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31 落花無意,流水有情
“謝謝國主的開導,民婦謹記在心,一段時間之後,會好一些的,民婦還有孩子,她們是民婦的希望……”
藍莫愁說着,又是淚光點點。
“錯,藍莫愁,你若只是這樣想就錯了!”戚鳳歌衝藍莫愁擺起手來,神色也變得更加和藹起來,同時習慣性地看了看沉默的白少卿,又將視線回到了藍莫愁的身上,“除了孩子還有你的人生啊,你這麼年輕這麼美麗,決不能辜負了上天的恩賜,一定要快快樂樂的生活,找一個更懂得疼愛你的男人,你要相信,你失去的不過是一個不專情的男人,所以不要嘆息,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你要往前看纔好!”
“是啊,人應該往前看的……”
站在下面一直保持恭敬沉默的王攸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話,不過剛剛一說,立刻引得白少卿和戚鳳歌藍氏訝然觀望,他立刻感覺自己有些熱情過度了,忙紅了臉支支吾吾地想要爲自己的突兀做個合理的解釋,卻一時找不到話語。
“對對,人就應該往前看的……”很難得,白少卿開腔幫着王攸找了個臺階下。
戚鳳歌看着白少卿如此反常,不由暗笑,白殲臣也看出了王攸對藍莫愁有一絲絲不同麼?估計是這段日子藍氏在他的府上,就是再避嫌,也和王攸多少有交集,光看小寶和王攸的熟識程度就可以知道,王攸一定是常常帶着孩子玩纔會有這樣的表現。
藍氏不僅長得美麗難言,而且溫柔嫺淑,知書達理的,是個男人就不會熟視無睹,那張良傑不是對人家還一見鍾情了麼?所以王攸有什麼特殊的心思完全在情理之中。
不過,現在藍氏明顯是不在狀態,畢竟這事情剛剛解決,直接對她談別的男人估計不合時宜,還是等對方稍稍平靜一些再說吧,不過現給雙方種點種子也好。
“對呀,所有的人都應該是往前看的,王大人,你不要光說別人了,你也是一樣啊,”戚鳳歌不看藍莫愁,做出很關心王攸的樣子,看向對方,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的小孩也六七歲了,你不能既當爹又當孃的,你的生活也要重新開始纔好,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辜負了美好的生命……”
王攸臉上帶了一絲的尷尬,連連點頭:“是,臣也是這樣想的,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纔好……”
藍氏似乎沒有多想,只是用目光追隨着小雙和小寶還有王攸的兒子小志的身影,三個孩子互相追逐地鋪着院外花叢裡的蝴蝶,那天真的笑聲時不時的透過窗櫺傳進來。
戚鳳歌聽着孩子們的歡笑不由走到窗前觀看,而白少卿也跟着站起來走過去和她並肩而立。
藍氏和王攸很識趣的告退,將空間和時間讓出來,叫白少卿和戚鳳歌有獨處。
戚鳳歌看着藍氏和王攸沿着房前的迴廊慢慢走遠,轉頭笑着對白少卿道:“怎麼,你也有成人之美的心思?”
白少卿淡淡一笑,手情不自禁撫上了戚鳳歌的肚子,低聲道:“你不覺得他們兩個其實蠻配的麼?”
“王攸這個人很斯文,也很細心,倒也可以託付終身,”戚鳳歌說着,不由將頭靠在了白少卿的胸前,“不過,藍氏現在的心應該還沒有安靜下來,所以這事急不得,還是交給時間比較好,一方面,王攸若是中意藍氏,一定會想辦法來靠近對方,通過幫助、照顧來獲取對方的青睞;另一方面,藍氏的確要有時間來淡忘張良傑。結髮夫妻,又是深愛着的,想要淡忘怕是很難……”
“還好,我們的事情終於安定下來了,”白少卿以臉蹭着對方的額頭,深沉地發着感慨,“經歷過別離,所以我現在看不得恩愛的人勞燕分飛,心裡會真的難受,即使是旁觀者。我總會想到我們兩個來之不易的結合……”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白殲臣,我會好好愛你一輩子,只愛你一個男人,還有——”戚鳳歌拿起白少卿的手放在自己脣邊親了一下,仰面看着白少卿,“我會給你生兒育女……”
白少卿綻出比春花還美的笑容,將戚鳳歌攬的更緊,低聲道:“我聽說,一個女人要是很願意給對方生孩子的時候,就證明她很愛對方,這樣說來我應該放心了,不怕別的男人來對你搔首弄姿,因爲你的身心都給我了……”
