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光芒初綻（2）
不說白少卿怎麼帶領中路軍行動，單說戚鳳歌和李之初近百里的急行軍，在第二天近中午的時候，左路軍終於到了離東裕三十里的地方。
這裡是一處高坡，順視線望下去，東裕城靜靜地躺在一片原野之上，城裡的情景都可以看到一二。
城裡應該探知自己兵臨城下了，所以裡面的兵馬來來往往很是頻繁，城樓之上正在緊張的佈防。
“把我們的所有旗幟展開，插在山頭上？”
戚鳳歌朗聲命令。
片刻功夫，左路軍的旗幟已經飄滿了山坡，山風吹送下，全部迎風招展，甚是壯觀。
這時，楊聰已經回來，他給戚鳳歌又帶回了白少卿的指示，同時告訴她右路軍已經靠近，馬上會和左路會合。
“很好，等右路軍一到，我們馬上做出進攻的準備，現在傳令下去，全體士兵馬上休息，但是不要解甲？”
戚鳳歌目光盯着東裕城，給自己的隊伍下了命令。
李之初對戚鳳歌的命令總是貫徹的很清楚徹底，兩萬士兵原地休息、待命，他和戚鳳歌並肩而立，低聲問道：“將軍，我們是打還是不打？”
戚鳳歌看了他一眼，笑着問道：“你說呢？”
“我覺得是不打，但是你不讓士兵解甲說明隨時會打，你是怕他們搞突襲？”vex6。
李之初沉思片刻，分析着。
“你說的很對，我們急行軍到這裡，最怕的是他們趁機出兵來突襲我們，勞師襲遠，這是一個忌諱，當然我們還算不上勞師襲遠，畢竟不過百里，”戚鳳歌指了指東裕城樓那幾個長官模樣的傢伙對李之初繼續解釋道，“我們的實力他們已經知道，我想如果他們不是得到了右路軍已經和我們靠攏，沒準現在已經和我們交上手了……”
正說着，已有士兵報告右路軍壯武校尉和戚鳳蓮過來了。
戚鳳歌忙回身迎接兩人。
戰場之上也不需要寒暄什麼，戚鳳歌大致講了講自己的意圖，希望右路軍配合起來，造成佯裝攻城的假象，達到的目的就是要對方以爲自己真要攻打城郭，從而也達到讓圍攻夜安的敵軍也有這樣的錯覺。
“這樣的話，他們定會回來？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說完，戚鳳歌又補充了一句，“另一半就看討虜將軍的了，一收到他的消息我們馬上殺回馬槍？”
“你怎麼會知道他們一定會撤回來？要是這裡對我們的抵抗堅決一些，給那邊創造時間，那邊不會來救助，反而攻下了我們的夜安，您貽誤戰機，可是死罪一條？”戚鳳蓮毫不客氣的劈頭蓋臉興師問罪，“你死了不要緊，關鍵還要連累我們，連累少卿，你到底是安了什麼心？”現回時戚。
戚鳳歌看着戚鳳蓮那一臉怒容，淡淡道：“若是失敗我自會向皇上請罪，以死謝之。不過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同仇敵愾，而不是指責，你若還要說出這樣挫傷士氣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壯武將軍點點頭表示同意戚鳳歌的話，但是他稍一思考又問道：“不過戚鳳蓮小姐說的也有道理，要是這邊不出，那邊不回，我們要怎麼辦？”
“要是真這樣，我們就將計就計，拿下這座城，讓那七萬人做無根的浮萍，到時候我們更容易手到擒來，他就是攻破夜安又能怎麼樣？？不過是死守一座孤城而已？”
戚鳳歌心裡已經將問題思來想去很多遍了，各種情況都在心裡演練了很多遍，可以說是胸有成竹。而且她料定對方一定回師救援，因爲這是他們的供給站？
“那我們馬上準備攻城？”
壯武將軍衝戚鳳歌抱拳後便和戚鳳蓮去準備了。
“將軍，我相信你的判斷是正確的……”李之初在戚鳳歌身邊輕聲說了一句，“你的判斷一向是精準無誤，這次也是一樣……”
這樣的時候戚鳳歌真的很需要別人的肯定，她感激地看着李之初，這個屬下從自己穿過來之後就毫無條件的信賴自己，追隨自己，幫了自己不少。
“謝謝你，之初，你一直這樣的對我有期待……”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只有在以後的日子裡更默契的並肩戰鬥來證明對方所言不虛，自己也一定會成長爲他希望自己成爲的那樣的人？
“因爲將軍值得之初期待……”
李之初一說完，俊臉莫名的紅了，有些心虛的拿眼角餘光瞥了瞥戚鳳歌，見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只是笑笑，便轉身去觀察敵方的動靜，他這才放下心來，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
“將軍，他們在做什麼？”李之初發現城裡似乎很忙亂，幾乎可以用亂成一團來形容，“難道他們已經沒有了軍心？”
