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禪音寺(2)

夏墨初牽着慕瑤柔弱的小手,只覺他不敢用力分毫,直到多年以後,他再次牽起她已是帶着粗繭的手,滿是憐惜心疼與恨意。

“瑤兒,我先帶你去看望我母親”

慕瑤點點頭。

禪音寺後,桃花爛漫,隨風飄落。仔細看去,桃花深處,一間房屋出現眼前。

慕瑤驚豔於此處風光時,兩個婢女從屋裡出來,看到夏墨初,恭敬地行禮“公子回來了,夫人對公子很是掛念呢”

夏墨初冷淡地揮了揮手。拉着慕瑤朝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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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相視一眼,皆是疑惑慕瑤的身份。卻不做聲,悄然離去。

慕瑤與夏墨初推門而進,屋裡,只見玉柳跪在地上誦經,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身上莫名帶着雍容華貴的氣息,玉柳似是聽到腳步聲,臉上帶着淡然卻高貴的笑容由離嬤嬤扶着起立轉身看向夏墨初,待看到慕瑤時,微微驚訝後,又恢復如初。

夏墨初拉放開慕瑤的手,彎腰“母親”

玉柳上前拉住夏墨初的手,轉了個身,略帶心疼“出去數月,倒是瘦了許多。日後便莫要出去了,如今卻已經很好了。”

夏墨初冷漠地點點頭,又拉着慕瑤上去“母親,她喚慕瑤,是我在途中所救;南朝人。”

玉柳拍了拍夏墨初的手,又復拉住慕瑤“是個美麗的女子,既然你帶她回來,自然有你的考量。放心,母親不會過問什麼。”

夏墨初露出笑容“謝謝母親。”

玉柳搖搖頭“慕姑娘,此處不比寺外,繁華舒適。但此處卻是有外面不曾有的寧靜,清幽。若是你願留下便留下,若是你想離去,我必讓初兒不攔你”

慕瑤聽着玉柳的聲音,像極記憶中母親的溫柔,體貼,心中對玉柳親近幾分“夫人,叫我瑤兒便可。您莫要客氣,您是長輩,是慕瑤讓你掛心了,你且安心,是阿墨救了我,我自己跟阿墨來的,就怕打擾了你的寧靜清修,慕瑤心有不安,望你別怪罪慕瑤不知禮。日後,便打擾夫人了。”

玉柳笑了笑“倒是個知禮的孩子。離嬤嬤收拾一間客房,帶慕姑娘去休息,舟車勞頓,怕是累得不輕。”

離嬤嬤應了一聲“姑娘,隨奴婢來吧。”

慕瑤點點頭“謝謝離嬤嬤。”

慕瑤的態度讓離嬤嬤很是喜歡,不驕不躁,溫和,長得又如此傾城,最重要的,莫過於她們家冷漠無情的公子很是喜歡。

慕瑤走後,玉柳打擾地看向夏墨初“初兒,你可還記得你十一歲時,忘塵方丈的預言。若真是她,你要如何?”

夏墨初皺了下眉,走上前拉住玉柳的手“母親,我不在乎。既然逃不掉,那便隨命運安排,母親,若真因爲我而……母親可會難過?”

玉柳笑了笑“無妨,我早已釋然。只是愧疚,你本不該過這種生活的,是母親害了你,你若想回去,母親即刻聯絡那人,況且你身上也有他留給你的東西。他到底是疼愛你的。”

夏墨初拉住玉柳的手“母親,你自然知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的,我願意陪你在此處,如今又有了瑤兒,我救她時,不知她是女子,倒是不如母親剛纔眼利了,爲幫她包紮傷口。不小心看了她身子,母親,我……”

玉柳只是微笑“母親懂你,只是,初兒,若不是你的,莫要勉強。母親如今只有你了,若是連你都失去,母親便一無所有,但母親支持你所有的決定。你只要隨着自己的心走,母親會一如往昔待在此處。”

“謝謝母親,初兒心中有數。母親休息吧,我先下去看看瑤兒”

玉柳點點頭,走入房中,拿出一個包袱“這裡面是一些女裝,給慕姑娘換上,女子穿男子衣服,到底是不太適應”

夏墨初點點頭,便拿着衣服離開。玉柳又跪在佛前,敲木魚“佛祖保佑……”

慕瑤隨離嬤嬤到客房中,離嬤嬤行完禮“姑娘,這裡鮮有人來,婢女們剛收拾好,你若是需要什麼便告訴奴婢,讓奴婢去添置。”

慕瑤看了一眼四周“不必,夠了。謝謝嬤嬤!”

夏墨初走了進來“離嬤嬤,去拿些吃的來,我與瑤兒都未曾吃東西”

“是,奴婢這便去吩咐下面。”

待離嬤嬤離開後“阿墨,此處當真美啊。不知阿墨竟是世家公子,家中俾僕雖不成羣,卻也是不少。夫人更是個美人,難怪阿墨這般好”

夏墨初無奈,初見,慕瑤冷漠,聰明得不似十三歲女子,但熟悉下來,盡顯女兒本性。但夏墨初卻是歡喜的。心中無時不盼着慕瑤不是忘塵方丈所言的女子。

“瑤兒,你可願住下,與我相伴?”

慕瑤不語,拿過包袱一看,竟是女裝,笑了笑,不理會緊張的夏墨初,走進屏風中。

許久,慕瑤走出來,一身紅衣,恍若仙子,夏墨初只覺,慕瑤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慕瑤一笑“阿墨,是你救了我,我自然是願意留下來的,我要與你一起相伴成長,日後,你便如我兄長一般。”

夏墨初聽到慕瑤的話,苦笑“你願留下便好。”

夜晚,月亮高掛,漫天星辰。

禪音寺屋頂上,一身袈裟的老者撫着白鬚,擡頭看着星辰中的三顆星,搖搖頭。

“到底逃不過呀,竟真轉爲忠臣星雖身後有另一星辰相護,這帝王星也換了位置,但這三星相對……罷了罷了,一切命中自有安排。冥冥中自有佛祖保佑”

老者看了看夏墨初,慕瑤所在的方向,神秘一笑。身影眨眼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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