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相處

廚房裡點上了幾根蠟燭,照的亮堂堂的,聞子君四處看了看,如今天熱,府裡的食材都是一日一送的,是以這會兒幾乎沒有什麼剩餘的食材,只有半框雞蛋、幾把青菜和廚房外面小水缸裡的幾尾活魚。

聞子君轉頭問靠在門框上的申屠熾道:“你喜歡吃魚嗎?”

“可以。”

“那就燒個魚吧。”她拿起竈臺上的一根蠟燭,到了屋外那個魚缸跟前,將蠟燭放到水面上方,自己彎着腰往下看,見裡面有幾尾草魚還有幾尾鯉魚。

她指着水底下游動的魚兒和申屠熾道:“撈一條草魚、兩條鯽魚上來殺掉。”

申屠熾走到聞子君身邊,也彎下腰朝裡面看,看了一會兒,一本正經的道:“大的是一種,小的是另一種?”

兩個人腦袋湊在一塊兒,眼睛盯着水底的魚兒在轉。

聞子君道:“對,撈一條大的兩條小的。”

“嗯。”申屠熾伸出胳膊,當即就要探下水去。

“哎——”聞子君趕緊攔了他,她將蠟燭遞給申屠熾,讓他用左手拿着,她則倒出手來將申屠熾右邊的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面,弄完了右邊又弄左邊,她一邊弄着,一邊自自然然的道,“挽一下啊,不然袖子弄溼了。”

申屠熾低頭看着她在給自己挽袖子,他沉默着沒有開口。

弄好了袖子後,聞子君道:“你撈吧,我去拿個盆。”

聞子君拿了個盆出來,申屠熾三兩下就將魚撈好了,看着盆子裡活蹦亂跳的三尾魚,聞子君又去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遞給申屠熾道:“你來殺魚,我去做飯。”

“嗯。”申屠熾接過菜刀,一刀就照着魚頭剁了下去。

“等下。”

申屠熾擡頭看她。

“魚不是這麼殺的,魚頭不要剁掉。”聞子君在他身邊蹲下仔細的告訴他怎麼殺魚怎麼刮鱗,申屠熾一聽就會,照着她說的處理。

申屠熾在外面弄魚,聞子君則進屋去洗米,等聞子君將米洗好下鍋後,申屠熾就端着處理好洗乾淨的魚走了進來,聞子君接過魚,又打發他去燒火……

不到半個時辰,飯菜都出了鍋,一盤西湖醋魚、一盤炒青菜,再加一鍋濃濃的鯽魚湯,香氣撲鼻。

將飯菜就擺在了廚房裡的一個小桌子上,聞子君拿了一箇中號的湯碗,給申屠熾盛了一碗飯放到了桌上,轉頭和他道:“洗手吃飯吧。”

聞子君十歲就學會了做飯,雖說在家裡不常做,但和她爹出遠門時卻是經常下廚做給她爹吃,廚藝還是很不錯的。

聞子君不餓,她自己盛了一點魚湯,坐在桌邊陪着申屠熾。

申屠熾見她沒盛米飯,出言道:“一起吃吧。”

聞子君搖搖頭:“我不餓吃不下東西,喝點湯就好了。”

“嗯。”

申屠熾拿起筷子後,便沒有再出聲,沒有誇一聲味道好,也沒有說不好吃,只是不緊不慢的將這一大條西湖醋魚,和一大碗鯽魚湯,外加一盤炒青菜吃的乾乾淨淨。

飯後碗盤放在那沒管,蠟燭也沒拿,就着單薄的月光,兩人並着肩一路往回走。

臥室裡面原本亮着的油燈,燈油燒乾了,這會兒屋子裡一片漆黑,申屠熾走在前面,摸出了蠟燭點上。

折騰了這麼久,聞子君也累了,她打着哈氣爬上了牀,剛把鞋子蹬掉,還沒爬到牀裡時,背上一重,申屠熾貼着她的後背,把她壓倒了牀上。

聞子君:……

見他這個樣子,說實話,聞子君心裡有些發憷,真想問問他,腦子裡還有點別的東西沒有?胳膊向後抵了抵,她道:“我困了,想睡覺了。”

……

身後的人沒出聲,也沒有起身,大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裡,忽然腦袋動了動,溫熱的脣瓣貼上了她的脖子,停頓了片刻後,開始親親蹭蹭……

聞子君還是不習慣他這樣忽然的碰觸,她激靈的整個人一抖,縮着脖子就躲他,可是男人卻將她抱的緊緊的,根本躲不開,反而他親的更加兇狠了,他身體滾熱,呼吸也是熱的,緊緊的抱着她,大手扯着她的衣服……

“轟”的一下,腦子裡像是燒起了火一樣,不知怎麼的,她心裡就慌亂了起來,僵硬着手腳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怎麼樣……

申屠熾的大手探到了她的腰間,十分熟練的解開了聞子君的裙帶,還有一顆一顆的衣服釦子……

身體被翻轉過來,申屠熾覆在她上面,深邃的眸子裡彷彿燃着烈火一般,灼灼的盯着她看,聞子君臉上一片火燒,不知所措……擡起手捂上了他的眼睛,可她這一個動作,卻讓申屠熾忽然失了控……

……

許久之後,申屠熾將聞子君抱在懷裡,兩個人卻都沒了睡意,聞子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問他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聞子君又問道:“你以前訂過親沒有?”

“沒有。”申屠熾頓了頓又道,“家中沒有長輩操持。”

“你納過妾嗎?”

“不曾。”

聞子君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在外面,有沒有……”

申屠熾側支着身子,黝深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她道:“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夫人。”

聞子君臉一熱,微微發窘,她背轉過身去道:“天快亮了,睡覺吧。”

“嗯。”申屠熾緊貼着聞子君躺下,手攬着聞子君的腰,合上了眼睛。

——

第二天天還沒亮,申屠熾就先起了牀,沒有驚醒聞子君,拿了件衣服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到了前院兒書房,申屠熾叫來了他收下的一個護衛頭領交代了一番,護衛頭領立即回去清點了三十個最精煉的府兵,一人兩匹強健的快馬,不到半柱香時間,人馬已經全部準備妥帖,集結在了申屠熾書房的院子裡。

申屠熾還是給乾州知州孫克恩寫了一封信,倒是沒有讓他去剿匪的意思,只是打了聲招呼,於聞越山那裡,多少照顧幾分,凡事行個方便。

天還沒亮,頭頂的星辰還在閃爍着輝光,馬蹄子便已是踏着晨露,往南去了。甚至三十人到了城門口時,城門都還沒開。守門的士兵本是靠着牆根兒在打盹兒,聽着“踏踏”的馬蹄聲,猛地醒了過來,星光下面他眯着眼睛朝那處看去,心裡嘀咕着:這動靜呼啦啦的,得有幾十匹馬。

他們到了近前,守門的士兵問了一嗓子道:“什麼人?”

“將軍府的護衛,奉將軍命出城辦事。”

也不知是哪個將軍府的,守門士兵道:“哥哥們辛苦了,不妨歇一會兒,開城門還得小半個時辰。”

將軍府這邊爲首一人,從身上摘了塊令牌扔了過去:“事急,還請兄弟行個方便。”

守門士兵沒有急着答話,他掏出腰間的火摺子吹亮,就着一點火光,將令牌仔細的看了清楚,而後纔出聲道:“既是有急事,那就破個例。”

說着他將令牌扔了回去,轉身去開城門。

“吱呀呀”的轉軸聲音,在空寂的晨間顯得分外的嘹亮,巨大的城門剛剛開啓一半時,這三十個人,六十匹馬,已是呼啦啦的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