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溪看着陸子君,微微傾身,施了一禮,“見過太子殿下。”
陸子君聽到林鳳溪的稱呼,明顯眉頭一蹙,神情中夾雜了複雜的情緒。
她果真是個聰明人兒,一下便猜到他的身份。
果然,他的身份在她面前,就是一份阻礙。
“不知道林小姐如何與姜兄認識?”
“也是意外,因爲包打聽的關係,才得以相識。今日林小姐前來是看望月兒的,太子殿下可是要回宮了?”姜黎也只是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沒有過多的描述他們的關係。
但是作爲一個男人,他敏感的察覺到陸子君看着林鳳溪時,那晦澀不明的眼神,那眸底,透出的光,是一個男人看着一個女人,勢必要得到她的決心。
姜黎微微蹙眉,微微側身,擋在林鳳溪身前,遮去陸子君好不含蓄的眼光。
“原來是因爲包思吾,他現在倒是一個人在永堰城逍遙快活了。”聽說是因爲包打聽而認識,陸子君倒是明瞭了。
那包打聽可是上至達官貴人,下至三教九流都要結實的,認識林鳳溪也不足爲奇。
畢竟,雖接觸的時日不多,然陸子君也看得出林鳳溪的非比尋常。
若不是因爲這樣,他當初還不放心將東西放在林鳳溪那裡呢!
“是,他現在可是逍遙快活的很。”想到包思吾,姜黎不禁搖頭。
那小子,真是樂得自在呀!
林鳳溪看着兩人互動,心底卻有些着急。
眼見林鳳溪眼眸微閃,陸子君心底恍然,怕因爲自己隱瞞身份的緣故惹得林鳳溪不痛快,便立刻解釋道:“林小姐,當日實在是情非得已,纔會隱瞞自己的身份,希望你不要介意。現在,在下重新自我介紹,我姓陸,名喚陸子君。”
林鳳溪垂眸,眉梢微揚,卻恰到好處的遮擋,沒有被他們瞧見。
“果真是太子殿下,您的東西,何時歸還?”林鳳溪這會知道了他的身份,那東西放在自己這裡便越發覺得不安全了。
陸子君倒是不着急,“不急,我需要的時候,自會向你討還。”
他還想留着那東西,好日後與她相見。
姜黎在一旁聽着兩人的談話,倒是聽出了一些味道來。
太子似乎,對林鳳溪格外感興趣。
不過想來也不奇怪,林鳳溪如此奇妙之人,又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太子對她產生好感也不稀奇。
只是……就算林鳳溪不是慕容的心上人,只怕皇家也是容不得太子娶一個草民女子的。
太子的親事,根本不由他自己啊!
想想太子,也是挺悲哀的。
身負的重則越多,所要犧牲的也就越多啊!
“好,我會保管好的,若是需要了,可以去長街林府討要。”
林鳳溪自報家門,希望他可以儘快拿回自己的東西。
陸子君勾脣輕笑,沒有回答。
姜黎也不想再去理會這兩人之間的事情,現在救姜月纔是最重要的。
“太子殿下要先行回宮嗎?”
“我隨你們一起進去吧。”見到林鳳溪,他便不着急回去了。
“好。”
說罷,三人一道朝着姜月的閨房而去。
太子身邊帶了兩名護衛,與飛鳶一起遠遠跟在後面。
進了閨房,林鳳溪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整個房間都被藥味瀰漫了。
“你快給月兒看看。”進了屋,看到姜月面無血色的樣子,姜黎便什麼姿態都放下,只是希冀的看着林鳳溪。
“你還會看診?”倒是陸子君,覺得十分疑惑,之前他受傷的時候,也沒見她會看診呀!
好像那時候,她連藥材都不認識啊。
“我不會啊。”林鳳溪撇嘴,看了一眼陸子君,絲毫沒有剛纔那般唯唯諾諾的姿態。
陸子君暗暗掃了林鳳溪一眼,果然,她還是這幅模樣順眼些。
那種低眉順眼的樣子,果真一點也不適合她。
林鳳溪走到牀邊,仔細幫姜月檢查了全身,從眼瞼到手指都看了一遍。
她身體看似很正常,皮膚也沒有青黑青紫,只是毫無血色,若不是知道,會以爲她在安睡。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皮膚下有很多細長的血線,這就是遊走在全身的毒。
林鳳溪沒多由於,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裝備,對着門外喊道:“飛鳶,進來。”
飛鳶立刻進來,走到林鳳溪面前。
林鳳溪手裡拿着一個瓷瓶,看了眼飛鳶,淡淡說道:“幫我把她扶起來,手指給我。”
“好。”飛鳶幫着扶起姜月,讓林鳳溪方便操作。
林鳳溪帶了銀針,只是輕輕挑破姜月的手指,便立刻冒出了黑色的血珠來。
那血,不是純黑,而是黑中還帶了點幽藍的光,看去來極其駭人。
林鳳溪看着那血,心底一陣發憷。
這毒,不管怎麼看,都是性子極其兇猛的。
林鳳溪手上不由得一抖,血便沿着白瓷瓶滑落下去,落在地上。
“扶好她。”林鳳溪對飛鳶說話,順便穩定自己的情緒。
接了半瓷瓶血,林鳳溪立刻換了一個瓶子,又接了小半瓶。
“扶她睡下吧。”林鳳溪接完兩小瓶血,這才讓飛鳶扶着姜月躺下。
姜月面色上看十分平靜,一點波瀾也沒有,完全不像是中了劇毒的人。
但這毒,或許就毒在這個地方。
林鳳溪將一小瓶毒藥交給飛鳶,“飛鳶,這個毒你保管好,交給曜兒,讓他與師父一起研究。”
交代完飛鳶,林鳳溪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便立刻戳破自己的手指,放了血出來,又把手指伸到裝了血的另一個小瓷瓶裡。
她用血液傳染的方式直接吸收了姜月身上的毒,沒有傻乎乎的直接口服。
這毒,見血便會蔓延血液中,因爲要研究毒在身上的反應,所以林鳳溪只是侵入了很小的量,應該會比姜月的情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