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眼裡,索大個就算是巨漢了,超過兩米的身高,異常魁梧的身軀,肌肉虯扎,充滿爆炸性力量,比起那位好萊塢動作影星巨石強森只怕還要壯上一圈,留着個小寸頭,又喜歡穿緊身T恤,整個奧古斯都學院裡,就屬他最威猛!
但比起此刻對峙的兩位,索大個就顯得有些“纖細苗條”了。
艾薩克斯不比索大個高多少,光頭上留着一小撮頭髮,看上去有些滑稽,寬臉濃眉,有“唏噓”的鬍渣子,脖子粗壯,胸圍和臂圍大得驚人。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有一款經典的搏擊類街機遊戲名叫“街頭霸王”,第一代顧小石沒見到,在王胖子的電腦上玩過第二代,裡面有個角色,來自前蘇聯的大漢,名字記不起了,不過那誇張的體型就是艾薩克斯的最好寫照。
再看第四魔將魔頓,比艾薩克斯高出一個頭,但似乎體型要稍微“瘦弱”一些,只是一點點而已,身上的軍大衣在剛纔的墜機中已經破爛不堪,索性脫了下來,扔在地上,赤裸着上身,只得左胸正中一個護鏡,手中拎着那柄巨型雙刃斧,如山嶽般,站在艾薩克斯對面。
兩人一動不動,注視着對方,就那麼隨意站着,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雷霆之威,此刻的不動,正是爲了下一刻的動。不動,穩重如山!動,則勢若千鈞!
艾薩克斯慢慢褪下身上的白極熊皮襖,疊得整整齊齊,伸手撫摸着毛皮,輕輕放在一塊岩石上,又從背後取下錘斧,握在右手,看着魔頓,道:“你不該來的。”
“爲什麼?”魔頓問道。
“這是我的地方,你可能會死。”艾薩克斯淡淡道。
“是嗎?我很興奮,終於找到個像樣的對手,是生是死無所謂,我想試試。”魔頓大嘴一咧,笑道。
“那就來吧!”艾薩克斯也笑了。
“來就來!”魔頓點了點碩大的腦袋,道。
下一刻,兩人一起動了!
“砰”的一聲悶響,聲動四野!兩條人影迅速分開,各退數步,剛一站定,又縱身撲上,“砰砰”聲不斷響起,兩柄巨斧揮舞,捲起地面上的雪片,二人交戰半徑五米之內掀起一股氣浪,和兵刃破空之聲交織在一起,無人膽敢靠近。
這是剛對剛,力與力的對抗,沒有精妙的招式變化,沒有鬼魅般的移動速度,一招一式都是力量的抗衡,容不得半點弄虛作假,破空聲不斷傳來,兩柄斧子相交發出的悶響更是震耳欲聾。
又是“砰”的一聲,兩人的斧子再度相交,只是這一次動靜更大,從之前的單手握斧,變成了雙手同持,各自使出全力。若能近看,兩柄斧子的鋒刃各有一個卷口,兩斧互斫,於卷口處正冒着點點火星,顯是受力極大,二人各咬牙關,互相對視,絕不退讓一步。
艾薩克斯突然騰出一隻手臂,手掌緊握,一個沙包大的拳頭,蘊含着巨大的力量,揮向魔頓的臉頰;魔頓早有提防,做出同樣的動作,“轟”的一聲,兩拳相交,又是一道悶響,二人再退數步。艾薩克斯擡起手腕,自己的拳頭紅腫,隱隱生疼,看向魔頓,它似乎也不好過,幾個回合下來,雙方實力相當,不分伯仲。
轉頭看看其它戰場,家主亞歷山大和第五魔將隆尼薩克僵持不下,一時之間怕是難分勝負;顧小石和阿古拉斯魔族二祭司就那麼站着,彼此對望,沒有半點動靜;列昂尼德和安德烈合力對戰第九魔將拜農,二人是親生兄弟,彼此熟稔,相互之間配合默契,暫時未露敗象;最慘的是索德伯格、薩沙和那位隊長,圍攻護殿統領,三人之間並不瞭解,更談不上配合,只能各自爲政,從三個方向進攻。或是實力差距不小,又或是“1+1+1”的效果小於3,薩沙和那隊長先後受了點輕傷,唯獨索德伯格完好無損,再這麼下去,怕是會被魔族統領逐一攻破。
五場戰鬥同時進行,五種不同的局面,彼此之間看似毫不想幹,但卻形勢微妙,這不是比鬥,這是生死相搏,任意一場戰鬥分出勝負,一旦被獲勝一方騰出手來加入另一場戰鬥,總體戰局就會立刻轉變,最終勝負的天平也會開始傾斜。艾薩克斯並不瞭解顧小石,但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這位來自東方的年輕人,身上隱藏着一些讓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沒來由地對他充滿信心;三位伊萬洛夫的實力,自己當然知道,家主大傷初愈,雖不在巔峰狀態,就算贏不了,也不會輸給對手;列昂尼德和安德烈均爲拔尖的B級獵魔人,或許不是第九魔將之敵,但牽制住對方應該是可以做到的,至少能夠堅持一時半會;最擔心的是薩沙那邊,一旦魔族統領獲勝,只怕今天己方沒人能夠生還。
形勢不利,不能再拖延了,必須儘快解決戰鬥,是生是死,終須做個了斷!
