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儒家的一切思想,什麼忠孝仁義,什麼三綱五常,其實,都是脫褲子放屁,用的着他們教嗎?他們不說,別人就不做了嗎?
在儒家沒有成立之前,難道就沒有孝道存在嗎?
中華五千年曆史,儒家是春秋時期形成的,在儒家沒有之前,還有兩千多年的歷史,難道那時候的人都不是孝子,不懂得什麼叫做孝嗎?
所以,中華文明,不是儒學,儒學不代表中華文明,而且,儒學不但不代表中華文明,還是文明進步的絆腳石!
陶閒雖然對孟母尊敬,但對於孟母的教子方式,把兩個兒子教成了狗一樣的奴才,他還是難以苟同。
而且,這世上那一個做母親的不是如此的偉大?又何止孟母一人?
這世上比孟母偉大的母親比比皆是,比孟母養大兒子還不容易的母親也比比皆是。
陶閒用手摸了摸那些布,又拿起了織布的梭子擺弄了幾下,微笑道:“這可是一門技術活啊,我怎麼覺得,比練武功還麻煩?”
王家姐妹吃吃的笑了,王玉兒笑道:“這那是你們男人做的活,男人粗心大意,沒有耐心,當然做不慣這個了。”
陶閒嘆道:“唉,還是做女人好啊,做女人,可以穿裙子,擦胭脂,戴花,想怎麼美,都是天公地義,可是男人卻不同了。”
王霖兒道:“切!女人就算再美,最後,還不是你們男人的?”
孟母微笑着搖搖頭,道:“看到了你們,就好似看到老身年輕時候一樣啊,唉……時光荏苒,歲月如水,人生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英雄落寞,美人遲暮,花無百日紅啊,老了……老了……”
王霖兒看了看孟母那滿嘴殘缺不全的黃牙,滿臉皺紋蒼老的樣子,道:“唉……爲什麼人要會老呢?人要是能不老,永遠這麼年輕該多好,要是我也變得這麼老,我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了,真沒有勇氣面對我蒼老的模樣。”
萬朵笑道:“所以,本姑娘決定,爲了保留我迷人的美,在我五十多歲,要滿臉皺紋之前我自殺,省的老了這麼難看。”
陶閒瞪了一眼萬朵,道:“不許這麼沒禮貌。”
萬朵吐了吐舌、頭,知道走了口,這意思無疑等於說孟母難看。
不過,孟母倒是一點也不生氣,依舊慈祥的笑道:“姑娘都是愛美的,其實,老身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像姑娘這般的想法,爲了不面對可怕的衰老,老身也想快變老的時候自殺得了,可是,人到了那個年紀,有了兒女子孫,就會變了,所以,等姑娘嫁了人,有了兒孫,到時候,讓你自殺,你都不會死了,其實,人到那個時候活着,都是爲了兒女在活着了……”
萬朵嗔道:“誰要嫁人?誰要有兒女?生孩子痛死啦,我纔不生呢!”
王霖兒吃吃笑道:“許許多多的女人,都說自己這輩子不生孩子,可是,當到了那個年紀後,卻想要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而且,你不生也不行,肚子裡有了孩子,你不生能行嗎?”
王玉兒斥道:“去,你們越說越不正經了,當着孟婆婆的面,不許這麼胡說八道。”
孟母笑道:“無妨無妨,快,請屋子裡坐,月兒,奮兒,趕緊去燒水,剛兒,去你弟弟的岳父家,去附近鄰居家,借些碗筷來,咱們家的碗筷不夠啊,快去快去……”
“哎……”孟剛趕緊跑去借碗筷等東西去了,否則,一下子來了五十個人,家裡只有七八雙筷子,八九個茶碗什麼的,吃飯怎麼能夠?喝茶的茶碗都不夠。
窮苦人家就是這樣貧窮,陶閒等人早就見怪不怪了,要是孟婆婆家有這麼多的備用碗筷,那反而奇怪了。
孟母讓陶閒等人各搬凳子坐下,剛剛閒聊了幾句,就聽院落內有人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哈哈,來了這麼多客人啊,還都是女的?”
