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嘯天弄來的馬車,果然夠大,夠豪華,夠氣派。不過,僅限於車廂裡面。外面,依然是灰不溜秋普普通通的樣子。
對此,羅嘯天給予的解釋是:逍遙王一行人乃是秘密進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倘若太過張揚,只怕會有人對王爺不利。
對於這個解釋,錢多多勉強可以接受。反正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只要能讓她舒舒服服的一路到京師那就行了。
此時,懶洋洋的躺着,身子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昨晚阿封,真是又溫柔又纏綿,又激烈又……
嘻嘻……錢多多啊錢多多,你真是個不知羞的……
摸摸臉頰,熱辣辣的。摸摸枕頭邊,果然是一堆好吃的。嗯,看來有羅嘯天跟在身邊也不錯,最起碼安排的很周到嘛。
拿起一塊棗糕,慢慢吃着。正吃到興頭上,車軲轆大概壓到了一塊石頭,一顛簸,她的那塊棗糕就卡喉嚨裡了。
掙扎着爬起來,拼命的拍打着前面車廂。
車子停下來了,車廂門打開了。凌亦封一臉緊張的看着趴在車廂中臉色通紅一手指着自己喉嚨說不出話來的錢多多。
“多多,你怎麼了?”凌亦封大急,衝過去一把把她從車廂裡抱出來,對着她的後背就是一陣猛拍。
“咕咚”一聲,棗糕嚥下去了。
錢多多長長出了口氣,長長嘆息一聲:“孃的,差點噎死我了!”
“你——”凌亦封一頭黑線:“你居然躺着吃東西?”
“躺着也沒事,我是吧棗糕拋到半空,再用嘴接的。誰知道,就被卡住了。”錢多多理直氣壯道:“倘若不是車子顛簸了一下,我又怎麼會被噎住?”
“你……實在沒說頭了。”君莫寒等人本來嚇的要死,一聽她這話,個個一頭黑線。花明月更是掩嘴輕笑,想不到凌亦封這樣不苟言笑的男子,偏偏娶了這麼個可愛的女子。想想看,兩人真是絕配。
“哼!我又沒做錯。都怪這車子,破路,害人。”錢多多沒好氣的踢了車子一腳,車廂地步,卻有黑色粉末流下。
“咦?這是什麼?看起來好像火藥。”錢多多伸手捻起一些,放鼻子上一聞。以前她上化學課時,老師曾經拿出過火藥給學生看。說諾貝爾發明的是炸藥,而我們老祖宗發明的火藥,和炸藥是有區別的。
至於區別在哪裡,她就不知道了。
“火藥?這車子底下怎麼會有火藥?”凌亦封立刻拉着錢多多後退,同時大聲道:“夜,莫寒,注意,快帶他們後退!”
幾人急忙後退,凌亦封飛身而起,手中長劍,已然刺向車廂底部。手腕一翻一抖,車廂板應聲而斷,黑色粉末,傾瀉而下。
“這麼多火藥!他們究竟想要幹嘛?”江陵夜冷聲道。
“羅嘯天,你出來!”錢多多對着四周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在,你居然想害死我們!”
“多多,你別叫了。羅嘯天早在剛纔,說去前面給我們安排膳食,而先行一步了。他和我們說好,在離此三十里的驛館等我們。”凌亦封沉聲道。
“哦?看來,在驛館,必有埋伏。”錢多多分析道。
“嗯。”凌亦封點點頭,朝君莫寒道:“莫寒,你檢查下其他兩輛車廂底下,看還有沒有火藥。”
“好。”君莫寒和江陵夜兩人分別走過去,對着車廂板下面刺去,果然,下面都藏着厚厚的火藥。
“這些火藥,一旦爆炸,只怕……”江陵夜
看看三個女人,不由打了個寒顫。到時候,如果火藥真的炸了,她們不死也得遍體鱗傷。而這個後果,是他們三個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究竟是誰,想要我們的命?”君莫寒雙拳緊握,冷聲道:“難不成是江陵蕭?只要我們幾個死了,就無人得知果凍的身份?而他,也就可以牢牢的控制住布丁?”
“不,這件事,絕對不是皇兄做的。如若是他 ,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讓我們永遠閉上嘴。並且,他也不必要親自跑這一趟,讓我們回京。一定是另有他人。”
“他人?這人是誰?究竟爲何,不想讓我們回京?”花明月眉頭緊蹙,“是不是我們回京,會打亂他們的計劃,或者是,會妨礙他們什麼?”
“不管是誰,反正這個羅嘯天脫離不了 干係。這車子,可是他找來的。”錢多多跳腳道。
江陵夜略一思索,猛然跳了起來:“不好,皇兄只怕有危險!我們趕快走,千萬不要讓人看出端倪。現在,大家立刻把馬車恢復成原樣。”
“好!”凌亦封幾人都是極其聰明之人,江陵夜這麼一說,再想到江陵蕭執意要立果凍爲太子,只怕他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幾個人手忙腳亂,把車廂重新訂好。然後,依然上了馬車,把馬車朝前面走了大概兩里路,凌亦封策馬奔回,點燃火摺子,扔進那些黑色粉末中,只聽一聲巨響,隨即就是濃煙滾滾,不一會兒,一切都平靜下來。
錢多多趴在車窗上,看着遠處那一瞬間的壯麗,心中卻是黯然一片。剛剛回京,就遇到這麼一件噁心事兒,讓她的心,如何不沉重無比?
如若不是她無意中發現了那些火藥,只怕自己將來會被困在這車廂裡,變成了一隻烤乳豬。
哎,如若可能,她真想跳下馬車,逃命去也。可是,只要她一走,只怕羅嘯天就會看出端倪。
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皇上做的呢?
