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咱們的老鄰居東方魔族吧。”清田秀人道:“聽說那‘熾焱寒陰’是由兩種屬性完全對立的毒素構成,一熱一冷,一陰一陽,正好相反,東方魔族的先輩居然能夠將此兩種奇毒融合在一起,真是匪夷所思。中毒之人同時被熱毒和寒毒侵蝕,時而如墜冰窟,時而身受炙烤,想來定是極痛苦的。”
“果然厲害,有什麼解救方法嗎?”顧小石追問道。
“顧君稍安勿躁,聽我說完。”清田秀人道:“這種毒,毒性極高,哪怕是獵魔人也無法倖免,最重要的是,一旦中毒,無解!”
“無解?”顧小石驚道:“就是說,中了這種毒,只能等死?”
“等死只怕不太容易,顧君試想一下,同時被冷熱兩種極致的毒素輪流煎熬,換作是我,估計不會等死,而是主動求死。”清田秀人道。
“我X……”顧小石張大嘴巴,道:“歹毒!”
“的確歹毒,不過還有更狠的,中了這種毒不會立刻就死,會慢慢折磨你,視中毒之人體內的魔抗因子含量而定,含量越高,受折磨的時間越長,再加上無解,或許中毒之初還能勉強抗衡,但隨着毒素擴散,痛苦陡增,求生的意志漸漸被消磨掉,最終只能選擇自殺。”清田秀人道:“這纔是最爲歹毒之處。”
“殺一個人或許容易,但要磨滅掉意志,讓人受盡煎熬再死,這已經不是毒了,”顧小石恨恨道:“這是泯滅!”
“顧君說得不錯,”清田秀人點點頭,道:“這就是泯滅,泯滅人性!”
“碰到這種毒可得小心了,千萬別沾上一星半點,”顧小石道:“這種毒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要說特別之處,倒真是有一點,”清田秀人道:“聽說此毒呈粉狀,且氣味十分刺鼻。”
“那還好,聞着不對,趕緊撤退!”顧小石揮拳道。
“等你聞到,已經中毒了,撤退有什麼用?”藤原麗香突然接話道。
“啊?這……”顧小石摸摸頭,看向身旁的藤原麗香,只見她的臉頰有些泛紅,與平日完全不同,或許是剛剛泡過溫泉的緣故,當下也沒多想,問道:“學姐說得也是,那你說該怎麼辦?”
藤原麗香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看來只能求老天爺保佑,別讓自己太倒黴,最好別遇到。”顧小石撇嘴道。
“哪有那麼容易遇到?”清田秀人淺淺一笑,道:“姑且不論傳言是否真實,單就這種毒素配製起來恐怕也是極難的,魔族真要想殺什麼人,何須如此費事?”
“也是,也是,呵呵,我怎麼覺得有點熱,要不把門拉開點透透氣吧?”顧小石起身開門,一股寒風撲來,頓覺涼爽不少,又道:“清田君接着說,第二種毒又是怎樣的?”
“來自阿古拉斯魔族的‘祖瑪的詛咒’,聽說那是一種致幻毒素,通過空氣傳播,一旦吸入,會強烈刺激到人的中樞神經,輕則頭暈腦脹全身乏力,重則精神錯亂癲狂至死。”清田秀人道:“兩位去過阿古拉斯魔族聖殿,非洲大陸原始叢林廣袤無垠,其間有許多仍未被發現的特殊植物,魔族久居於此,歷經無盡歲月,這‘祖瑪的詛咒’便是由魔族先輩發現、提煉並傳承下來的。”
“聽你這麼一說,倒有點像精神攻擊,”顧小石點點頭,道:“不過精神攻擊可以抵禦,獵魔人卻不能不呼吸。”
“不錯,精神系覺醒的獵魔人,又或是實力強大的,可以設法抵禦對方的精神攻擊,但要做到長時間閉氣卻不能。”清田秀人道:“中了這種毒,如果時間來得及是能夠醫治的。”
“那這種毒比起東方魔族的‘熾焱寒陰’,豈不是溫柔太多了?”顧小石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熾焱寒陰’歹毒霸道,但下毒之前總有預兆,‘祖瑪的詛咒’卻不同。”清田秀人道:“聽說只是一種淡淡的香味,就像尋常花香,令人防不勝防,更重要的是,它無視魔抗因子,直接作用於身體。”
“就是說,只要聞到,或多或少,或淺或深,必定中毒?”顧小石問道。
“可以這麼說。”清田秀人點頭道:“既爲‘魔族三毒’,當然是有獨特之處的。”
“哦……還好有得治……”顧小石拉開衣領,總覺得全身燥熱,不應該啊,這外面還下着大雪呢,喃喃道:“最後一種毒叫什麼‘欲神之淚’,名字怪怪的,又是什麼東西?”