“爹……”
“奮兒拜見岳父……”
“免禮免禮……”
孟母笑道:“是我二兒子的師傅兼岳父來了,他就是月兒的爹,人稱孔先生,乃是孔子的後代子孫,他有一兒一女,大女兒就是月兒,兒子名叫孔懼,跟我兒剛兒是好朋友,這兩孩子,都是打獵的好手,懼兒這孩子一出生,他母親就難產死了,這孩子生下來就大的很,老先生怕這孩子太大了,懼怕他長生傻大個,所以取名孔懼,結果呢,還是長得這麼大,他跟剛兒倒像是兄弟,月兒跟他,任誰說都不信他們居然是親姐弟。”
陶閒不屑的一笑,對於這些自稱是名人之後的酸儒,陶閒是最噁心不過,最反感不過了。
不過,陶閒雖然人稱討人嫌,但卻是很有分寸的,並非是不近人情,在人家家裡做客,他那裡能去做那種討厭的事,不喜歡頂多少說話罷了。
孟母輕聲的解釋着,介紹着來的客人,然後站起來道:“待老身出去迎接,各位稍等,失陪一下。”
出於禮貌,陶閒等人也隨着孟母在屋子裡接了出來。
院落中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先生打扮模樣,面白如玉,留着山羊鬍,斯斯文文的倒是像讀書人。
不過,在這老先生的身邊,卻有一條跟孟剛同樣魁梧的大漢令人望而生畏,這不用問,一定是孔先生的兒子孔懼了。
就見那大漢,也是渾身都是腱子肉,彪悍異常,跟伐樹的孟剛,倒像是一對兄弟。
那大漢一手拎着一個包袱,裡面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另外一隻手拎着一袋米,看着樣子,像是來給孟家送米來的。
孟母迎了上來,笑道:“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那老先生打扮的中年人,手捋着山羊鬍,笑道:“聽聞貴府來了許多的貴客,我特意帶來了一袋米,兩隻山雞,前來混點飯吃,不知道歡不歡迎?”
孟母苦笑道:“先生對老身一家的恩德,真是沒齒難忘啊!”
那老先生笑道:“這是那裡話?我可是來混吃喝的,不嫌我,不將我趕出門外,我就知足了。”
陶閒等人都明白什麼事了,其實,這老頭說是來混吃喝的,完全是給孟婆婆面子,知道這老婆子好強要面子,說是給他送糧食吃的來的,那這老婆子怎麼能接受?
所以,這麼說,就是給孟母個面子。
王玉兒微笑道:“常聽聞,不食嗟來之食,看來,老先生纔會這麼說,這麼做,的確是令人佩服。”
那老先生道:“這可不是嗟來之食,而是大家同吃,我是來蹭飯的,聽聞來了貴客,來混口飯吃的,所以,這不是嗟來之食,而是朋友之酒肉,理應該笑納,懼兒,將酒肉拿進廚房去,趕緊幫着腿毛,客人早就餓了,咱們不可失了禮數。”
陶閒道:“這位老先生是?”
孟母笑道:“老身來引薦一番,這位乃是孔聖人第三十八代,姓孔,名叫孔偉仁,字佳德,乃是我們這小村內最有學問的人,常常教孩子讀書,這是我兒的老師,我們孤兒寡母,多虧了孔先生的照顧,纔有今天。”
孔偉仁笑道:“那裡那裡,街里街坊的,理應該如此。”
萬朵吃吃笑道:“那孔先生的夫人呢?”
孔偉仁道:“家裡的因爲生懼兒難產,故而早死了。”
萬朵笑道:“那孔先生何不娶了孟婆婆做老婆呢?我看,你們倆正是一對,若是二位有意,小女子就做個媒人怎樣?”
這一番話說出口來,登時,孔偉仁和孟婆婆都沉下了臉,面如秋霜,瞪着萬朵。
孔偉仁冷笑道:“姑娘,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孔某人對孟婆婆絕無非分之想,皇天可鑑,請姑娘莫要口不擇言!”
孟母道:“我孟婆子生爲孟家人,死爲孟家鬼,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守節!要從一而終!丈夫死了,要守着兒子過,一輩子不可再嫁,此乃是禮儀,乃是女子的操守,姑娘,請你不要侮辱我孟婆子的清譽,否則,我們不歡迎你,你請吧!”
萬朵俏臉也沉了下來,面如雪霜,冷笑道:“你們真不識好歹,本姑娘是好意啊,什麼三綱五常,什麼守節,丈夫死了,難道女人就應該爲一個死人守節,孤獨一生嗎?這根本就是對咱們女人的不公平!做女人的,爲什麼要遭受如此迫害?我問你們,你們男人的老婆死了,可以續絃,而且,還可以一個不夠,多娶幾個,三妻四妾,任意胡爲,女人年紀輕輕的死了丈夫,爲什麼不能再嫁?難道一輩子就這麼毀在一個死去男人的手中?這算什麼道理?”
所有的女子都沒有阻攔萬朵,因爲都贊同萬朵的觀點,的確,男人死了妻子可以續絃,女人死了丈夫,爲什麼不能再嫁?
這是不是對女子的不公平?
玫瑰道:“朵兒說的對,女人在丈夫死後嫁人有什麼不對?一不是偷漢子,二不是對不起丈夫,爲何不能再嫁?難道二十歲死了丈夫,年紀輕輕就守一輩子活寡嗎?不是我說你們兩家的祖宗所謂的孔孟聖人,他們那一套三綱五常,完全就是在放屁,簡直就是迫害我們女子,呸,什麼破禮教,還不是爲了你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