如若不是他,那麼又是誰?
前思後想,也是想不出個所以來。只好頹然躺下,罷了,反正有阿封陪着她,死就死了吧。
一路想着,一路搖搖晃晃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中不知過去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隨即,就是凌亦封的聲音:“多多,到了,下車吧。”
“嗯。”爬起來,理理頭髮,哈欠連天的下車。羅嘯天等人,早已經等在了驛館。一看見他們,連忙迎了過來:“各位辛苦了。酒菜已經備齊,各位請吧。”
一聽說吃的,錢多多立刻雙眼發光,腳步也有了力氣。凌亦封見她如此,只好暗暗搖頭。唉,自己這個娘子,記吃不記打。
“哇,這麼多好吃的!羅掌門,你怎麼不先吃一口呢?難不成這酒菜裡,你下了毒?”此言一出,衆人齊齊怔住。
羅嘯天尷尬一笑,道:“凌夫人說笑了。你們是皇上的客人,就算借羅某個膽子,羅某也不敢呀。”
錢多多豪爽一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我就知道,羅掌門纔不是那種小人。我好餓,大家快吃啊。”
一邊說,一邊就朝桌子走過去。路過大廳隔斷時,只見那邊放着一盆開的正豔的小白花,咧嘴一笑,大聲道:“小二,你過來,把這花盆搬走,還有這邊的,全部搬走。一聞到這花香味兒,我就不舒服。”
“凌夫人,不可。”羅嘯天連忙阻止道:“我們不過是吃一頓飯而已,又何必麻煩人家?”
“吃一頓飯也得好好享受一番才行。要是怕麻煩,那打包一些 乾糧帶路上吃就可以了。又何必巴巴的跑到這裡來?
小二,還不快搬。”
“是,夫人。”小二連忙跑過來,屁顛屁顛的把隔斷上和窗臺上的幾盆花全部搬走了。
“這樣纔好嘛。爺,我這一路上坐車坐的,很不舒服。麻煩爺去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兒。”錢多多撒嬌道。
“你呀,就是事多。”凌亦封寵溺的看了她一眼,走過去,把窗戶打開。一股清風,徐徐吹來,大廳裡那股醉人的香味兒,不一會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舒服。”錢多多長長吁了口氣,大咧咧坐下。其他人依次落座。羅嘯天的臉上,一絲陰霾閃過,不過很快就堆滿了笑,開始給大家斟酒佈菜。
這一桌酒菜,色香味俱全。錢多多隻吃的口齒留香,讚歎不已。而羅嘯天,臉色卻是越發蒼白,到最後,居然就暈倒在酒桌上。
“師傅——”他的弟子,一見師傅暈倒了,立刻圍了過來。
“你們師傅沒事,估計是酒喝多了,睡着了。沒事,等會就讓他在馬車上躺着,歇一會兒就好。等他酒醒了,我得好好笑話他一番。”錢多多大笑道:“明月姐姐,等會我就和你共乘一輛馬車,我的那輛,就讓給羅掌門吧。”
“好啊。沒問題。夜,你看,要不要先把羅掌門送到馬車上歇息?我們也飽了,就趕路吧?”花明月淡淡說道。
“好,走吧。對了,讓小二多給我們切些牛肉,多準備些乾糧。這裡離京師不遠,路上就不要再耽擱行程了。”凌亦封說道:“各位師兄弟們,你們也把乾糧多準備一些吧。帳記在我的頭上。”
“好嘞。”衆弟子們平時生活清苦,現在一見可以自帶乾糧,並且可以隨便帶,不禁羣情鼎沸,個個高興異常,爭着朝後廚涌去。
君莫寒朝江陵夜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左一右,夾着羅嘯天朝馬車走去。
錢多多和花明月花明珠三人連忙緊隨其後,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錢多多的身子就開始抖了起來,越抖越厲害,最後,更是連牙齒也開始打架。
“妹妹,不怕,危機已經讓你巧妙化解了,你還抖什麼?”花明月執着她的手,眼眸晶亮,柔聲勸道。
“月兒,凌夫人,你們打的是什麼啞謎?爲何我沒聽懂?”一頭霧水的花明珠問道。
“大姐,你不知道,剛纔如若不是多多,我們幾個,只怕全都折損了!”花明月嘆息道。
“什麼?難道飯菜裡有毒?”花明珠臉色大變。
花明月搖搖頭,道:“不是飯菜有毒,而是多多讓人搬出去的那幾盆花,有毒。其實,那幾盆花也不算有毒,可是,要是配上酒菜,那就有毒了。”花明月淡淡說道。
“什麼有毒沒毒的,你都把我繞糊塗了。”花明珠不解。
“就是酒菜裡,下了一種特殊的香料。這種香料加在菜裡,很鮮美,也無毒。可是人吃了這種香料,就不能聞那花香。一聞花香,就會如喝醉酒般,昏迷不醒。這味香料,是一種極其毒的蘑菇裡提煉出來的,所以,一般人很少知道。我曾經在父皇那裡看過資料記載,一度認爲這種香料已經滅絕,想不到居然又重新見識到了這種香料。”花明月嘆息道。
“可是,那花已經被移走了,爲何羅嘯天還會昏迷不醒?”花明珠依然不解。
“很簡單,因爲他提前吃了解藥。”錢多多總算不抖了,接口道。
“你怎麼知道?”
“因爲以前看武俠小說看多了。”錢多多老老實實的說道:“小心一點,總不會錯。我也是瞎貓碰個死耗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