段小波的小青年也都坐下了。
爆炸頭和幾個后街的小混子過去安慰楊子,這邊大闖他們卻因爲剛剛發生的事,再也提不起什麼勁頭了。
一場爲大闖準備的接風宴,也很快就結束了。
走出海皇匯,臨上車時,小果兒還對大闖說:“你的小兄弟跟文澤他們挺不對付,這不是好事。”
“沒辦法,這也都是積怨了。我怎麼進去的,你也知道。”大闖說。
“有些事情,不是你明白就行了的,回頭開導開導你的小兄弟,人是不錯,就是這有點,呵呵。”說着,小果兒指了指自己腦袋。
大闖微微一笑:“我明白。”
小果兒拍了拍大闖的肩膀,隨後領着他的幾個兄弟上車了。
“那小子忒不能喝了!”
就在這時,文澤那幫人也從海皇匯的大門口說笑着走出來。
剛剛說話的那個,就是叫楊子進去的迷彩服。
博文澤囂張的指着地面說:“別說讓他扮小狗,就是讓他給我跪下,他也得聽話!想辦事?就得拿出誠意!”
“不是,我說你真給他辦嗎?”旁邊一個小子醉醺醺,舌頭都不利索的問道。
“那看我心情嘍。呵呵!”博文澤說話的同時,還得意的晃了幾下腦袋。
看着這幫人走下樓梯,大闖眯着眼,使勁攥了攥拳頭,隨後又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