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不要她了,所以嫁給誰也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了吧。
果然她還是不適合那些小女兒家的情情愛愛的,慕容金自嘲的一笑。
她仰天長嘯了一聲,周圍的人紛紛如同看怪物一樣的看她。
慕容金身子拔地而起,在衆人吃驚的眼神之中飛躍上了房頂,幾個跳躍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宋瑾瑜翹着腳心滿意足的躺在軟榻上,剛剛吃飽了飯,又沐浴過,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粉嫩的色澤,朝柔軟的絲緞之中一裹,別提有多愜意了。雖然大夫叮囑他不能沾水,但是不洗澡可是不舒服,宋瑾瑜是受不了的,所以他就想了個法子,用不透水的油布將自己的雙足纏繞起來,然後美美的泡了一個澡。等洗好之後,再將油布撤去。
完美!
室內溫暖如春,絲毫感受不到半點屋外的料峭秋寒,他靠在織錦團花的軟墊之中,晾着自己尚未全數乾透的長髮。手裡拿着書,他漫不經心的翻看着。
忽然感覺到一陣寒風襲來,宋瑾瑜蹙眉,朝窗戶口看去。
原本應該是緊閉着的窗戶驟然打開,一個黑影跳了進來。
宋瑾瑜一驚,手裡的書差點滑地上去,被他撈住了。
等他定睛看清楚來人,他啪的一下將書給丟了過去,“慕容金,你有毛病啊!我們家有大門的你知道不知道!難道你家人沒有教你最基本的禮儀,到人家家來先送拜帖,然後得到別人的允許,再有通傳,你纔可以進來!你這樣走我們家窗戶跳進來,是做賊!你明白不!”
慕容金幾乎看都沒有看,直接接住了宋瑾瑜扔過來的書,隨後隨手一扔,撇在了地上,她目光透寒,一語不發,徑直朝宋瑾瑜走了過來。
宋瑾瑜感覺到不對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你幹什麼!”宋小侯爺驚呼了一聲,那人已經站在了他的軟榻前,雙手前探抓住了他的肩膀。
這是一個詭異的動作。
慕容金俯身在宋小侯爺的軟榻邊,雙手握住他的肩膀,而宋瑾瑜則驚恐的看這慕容金,雙手不自覺的再度護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要問宋瑾瑜他現在護住是什麼,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你你你,幹什麼!”小侯爺現在嚇的都已經結疤了。
“我很難受!”慕容金直直的看着宋瑾瑜的眼睛,說道。
“你喝酒了?”宋瑾瑜聞到了一股酒氣,他皺眉,馬上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你臭死了!離我遠點!”有一點點潔癖的宋瑾瑜乍毛了。
想到她上次喝酒就直接吐了羌人王子一手,宋瑾瑜驚恐的掙扎了起來。
她的臉就在自己的上方,這要是她一個沒忍住,哇的一下……宋瑾瑜簡直都不敢想下去!
“我已經吐過一次了,不會再吐。”慕容金似乎是看穿了宋瑾瑜想的是什麼,回道。
“哦,”宋瑾瑜點了點頭,“啊!”隨後他回過神來,“你吐過了!?”他就說!怎麼那麼臭!宋瑾瑜抓狂了,誰能將這個人收走!
還沒等他說話,身子一輕,人已經被慕容金抓了起來,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你幹嘛!”不好的感覺再度襲上心頭。“來人啊!”宋瑾瑜叫了出來。
“你院子裡的人都被我放倒了。”慕容金一本正經的對宋瑾瑜說道,“你就是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
這話怎麼越聽越彆扭!
宋瑾瑜被倒掛在慕容金的肩膀上,一陣的無語……
“你有病啊!你喝醉了就跑我這裡來發酒瘋!”宋瑾瑜罵道。
“我想找人陪着一起,但是驍騎營太遠,不然我就去找薛凱他們了。”慕容金回道。
那你還是在這裡發酒瘋吧……宋瑾瑜心道……嘴上還是死硬死硬的,“你趕緊去找他們啊!”怎麼還是嫌棄他咋地?他還沒嫌棄慕容金呢!
“捨近求遠,我又沒病!”慕容金說道,扛着宋瑾瑜就朝外走。
宋瑾瑜已經被慕容金說的喪失語言能力了。還能讓他說什麼?