“來自於魔羅加洛斯魔族的‘欲神之淚’,嚴格意義上說其實不算一種毒,”清田秀人頓了頓,接着道:“可以稱之爲‘催倩藥劑’。”
“‘X藥’!?”顧小石老臉一紅,爆了句粗口:“我X!”
“聽說這‘欲神之淚’無色無味,令人防不勝防。”清田秀人道:“它的厲害之處便是刺激人體,促使血液循環加劇,包括獵魔人體內的魔抗因子也會受到影響。中毒之後,先是全身燥熱,然後五感弱化,與此同時,產生出超乎想象的原始慾望,必須將慾望完全發泄掉,這也是唯一的解毒途徑。”
“還有這種玩意兒?”顧小石聽得目瞪口呆,道:“這算什麼?”
“魔族生活糜亂,這‘欲神之淚’原本是用於提高種族繁殖率和助興的,後經不斷改良,終成一種奇毒。”清田秀人道:“獵魔人也不能倖免,一旦中毒,魔抗因子含量越高,或許自身的抵抗時間越長,但同樣的,一旦最終爆發,也會更加猛烈。‘欲神之淚’和其它兩種毒素的不同之處在於,它並不是破壞,而是促進,瘋狂促進,直至無法控制。”
“魔族也太不要臉了,弄出這些玩意兒來害人。”顧小石道:“這‘欲神之淚’又是怎麼使用的?”
“既稱之爲‘淚’,自然是一種液體,通過飲用發揮效力。”清田秀人道:“只是聽說想要成功下毒,須得有兩個條件,第一是中毒之人如果處於一種靜止狀態,體內血液循環緩慢,那麼一旦及時發現,又或是攝入劑量不夠,魔抗因子含量高的獵魔人可以壓制住,再慢慢同化掉毒素;第二是這種毒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發揮效用,具體多久我也不知道。”
“聽清田君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全身怪怪的,你們二位感覺熱嗎?”顧小石看向清田秀人,他倒沒什麼異常,再轉頭看向藤原麗香,只見她滿臉通紅,額頭和鼻尖有細小的汗珠溢出,顧小石覺得奇怪,問道:“學姐你怎麼了?”
“有些燥熱,卻不知爲何。”藤原麗香搖搖頭,道。
“燥熱?”顧小石聽到這個詞,看向清田秀人,笑道:“該不是咱們中了‘欲神之淚’吧?”
“顧君真會開玩笑!”清田秀人突然笑了,道。
顧小石也覺得自己這話有些莫名其妙,於是哈哈大笑,清田秀人跟着大笑起來。二人大笑一會兒,清田秀人突然止住笑聲,似在自言自語,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嗯?”顧小石還在笑,問道:“什麼時間差不多了?是該開飯了嗎?”
“顧君又說笑了,當然不是開飯。”清田秀人伸手摸了摸茶杯,道:“先前還沒說完,尋常的獵魔人只需要微微一點‘欲神之淚’便會中毒,剛纔我在兩位的茶杯裡抹了不少,想來說了這麼久的話,藥力應該起效了吧?”
“啊?”顧小石又開始發笑,指着清田秀人道:“清田君真幽默!”
“是嗎?”清田秀人微笑道:“或許吧,師妹也認爲我很幽默嗎?”
“爲什麼?”藤原麗香盯着清田秀人,冷冷道。
“師妹是問我爲什麼要給兩位下毒?”清田秀人迎着藤原麗香那冰冷的目光,緩緩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有位大人不願意看到你們繼續活下去。”
“啥意思?”顧小石聽到這話,頓時傻眼了,道:“騙人的吧?清田君和學姐,兩位在開玩笑?”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藤原麗香仍舊盯着清田秀人,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師妹難道認爲我會告訴你們?”清田秀人露出一抹微笑,道:“剛剛泡過溫泉,受水溫影響,體內血液循環加快,便是最好時機,在飲下第一杯茶的同時,毒素已然侵入體內,咱們又說了這麼久的話,想必兩位已經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對吧?”
“我不明白,師兄爲什麼要對我們下手?”藤原麗香的聲音更加冷了。
“對不起,我也是受人之命,”清田秀人輕輕搖頭,道:“或許在你們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我會大發慈悲告訴二位。”
顧小石完全明白了,劇變來得太快太陡,雖然仍是不敢相信,但毫無疑問,自己和藤原學姐被眼前這位“四象真一流”的二師兄暗算了。顧小石正欲發飆,卻見清田秀人微微拍手,四周突然傳來許多響聲,木製的門窗被閃爍着寒光的***破開,數十名全身白衣的忍者涌入進來,將二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