戚鳳歌冷靜的看着，半晌緩緩道：“不見得，你沒有注意到麼？他們看似慌亂，實則亂中有序，尤其是士兵奔跑的方向，甚至速度都是很有秩序的，這說明什麼？”
李之初呵呵一笑：“這說明他們是在表演給我們看唄，讓我們認爲他們軍心已亂，從而放鬆警惕……”
“那麼，如果我們放鬆警惕，他們可能會做什麼？”戚鳳歌笑着看向李之初，追問了一句。
這句話讓李之初神色漸漸斂起來，他不由深深望進戚鳳歌的眼底，那裡有清澈如斯的波光微微流蕩，更夾了對自己回答的期望。
她的眼神是多美啊？最最純淨的水晶都不能打造出那樣的明亮，黑白分明，專注而純澈。
“他們可能會……”李之初努力逼着自己拉回神思，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對方的問題上，“可能會出手……”
戚鳳歌大大咧咧將手指點在李之初的肩頭：“那我們就給他們一個機會？現在就等着白殲臣給我們回話了，這叫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聽憑將軍的號令……”不知怎麼，就在戚鳳歌的手指點在李之初的肩頭的時候，他的內心就像觸了電一樣，麻酥酥的。
自己從小習武，跟隨師父在深山老林，整天見的不是樹木鳥獸就是一些男子，幾乎和女人很少打交道，出山以後，自己隨軍打仗，第一位女上司便是戚鳳歌，那時自己對她多的是敬重甚至是敬畏，而現在面對她不知道怎麼的心裡或多或少總有一些難言的情愫，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李之初知道自己的臉又紅了，忙低下頭去，生怕戚鳳歌看見會有所察覺。
好在戚鳳歌比較大條，根本沒有注意到李之初的變化，更多的是她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心思會有其他的想法，自己這副尊容說實話自己都看着簡陋，何況異姓呢？
可能莫風說的也對，將自己弄成這樣有點忒寒磣了一些，等着找理由把那疤痕去掉就會好一點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東裕城裡的忙碌似乎還在繼續。
戚鳳歌和李之初坐在山頭之上靜觀其變。東裕城頭也準備了不少弓箭手準備迎接扶風國的大軍。
現在的時間已近黃昏，戚鳳歌手搭涼棚等待着某個信號。
士兵們已經吃過晚飯，都是高度警惕等着。駐守征戰的經驗告訴每一個士兵，越是安靜的時候越是需要提高警惕的時候，因爲大戰隨時會突然爆|發。
戚鳳歌忽然有了一個疑問，對方明知道自己來攻打城池，怎麼會假裝慌張呢，他們依仗着什麼纔不怕這樣的情況呢？
她再次放眼望過去，沒一會兒就知道了答案。
這個東裕城牆體結構比較特殊，上面靠近垛口的地方有一排尖刺一般的東西延伸在外，這樣的話要是靠雲梯攀登的士兵即使上去也不容易上城樓，還有對方的城牆上都布有滾石機，可以不間斷的由上而下滾落石塊等具有殺傷力的物體。
“這個城的守將是誰，什麼來路？”她轉頭問李之初。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戚鳳歌現在才發現自己還沒有深入瞭解一下對手，幸好，現在還不算太晚。
李之初目光悠長望了東裕一眼，又收回來迎上戚鳳歌的眼光：“守將是百圖，這個人物擅長守城，個人也是英勇善戰，稍微有一點點自負、輕率……”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是真的攻打，恐怕會遭遇艱難？”戚鳳歌馬上從李之初的話裡聽出了端倪。
李之初點點頭，不過他看戚鳳歌有些失色，便有補充道：“不過將軍不必擔心，討虜將軍既然也同意您這個辦法，說明他對全局有把握，不然，他絕對不會答應按你的計劃進行，但是這要看我們怎麼處理這邊纔可以引得對方真正回師來救援，只有這樣，中路軍才能發揮決定姓的作用……”
怎麼處理這邊纔可以引得對方迅速回師？戚鳳歌陷入了沉思。
就目前來看，不能假攻了，就是真攻人家都不一定買賬，何況假攻？可是假攻改真攻，對方是善於守城的，東裕雖然不大，可是城防堅固，一時半會兒根本拿不下來，這樣的情況，圍攻夜安城的敵人肯定是知道的，最後最大的可能是自己貽誤了戰機？
怎麼辦？自己要怎麼做纔可以擺脫這個困境迎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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