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婉陪在張氏身旁,卻是悶悶不樂。
張氏奇道:“清兒,你今天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張清婉趕忙笑了笑,可笑容很是苦澀。“沒有,姑母!我很好!”。
一旁韓老爺與韓修遠夫婦都在,張氏也沒有緊着問。
飯後,張氏道:“清兒,你扶我去走一走!”。
韓柳氏知道這二人又有私密話說,便特意拉着韓修遠遲走了幾步。
張氏讓秋蟬幾人在後面跟着,挽着張清婉的手道:“清兒,你可是有什麼心事?跟姑母說。我給你做主!”。
張清婉垂着頭,輕聲道:“姑母,表哥晚上又到表嫂那邊用飯了!”。
張氏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可是丈夫在妻子房裡用飯,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這做婆母的,也管不到這事上啊!
“我會盡快跟齊兒提你的事情!”張氏拍着張清婉的手說道:“只是就是委屈你了!明明可以去別家做主婦的。”張氏嘆道。
張清婉含着眼淚輕笑着道:“我不委屈!只要能陪在表哥身邊,我就很開心了!什麼名分地位,我都不在乎!”。
等韓修齊安置好黑龍,回到盧憶霜的小院,裡面已經傳來鮮美的魚湯味道。
滾燙的米粥,精巧的小饅頭小點心,幾樣清淡的小菜,在加上一鉢奶白色,上面撒着碧綠香菜末的魚湯。
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晚上吃太油膩不好,容易發胖!”盧憶霜笑着給他舀了一碗魚湯。“你要是覺得吃不飽,我讓她們給你熱一下中午的肘子吃。”。
韓修齊開心一笑,“那當然好了!”。他每天還要練武,光吃清粥小菜實在是扛不住。
木槿木棉笑着道:“小姐也忒小氣了,總想給姑爺吃剩菜!我們做了新的米粉肉,姑爺你嚐嚐!”。
盧憶霜笑着道:“就你們會做好人!把我吃窮了,我就扣你們的月例銀子!”。
木槿笑着道:“小姐越說越小氣了。你匣子裡的銀子,都由着我們隨便取用呢!小姐要扣,就扣了吧!反正,您包吃包住,我們要銀子也沒用!”
韓修齊笑着看她們主僕鬥嘴。這邊小院裡,永遠其樂融融,感覺十分溫馨。
“對了,過幾日我那幾位同僚還要從京城過,我想請他們來家裡吃飯,你看……”他笑着看着盧憶霜。
盧憶霜看着木槿木棉道:“姑爺問你們呢!”。
木槿笑着道:“那肯定沒有問題啊!姑爺,一共要準備幾個人的份?”。
韓修齊笑着道:“他們也快到了,到時候我再通知你們吧!對了,這是這個月的銀子!”說罷,丟過一個荷包來。
盧憶霜撇了撇嘴道:“算了,你還是給你母親吧!爲了這些銀子,攪的雞犬不寧,也不值當。”。
“嫂嫂那邊,我是另給的!”韓修齊一邊吃一邊說道。
他飯量大,盧憶霜幾人加起來都吃不過他。
盧憶霜笑眯眯的看着他吃的香甜,忽然想起不知誰說過:做菜的人看到吃的人吃的開心,她就心滿意足了。
“來來來,都吃了,剩下就浪費了!”盧憶霜把米粉肉往他面前遞了一下。
韓修齊笑着看了她一眼,繼續開吃。
木槿木棉看着二人有說有笑的,心裡也高興不已。兩人嘀嘀咕咕,開始研究明天的菜單。
盧憶霜聽她們說來說去,不是肥雞大鴨子,就是骨頭牛肉。忍不住叫道:“這麼偏心,我吃什麼呀?”。
木槿笑着道:“小姐多好伺候!就把肉湯一澆,也就是了!”。
盧憶霜氣道:“原來他吃肉我喝湯啊!真是白疼你們了!”。
木槿木棉嘻嘻笑了起來。
韓修齊喝完粥,本來該起身了,卻只是坐着。
後來茶水都喝過兩道了,還沒有起身的意思。
盧憶霜奇道:“你今天不需要練武了嗎?”。
“哦,這就走!”韓修齊臉一紅,才起身走了。
“奇怪的傢伙,今天就一直怪怪的!”盧憶霜跟木槿木棉兩人笑着說道 。
木棉笑着道:“是小姐奇怪吧!人家姑爺其實不想走呢!”。
“不想走?想幹什麼?可不敢給他再吃了!萬一吃傷了就不好了!”盧憶霜道。
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暗歎了一口氣。
小姐啊!你怎麼就不開竅呢!兩人暗地剁腳。
韓修齊剛進門,就見小六迎了過來,笑着道:“爺,夫人請您過去呢!”。
韓修齊一邊嘀咕,“又怎麼了?”,一邊往內院走去。
張氏正對着燭火發呆,想着跟韓修齊怎麼說這個話。
聽的秋蟬問好的聲音,趕忙坐直了。
“母親!”韓修齊進來拱手說道,左右一看,並無其他人。
“你坐!”張氏說道。
韓修齊坐定,直視着張氏道:“母親這晚喊我過來,可是有什麼緊要事嗎?”。
張氏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齊兒,娘問你件事兒!”。
“您講!”。
“這清兒跟你一同長大,你對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張氏說道:“前番清兒也說了,她不計較名分,願意給你做妾!娘覺得,難得清兒對你有這個心,回頭找個時間,你就把她擡進門吧!”。
看韓修齊不做聲,張氏又道:“你要是擔心盧氏有什麼說法,這個不用擔心。她可是說過,你想納妾就納妾,她一概不管的。”。
韓修齊心裡暗道:此一時彼一時,她現在可不是這樣想的了!
“母親,我不同意清兒做妾!”韓修齊沉聲說道。
張氏吃了一驚,“可現在盧氏是臨川縣主,你要休妻或者和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要是惹怒了皇家,咱們韓家可吃罪不起啊!”。
盧憶霜雖然只是皇后娘娘收到義女,可若是被休棄。皇家攝於體面,也不會善罷甘休。
張氏固然喜歡張清婉,也斷不會讓韓家落到如此地步。
“兒啊!你可別犯糊塗啊!”張氏不禁有些後悔,應該早些把張清婉送回鄉下去了。
“看母親想到哪裡去了!”韓修齊笑了笑,“我是說我不會納表妹爲妾的。您呢,應該給她好好找個人家,讓她做正頭夫妻,纔是真正的對她好!”
張氏有點回不過神來,“你不是喜歡清兒嗎?現在怎麼……。”。
“我也以爲我是喜歡她的!”韓修齊嘴角擒着笑,“可現在我發現,我對清兒,只有兄妹之情!”。
“你,表哥,我……”張清婉從內室跑出來,幽怨的看了韓修齊一眼,掩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