“喂喂喂,外面那麼冷,你讓我陪你去哪裡啊?”宋瑾瑜急道。他穿的很少啊,這樣出去會凍死的,好吧,他準備被凍死了。因爲他發現自己喊完之後,慕容金已經扛着他竄上了牆頭。
宋瑾瑜被凍的一個哆嗦,“姑奶奶,我真的很冷。”
慕容金說了一聲麻煩,再度這回,從他的衣櫥裡面拉出了一件裘皮的披風搭在了宋瑾瑜的身上,隨後再度跳了出去。
宋瑾瑜被掛在慕容金的肩膀上也不知道個方向,外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宋瑾瑜急道。
“哪裡有酒就去哪裡。”慕容金說道。
她已經一個人喝過一場了,也吐過一回了。
都說是酒入愁腸化成相思淚,可是她的愁腸沒有化成相思淚,反而都變成了不知道什麼東西被她給吐掉了。
許是自己一個人喝的太難受了的緣故,慕容金真的很想找一個人來陪,可是在京城她思來想去的,也沒想到誰,宋瑾瑜並非是她的第一選擇,若不是驍騎營太遠的話,她一定去找薛凱他們,所以剛纔她說的是大實話。
扒拉來扒拉去,她認識的也就那麼幾個,熟悉的更是沒多少,唯獨一個宋瑾瑜。
反正那就是一個紈絝公子哥兒,明日應該也沒什麼破事,就是拉出來陪着她喝上一夜也無所謂。況且宋瑾瑜那副小綿羊的模樣看着就好欺負,即便是她喝醉了也沒關係。宋瑾瑜那小細胳膊小細腿,橫豎也打不過她,不怕他使壞。
所以她就又跑了一次大學士府。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她已經閉着眼睛都能找到小侯爺的住所了。
“這全城的酒館都關了嗎?”慕容金本就喝過一場,腳下比平時比有點稍稍的不穩,再加上她對京城不熟,愣是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地方。
宋瑾瑜冷哼了一聲,“我倒是知道有地方有酒喝,你敢去嗎?”他總算找到一個機會可以懟一下慕容金了。掛在慕容金肩膀上的宋小侯爺興奮了起來,全然忘記了自己是有多狼狽。
“你帶路!”慕容金豪氣萬千的說道,“就是刀山火海,去一回又能如何!”
“不是刀山火海,是溫柔鄉,銷金窩!”宋瑾瑜掩脣笑了起來,目光晶亮。
“走!”慕容金想都沒想就說到。
宋瑾瑜瞬間有種搬石頭砸腳的感覺。
走就走!他心一橫,看清楚方向之後手一指。
他帶慕容金去的是聽風閣。
青樓那種地方對慕容金絲毫沒有震撼力,全是女的!聽風閣就不一樣了,全是男的!
宋瑾瑜竊喜,到了那種地方看慕容金還笑的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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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怨婦多,雖然表面上三貞九烈的,但是暗地裡偷偷暗渡一個陳倉也不是不可以。聽風閣裡面有不少唱摺子戲的男伶做的便是這種背地裡的營生。當然他們也有接男客的小倌,所以這聽風閣算是京城裡最銷金的地方之一了。因爲小倌和男伶的樣貌好,又教的好,所以個個價格不菲。
宋瑾瑜和雲縱來過一次,也就是好奇來開開眼的。
聽風閣的鴇爹今日是開了眼界了,在京城接手聽風閣後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個女人扛着一個男人上門來嫖的。
憑藉他多年做生意練就的毒辣眼光,當慕容金扛着宋瑾瑜才落在他的院子裡面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慕容金是個女的。
即便她再怎麼帥氣,也脫不了姑娘家的骨架,在加上男子衣袍下的曲線,怎麼都不會是個男人了。
開始他以爲是哪家姑娘女扮男裝,不過再看看他發現這姑娘大概就是穿男裝穿慣了的。
走路,坐像均和男人一般無二。
“酒!”慕容金被讓到了雅間之後,將宋瑾瑜放在一邊的凳子上,隨後只說了一個字。
“好好好。”鴇爹馬上笑道,“我們這裡有上好的女兒紅,狀元紅,燒刀子這等烈酒也有。這位……客官,您要哪一種?”
這便是聽風閣與別處的不一樣了,來的男人五花八門,喜歡什麼的都有,自是不光有一些軟綿綿的酒水,就是那種一口就能辣死人的烈酒也都備着。
“給她燒刀子!”宋瑾瑜搶先說道,燒不死你!宋小侯爺記仇。
慕容金無所謂,反正所有的酒現在在她這裡都是一個味道,難喝,但是還是想喝。
鴇爹笑道,“那可要人相陪?”他試探的問道,實在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女人扛着男人來逛窯子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不能亂說。
女的帥,男的美,怎麼都給鴇爹一種錯覺,這兩個人是生錯了性別了吧。
“要!”宋瑾瑜又搶先答道,“要兩個!樣子要選好看的!不好看不給錢!”
“好好好。”鴇爹心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也不去打探客人的來頭,看着這位小公子的穿着,便知道他是富貴人家出身了,外面披着的那件裘皮披風可是白狐皮做成的,上下一色,沒有半點雜毛,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