“誰對我搔首弄姿了?瞎說八道的,我只看見有女人對你搔首弄姿,你……”戚鳳歌還沒有說完,白少卿已經溫柔的將嘴脣覆在了她的脣上,阻止她在發牢騷。
戚鳳歌一邊熱烈的迴應着,一邊將跟前的窗戶關上,掩住了一片春色。
春桃本來在院中看着孩子們玩,一不小心正好看見白少卿低頭親吻戚鳳歌一幕,忙善解人意地對孩子們招呼道:“寶貝們,我們到那邊去抓蝴蝶,那邊蝴蝶大……”更有子來。
她帶着孩子剛出了院落,有看見了藍氏和王攸在一圍花叢前站着說話,又忙帶着孩子繞開了。
藍氏正和王攸說着眼前這圍花的特點,因爲這花的情況不是很好了。
“這花需在日出前澆水纔好的,之所以葉子枯萎,多半因爲沒按照它的習性來做的,這樣花雖然不死,但是活得不茂盛……”
藍氏看王攸很認真的聽着,便拿起旁邊的小剪子,開始有模又樣地去除一些不必要的細枝末節,整理花型。
“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的?”王攸興致勃勃地看着藍莫愁熟練地做着,眼神時不時掃向那白玉般美麗的小臉,那水眸溫柔寧靜,但眼底的悲傷依然流動,深深淺淺,讓人不由心動憐愛。。
藍氏淡淡一笑:“王大人可能不知道,這種花原來應該是在我的家鄉,那裡氣候比這裡還要溼潤,很適合它生長,但是因爲漂亮,所以被移植到很多的地方,在不同的地方安家落戶……”
“不過我想,這種花一種是經得起風雨的,不管到了怎樣的環境,它都會努力生長,快樂的生活……”王攸看着那花,但眼角的餘光卻看向微微頓住身形的藍莫愁。
片刻之後,藍氏恢復正常,深深看了王攸一眼,依然是淡淡的笑意:“是,不管遇到什麼樣的苦難,它都會快樂的生長的……”
王攸笑了笑,也拿起旁邊的小剪和藍氏學着修剪,片刻之後,
他試探着問道:“今後你有什麼打算?真要回孃家麼?”
藍氏搖搖頭:“我想着先不回去了,離開這裡後,我想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可能會跟着國主去京城,然後自己尋點夥計做着好撫養孩子……”
“你怎麼可以去那麼辛苦呢?”王攸不由就皺起了眉頭,“一個女人拉扯兩個孩子很艱難,怕也少不了事端,你生得美,總在外面,免不了有好色之徒居心不良,國主事務繁忙,難免照顧不過來,這不是一個萬全之策……”
藍氏嘆口氣,手裡的動作也沒有停下,望着眼前的花叢低聲說:“不管怎樣,第一就是要離開這裡……”
“我明白,我完全可以體諒你的心情,”王攸含着一抹憐愛看了藍莫愁一眼,轉了話題,“不要剪了,你一定累了,快歇歇吧……”
“沒事,剪完休息也是一樣,”藍氏俏臉又浮出一絲笑容,“在您這裡打擾了這麼久,這點小忙該幫的……”
王攸眼眸裡滑過一絲意味深長,假裝不經意地邊修剪邊說道:“我府裡這樣的花還有不少呢——我其實很喜歡這花,就是不知道習性,所以養不好,你若有時間幫我都修剪一下就好了,花匠都靠不住……”
藍氏極快的掃了王攸一眼,輕聲道:“可是估計國主一兩天就要啓程回京了。我恐怕沒有時間來幫大人做這樣的事情……”
“其實……其實我可以送你去京城……不管你去哪裡,我都可以送你去的,到了京城你不可能多見國主幾面,人家高高在上,深居皇宮,你在京城幾乎舉目無親,在這裡好歹也住了一段日子,孩子們過的也很快樂,只要不去街上,你根本不用擔心會遇見不喜歡見到的人……”王攸本來不準備現在多說什麼,可是一聽說藍莫愁要和戚鳳歌會京城,心下就有些急了,不由就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
“不,這個地方是我的傷心地,真的一天都不願意多呆……”藍氏最後看了看花叢,又轉而對王攸道,“王大人,趁着天色還早,我索性幫你把花叢都收拾一下好了……”
“好,”王攸看了藍氏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伸手做出請的手勢,“那邊還有差不多三叢,不過你累了,千萬不要勉強。”
“沒什麼,我也可以交給你,以後你若有時間也可以正確的修剪了……”藍氏隨着王攸開始在花園裡察看着,遇到那種花她便停下開始修剪,同時還會告訴王攸方法等。
直到晚膳時分,王攸纔去伺候白少卿和戚鳳歌用晚膳,而藍氏去照顧孩子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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