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月樓的廂房。”
邵煜白陰沉着臉回覆她。
白月樓?琳琅眨了半天眼纔想起來,白月樓不是邵煜白的居所嗎?
“那……”琳琅悄悄縮回了被子裡,“我怎麼,會在這?”
不問還好,這一問,邵煜白的眉頭反而攢了起來:“多大的人了,竟不懂得照顧自己,還想照顧好世子麼?邵家要的世子妃該是知書達理懂得照顧人的大家閨秀,不是連個傻子都不如的累贅!”
這一連串怒吼,震得琳琅微微呆滯:“二爺您方纔叫世子什麼?”
邵煜白一噎,別過臉道:“口誤!”
琳琅也就是隨口一問,旋即就乖乖閉嘴了,傻子才和這位爺頂嘴。
只是她還不知道,他發這麼大火的原因是什麼?
帶着慍怒看了琳琅一眼,邵煜白頭也不回的走了,換成傻子衝了進來:“琳琅琳琅,你醒來啦!”
緊隨其後的是端着水盆和帕子的滿春。
琳琅重新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想到剛纔邵煜白說的那些,心有餘悸的道:“妾身正病着,世子還是出去吧,免得傳染了您。”
傻子扁了扁嘴:“你趕我走……”
“不是,”琳琅被逗笑,“世子您不懂,若是琳琅將風寒傳染了您,可是大罪過,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傻子嘿嘿笑了兩聲,坐在牀邊,彎下身子,老鷹依人似的靠在了琳琅肩頭:“你有什麼吃不動的,我幫你吃呀!”
“……”
這癡傻如幼兒的世子,真的是昨夜飢餓如狼,害她染了風寒的人麼?
琳琅的目光落在傻子的鎖骨上方,偏生上頭猩紅的印子很是清晰,又打消了她的疑惑。
直到滿春的帕子貼上了她的額頭,琳琅纔回過神問:“滿春,爲什麼我會在白月樓中?方纔見二爺的模樣,似是生氣了。”
滿春聞言,將帕子撤回去在水裡揉了揉:“是世子。世子醒了未能見到你,就一直在鬧。又聽聞你在廂房裡,便跑過去尋您……”
頓了頓,滿春的眼中也生出了擔憂。
“世子將您晃了一陣兒,您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世子和奴婢都嚇壞了,又請來大夫,大夫最後下的結論是,您是在喝藥之後誤食了毒物,導致的短暫昏迷。而後二爺怕您是想不開在尋短見,會給世子惹來麻煩,就將您挪到了這兒……”
尋短見……
琳琅嘴角微搐,邵二爺的腦洞也是夠大的。
雖說是藥三分毒,她吃個防止發汗睡不安穩的助眠藥物而已,卻也不至於被當成服毒吧?
不過,這個時代的大夫確實和她們那會兒理解的事物不同。
也只有她的舅舅,能聽進她這個未來藥科大學畢業生的話,還在早些年向她指導了不少煉藥的法子。
琳琅選擇對這些避而不談,只是笑道:“倒是叫二爺憂心了,可我好端端的怎麼會服毒?不過是睡得沉了些而已,而且我現在渾身舒坦多了,大概明天……”
“啊,對了,明天!”傻子一拍大腿,靈光閃現似的直起身子,驚得琳琅主動閉了嘴。
空氣彷彿安靜了下來,連滿春的動作都停了。
“明天……明天……”傻子糾結了一陣子,可憐兮兮的抓着頭:“明天怎麼來着……”
滿春嘆氣:“世子,明日本是要準備歸寧禮,以備後天陪着世子妃回門的。可世子妃病了,二爺又剛好要出去兩日,王妃便說讓世子妃多休息兩日,改成三日後回門。”
“哦對!是這麼回事!”
傻子也想了起來,奪過滿春手裡的帕子對着琳琅就是一通亂按:“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你不好起來,就沒人給我講故事了……”
琳琅被一陣如同點穴的“伺候”弄得躲都躲不開,好笑又好氣的想着,講故事有什麼用,睡着了還不是很快就醒了,如狼似虎似的人話都不聽,非得在那麼個地方玩刺激……
想着想着,帕子慢慢沿着她的脖頸下滑,停頓在了雙峰上面不過一寸的位置。
琳琅下意識裹緊了被子,身子微微僵硬。
傻子清澈的雙眼,盯着她的鎖骨看了一會兒,喉嚨滾動了一下,把帕子還給了滿春:“髒了,洗洗。”
“是!”滿春應答,洗過之後,迎着傻子的目光,又將帕子遞了上去。
“齊兒!”
忽地一聲呵斥,使得牀邊三人都愣了一下。琳琅更是心下一凜,立馬想要暗示傻子放下帕子。
然而遞出去的眼神,傻子根本就視若無睹,還開開心心的攥着帕子跑到了門口:“母妃!”
“齊兒,你手裡拿着什麼?”譽王妃面帶慍色的問。
傻子雖傻,卻也帶着本能,感覺出譽王妃帶着怒氣,慌張的把手背到了身後。
琳琅不忍直視的扶了扶額,滿春機靈的拿了件外袍讓她披好下地。這時琳琅忽然想到,傻子身上還帶着她留下的印子……
可是這個時候毀屍滅跡好像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