艾薩克斯收回錘斧,開口道:“你很強,可能比我還強。”
“不一定,”魔頓搖搖頭,道:“你也很強,我碰到過許多對手,也和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交過手,單憑力量,他們都不如你。”
“剛纔我說過,你不該來的。”艾薩克斯道:“這是我的地盤,你會死!”
“剛纔我也說過,我不怕死,”魔頓笑着道:“總得試一試吧?”
“既然如此,應該是分勝負的時候了,來吧,拿出你的真本事,”艾薩克斯道:“我也會全力以赴的。”
“就等你這句話了,來吧。”魔頓使勁點頭,道。
“接下來我會使出魔能技‘暴雪天威’,”艾薩克斯道:“在冰原上,在下雪天,對我有利。”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我來自格陵蘭島,”魔頓道:“那裡的氣候說不定比這裡更加惡劣,冰雪又如何,此地,同樣是我的主場!”
“是嗎?那可真是太棒了,你和我都佔不了便宜,就用自身的實力來分個勝負吧!”艾薩克斯道。
“如你所願!”魔頓道:“你的魔能技,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放心,不會的,”艾薩克斯道:“我也很希望試一試你的魔能技。”
“那你可能會失望了,”魔頓道:“我沒有魔能技,不過,我有這個!”
魔頓扔下雙刃斧,雙臂擡起,雙拳緊握,發出一聲震天大吼,緊接着渾身顫抖,下一刻,腰部以上的肌肉開始蠕動,竟然慢慢膨脹起來,胸口擴張,兩隻手臂越來越粗,表面覆蓋着一層細細的魚鱗般的灰暗角質,再看那張臉,雙目血紅,宛如自地獄而來的鬼怪,表情猙獰可怖。
“變身?”艾薩克斯說完搖搖頭,道:“不是普通的變身,是‘魔化’!”
“久等了,我的‘魔化’已經結束,力量和防禦度比起之前提高了不少,”魔頓獰笑道:“那麼我們開始吧!”
剛纔的魔頓,身體力量完全不輸給自己,此刻魔化之後,究竟增幅多大,無法判斷!“魔化”是一種罕見的特性,縱觀整支魔羅加洛斯魔族,只怕也極其稀有,不想今天碰上一個,魔頓排名九大魔將第四,實至名歸!
這絕對是生平所遇之勁敵,艾薩克斯沒有害怕,也不會退卻,反倒是燃起了濃烈的戰意,緊握錘斧,腳下發力,向魔頓衝去,大吼一聲,道:“倒下吧!看我的‘暴雪天威’!”
同爲力系高階魔能技,“暴雪天威”屬罕見的攻擊序列,和洛蘭的輔助序列魔能技“戰神之怒”不同。“戰神之怒”讓使用者在一定時間內力量和破壞性巨增,但“暴雪天威”卻是直接攻擊對手,特別是在這荒蕪的冰原上,在漫天飛雪之中,另有加成!
有那麼一瞬間,天空中飄落的細碎雪花忽然不動了,在錘斧劃出的軌跡下以閃電般的速度聚合、凝結,形成一粒粒冰球,下一刻又動了,伴隨着破空之聲呼嘯而至,錘斧泛着淡淡光芒,夾雜着冰球,鋪天蓋地撲向魔頓。
“轟”的一聲巨響,以二人爲中心,爆出一團氣流,吹散了周遭的積雪,吹飛了無數砂石!
魔頓身體倒飛而出,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雙刃斧一半碎裂開來,變成了單刃;艾薩克斯同樣如此,倒飛得更遠,那柄錘斧,斧頭部份崩壞,只剩下一小部份刃口,細看之下,更像是一柄戰錘。
艾薩克斯勉力支撐起身體,面色蒼白,噴出一大口鮮血,不住地喘息着,這一下着實受傷不輕;魔頓則翻身坐起,上半身就像是被一挺重機槍掃中,好些細小的窟窿,有的向外冒着鮮血,有的已經開始慢慢癒合。
“厲害,竟然能攻破我的防禦,讓我受傷,你的‘暴雪天威’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魔頓道:“不過似乎運氣在我這邊,一連幾日的暴雪已經快要停歇,降雪太小,你無法凝聚起更大的冰球吧?”
“你說得不錯。”艾薩克斯勉強點點頭,道:“若是天降暴雪,這一招的威力會更大!”
“遺憾的是,你沒有機會了!”魔頓竟然站起身來,向艾薩克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