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舜國的丞相,替着陳國人打舜國人。這實在是個既拗口又不可思議的說法,不少人質疑韓煙的用心。
白冰也很難相信她是真心幫忙。
不過不出半月,除卻玉池關和桐城、苻城之外,剩餘的三城兩關就真的在她的謀劃下奪取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一個的盧城。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怠,如果沒有她的傾力相幫,陳國取得不了這般迅捷的戰績。
“時至今日,他們應該不會再多麼懷疑你的用心了,等的盧城也拿下來,你可是我軍最大的功臣!”
宮無情笑着把她抱進懷裡,拿已經到手的四城三關的將旗逗她。
韓煙淡淡一笑,“嬌兵必敗,這到底還有一個的盧城呢,說不準就在這最後一個跟頭上栽了,你可不要得意忘形。何況,最後這一場我估計是幫不了你什麼忙了,然而香寒、洛少雲都退居其中鎮守,你要小心。”
他聽得一愣,“爲什麼這次幫不了我了?”
“你忘了?我身上的毒是十日一發作,明日你攻城時,恰是發作的時候。”
大叫一聲蹦起來,宮無情道:“瞧我,被最近幾場勝利都衝昏頭了,你這麼嚴重的事我居然給搞忘。不行,明天攻城暫緩,我先替你把毒壓制下去!”
韓煙瞪其一眼,“說的什麼話?的盧城是凹地,地勢較低,我可是好不容易盼來了老天的繼續幾場大雨,把城內淹了大半。這是攻城的大好時機,我不許你錯過。”
“可是……”
“沒有可是,又不是第一次毒發,我早就習慣了。再說,每次毒發你都幫我壓制,那也是逼毒的過程,我現在已經明顯覺得發作的痛苦沒有那麼強烈了,明天忍一忍也就過去。”
“我不忍心。”他癟着嘴撈着她的腰說,不想不聽她的話,卻又不想扔下她不管,一時擺出張多麼委屈的臉。
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她軟着聲音說:“好了,我保證我明天沒事的,你專心攻城去,別讓我分心纔好。”
“好吧……”男人妥協的耷拉下腦袋。
她看在眼裡,笑着笑着,笑臉就僵了。
是真的太思念少飛了麼,爲什麼她越和眼前人相處,越覺得他和少飛相像?
少飛也會如此的關心愛護她,百分百聽她的話。哪怕心裡不願意,最終也委屈的妥協,露出蠢萌蠢萌的表情後,按照她希望的去做。
有時候,甚至真的在他的身上看到少飛的影子,然後一顆心,衝着這微末的一點點相似怦然心動。
可是少飛死了,她親眼見他滑入的火海。宮無情也並非如當初段文成幾人那般用了人皮面具,有着和少飛完全不同的容貌。
還有,他用劍,忠於陳國。
少飛用飛刀,視陳國如死敵。
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她不能再混爲一談。上次把白冰認做青涯,便是犯了嚴重的錯誤,甚至間接害了少飛慘死。這個錯誤,讓她嚐到了這輩子最大的一顆苦果,再不敢犯了。
宮無情是宮無情,洛少飛是洛少飛。
她不該再混淆,更不該對後者動情或是手軟。
第二日,韓煙早早的便讓宮無情領兵攻城去了,而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裡默默忍受毒發。
沒有哭喊,沒有打滾,甚至連痛苦一些的表情都沒有。
所以葉宸進來時,還當她躺在榻上,練習如何睜着眼睛睡大覺。
不由徑直走到了榻邊,陰冷着眉目開口,聲音陰測測的,“這裡可是本宮的勢力範圍,你不僅混進來,還過的如此輕鬆自在?看來,你比本宮想象中的還要能耐些。”
她很快從榻上坐起了,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出現,瞥眼看去道:“太子殿下也比我想象中來的要早,怕是一收到我的消息,就趕來這裡了吧?怎麼,眼看舜國的八份大禮就要歸入自己的口袋中了,生怕我壞了你的好事?”
之前,宮無情殺死天戚那對人手的時候,她就料想到暗中一定還有人物沒有出來,會留着一條性命回去把這件事情通報給葉洵。
那麼,同樣收到這份消息的葉宸,對於她進入軍中的這件事情,一定有所警覺。出於不放心,多半是要親自來看看的。
不想,還真的被她料中了,而且到來的時機,這麼“恰
巧”。
韓煙無疑把他的心思抓的太準,葉宸聽罷,立刻冷哼。
“那是自然的。你當初寧願把自己的發落權交給打大皇子,也不願意交給我,不就是因爲想借葉洵之手對付我麼?你這女人,彎彎心思千萬萬,本宮怎能不防着你?說吧,你爲什麼會來我軍中,葉洵交給你了什麼任務?”
她臉色頓時冷了,居然不敬的將身子扭過去,根本不搭理。
葉宸冷冷眯起眼,心中窩火,重複道:“話不要再讓本宮問第二遍。上述的問題,你最好馬上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一邊威脅着,一邊不客氣的掰過她的身子,卻見得一張面色慘淡的臉。
不禁皺着眉頭厭惡道:“又裝什麼可憐?還是又想蠱惑我?”
自從上次對韓煙有了衝動的想法,險些被岳父抓個正着後,他便對她的行爲十分之敏感小心了,生怕又撞到她的美人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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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時甩手扔開,嫌棄的不得了。
豈料,這簡簡單單的一扔,竟令她吐出一口血來。
葉宸一愣。
“你出去。”韓煙臉色更加難看了,蜷在牀榻一角,對他開趕。
終於隱隱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他謹慎着站在原地問,“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嗤笑一聲,聲音卻因疼痛而摻了微微的顫抖,她艱難的嘲諷,“你一來就對我各種不客氣,又懷疑我是大皇子的人。既然如此討厭我,那還關心這些做什麼?就算我真的毒發疼死了,你也不會理會半分吧?”
捕捉到關鍵的一句,葉宸又是一愣,“你中毒了?誰下的?”
“我說是大皇子,你會信?”
“你都投靠過去了,他爲何還衝你下毒?”果然是不信的樣子。
她不由脣邊一抹冷笑,“所以你還是快些滾吧,你都一口咬定我是他的人了,我還有何話好說?”
說完,再次扭過了身子,把身體蜷進被褥中,受傷的小鹿一般可憐兮兮的蜷縮在牀榻一角。
葉宸猶豫着,皺着眉坐上了牀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