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朗這一刻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心情說不出的低落。劉母的哭聲一聲一聲的傳進他的耳朵裡,撞擊着他的心。
“娘,你不要哭了,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他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可信。一個半個月纔拿回來三兩銀子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心中一陣煩悶,劉大朗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大郎,大郎,這麼晚了你要幹什麼去啊?”劉母見兒子走了出去,三更半夜的怕他出什麼事情忙止住了哭聲,起身站在門口對着藉着月光依稀能看到的背影喊到。
“娘。你回去吧,我出去走走,一會就回來。”劉大朗不忍母親擔心,回頭對劉母喊了一句,然後又頭也不回的大步的走了。
夜風輕輕的吹拂着劉大朗的面,他如獵鷹一般的眼睛在這黑夜裡發着悠悠的光,像是在夜裡行走的野獸找尋着獵物伺機而動。也如同天空中的星星不慎落入着世界,在夜色中隨風而動。劉大朗在夜間坑窪不平的小路上,如履平地一般飛快的行走着,不一會來到一處破舊的草房前。
劉大朗頓了頓腳步,隨後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加重腳步不客氣的走到草房門前推門而入。進入草屋之內,被迎面而來的臭氣薰的皺起鼻子。“酒鬼,你就不能收拾一下這裡麼?”
“昨日桃紅分外紅,今日人面不知去,呵呵,今日風清月朗,先鋒官,你怎麼有這樣的雅興來和我一起同曼雲聊天!”黑暗裡,傳出了一陣低沉而又無
力的聲音。
劉大朗沒有說話,大步的走到黑暗中,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裡面,然後聽到一陣稻草與衣服的摩擦聲音,接着就是一個有氣無力卻又偏偏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劉大朗你他孃的滾地上坐着起,這裡就這麼大,容不下兩個人……你別搶我的酒……劉大朗……”最後是怒喊出來的,像是要將那人生吃活剝一般。
迴應他的是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然後是清脆的實物落地聲。
“劉大朗我和你沒完,你敢摔我的酒壺。”一個黑影從黑暗中串了出來,奔向另一個角落裡,一會又氣急敗壞的跑回那處的黑暗裡了,接着屋裡穿出了一陣打鬥聲,在草屋裡唯一一處射進月光的地方,不時的轉換着摔倒又爬起的人兒……
夜色還是那麼的風清雲朗,打累了的兩個人鼻青臉腫的躺在草房的房頂上。看着滿天的星斗。
“今天的夜色……真的很像我們大營裡面的夜色……”劉大朗的聲音很小,小的隨風而去不留任何痕跡,可是他身邊的酒鬼卻聽到了,酒鬼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笑意和留戀,可是轉眼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黯淡了下去,聲音輕輕的響起。
“曼雲找到我的那天夜裡,也是這樣……”
劉大朗渾身一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一時間,兩個人又無語的看上了星星,好一會,劉大朗才漫不經心的說道:“如果……如果是曼雲活着,她一定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
時間如同靜止了一般,好一會,酒鬼發出了大聲狂傲的笑聲,像是要將世界的一切笑着毀滅一般。
“呵呵,呵呵……”
“儒……”劉大朗擔心的看着酒鬼,輕輕的叫着那個被埋藏很久的名字。
酒鬼停住了笑聲,他仰頭望天,整個人又恢復了有氣無力的樣子,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知道,她不會希望我這樣,可是……我不希望失去她的莫清儒過的太好……”
一個縱身,那個有氣無力的人從房頂飛身落地,晃晃悠悠的走向屋裡。
“先鋒官,不管今天誰惹了你,你在我這裡砸也砸了,氣也順了,我這廟小,就不留你了!”
房頂上的劉大朗聞言苦笑了一下,這是趕他呢?搖了搖頭,也縱身而起飛身落地,看了看已經關閉的草房門,嘆了口氣又說道:“可是,莫清儒的兄弟,捨不得看見不好的莫清儒,他希望看見那個風流瀟灑,運籌帷幄的一代軍師。”
屋裡沒有任何聲響,劉大朗也沒有想得到他的迴應,低下頭轉身而去。
“這幾日,我常常聽見熊叫,想來着深山之中應該是來了熊了!”在劉大朗轉身之際,草屋裡的人不緊不慢的聲音傳出,劉大朗聞言一頓,隨後喜上眉梢。
熊?這裡有熊,只要抓住熊,那裡正那裡的銀子就不用愁了。劉大朗回身對着草屋伸起了大拇指,然後快步的轉身離去。
他終於找到了還債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